第3章 好像有点儿臭
这个世界的男子就跟男尊世界的女子一般，从小就被灌输三从四德，男戒男规。
宁素也不例外，他从小就被爹爹教导嫁人之后要好好伺候妻主，孝顺公婆。
就在今天出门的时候，他爹爹还强忍着眼泪叮嘱他，“都是爹爹没用拖累了你，若不是爹爹这不争气的身子，也不会让你去给顾家做侍。
虽然你去顾家只是个侍，但是也要好好伺候你妻主，好好孝顺你公公，等顾家娘子好了，你们好好过日子。
你这进了顾家的门，以后就是顾家的人了。”
顾家娘子顾大宝和顾寡夫是什么样的人，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
没有谁愿意将自家的儿郎嫁进顾家，宁家若不是因为没了当家的女人，宁家爹爹宁吴氏的身子又一直不好，常年需要药材吊着，又加上上个月宁家大女儿宁安摔断了腿，宁家也不会将宁素给顾家做侍。
一家子病的病伤得伤，都等着银子救命治伤，家里早就揭不开锅，还是靠着左邻右舍的伸手才没饿死。
昨日顾寡夫上门说要纳宁素做侍的时候，宁吴氏和宁安当场就拒绝了，最后是宁素自己追出去同意了的。
他也不是真心想要去给顾大宝做侍，只是，如今他们家这光景，若是再没有银子，别说给爹爹和大姐治病了，就是活命都难。
所以，只要爹爹和大姐好好的，他是不是给人做侍，又是给谁做侍他都能接受。
知道小儿子为了他们将自己卖了三两银子，宁吴氏哭了一夜，哭自己早逝的妻主，哭自己拖累了孩子。
宁安也红着一双眼睛，睁眼到天明。
临出门的时候，宁吴氏拉着儿子的手不断叮嘱，宁安却只说了一句，“若是日后顾大宝欺负你，你就回来，姐姐给你做主。”
给人做侍又不是正经夫郎，哪里能够随便就回娘家。
而且，侍妾跟主家的奴隶差不多，就算是顾家将他打死发卖了，官府也不会判他们罪的，大姐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宁素心里苦笑，但是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反而要安慰爹爹和大姐。
“爹爹，大姐，你们放心，只要我用心伺候顾家娘子和公公，他们肯定也会对我好的！”
宁素就这样自己走着来到了顾家，给顾大宝做侍夫，不过现在，他是顾朝的侍夫了。
刚一进门就被公公一顿辱骂，宁素知道自己不该回嘴顶撞，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公公，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
顾寡夫一听他竟然敢顶嘴，抬手就一巴掌打在宁素的脸上，“啪”的一声，声音清脆响亮。
“你什么你？你不过是我女儿的侍，就是我家的奴才，以后只能自称“奴”，听到没有？”
顾寡夫一手叉腰，一手点着宁素的头，一副泼夫恶公公模样。
“奴知道了！”宁素心里早有准备，如今听到公公这么说他也不反抗点头称是。
大燕朝，只有正君夫郎才是主子，其余不管是侧夫郎还是侍夫都是奴才，所以，在他答应给顾家做侍的时候，他就已经准备好了。
刚才他之所以会回那么一句，不过是不想被公公误会，他们宁家虽然穷，但是绝不会起那种贪墨人东西的念头。
隔壁家的夫郎听到动静探出头来看，结果被顾寡夫一通好骂，“看什么看？没见过公公教训小女婿啊？滚回去看你自己女婿去！”
“砰”的一声，隔壁的院门关上了，也不是这人怕了顾寡夫不敢回嘴，实在是这顾寡夫太泼了，又难缠，惹了他，他能不要脸皮的坐在你门口骂一天不带停歇的。
这些年，顾家村里人都被他给得罪了个遍，若不是看在顾三娘子跟他们是同宗同族的份上，这顾寡夫是死是活他们都不会管。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顾寡夫骂完了邻居回头看宁素还站在原处，没有因为刚才那一巴掌有任何不满，一副乖乖等着听训的样子，他心里的火气稍稍平息了一些，终是满足了他做公公的款儿，这才大手一挥放过宁素。
“既然知道了，就进去好好伺候你妻主，若是我的大宝有什么三长两短就要你陪葬。”
宁素心里打了个突，是了，他是来给顾大宝冲喜的，若是这喜没有冲成，他定是要跟着没有活路的。
不过，只要爹爹和大姐能好好的，他也甘愿了！
这么想着，宁素便提着自己的小包袱进了屋子。
顾家一共就两间能住人的屋，顾大宝住在哪一间很好猜。
宁素进了房看到满脸青紫，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顾大宝心中并没有多少波澜。
以后，他的命就跟这个女人连在一起了，这人是他的妻主，是他的天！
从前他也幻想过，自己会嫁一个怎样的妻主，会和妻主怎样过日子，会生几个孩子。
可是现在，他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
他的妻主是顾大宝，他是她的侍夫，他不敢去想他和妻主会琴瑟和鸣，只希望妻主好了之后能好好过日子，别再像以前那样了。
转念他又想，其实妻主这样的也有好处，这样的妻主，怕是没有哪个儿郎愿意嫁与妻主吧！
这样，便不会有正君，他也不用看正君的脸色，只好好伺候妻主和公公就行！
如此想着，宁素的心情稍微轻松一些。
他将自己的小包袱放下，环顾了一圈房间，还真是又脏又乱。
还有妻主脸上身上也是，恐怕从被抬回来就没有好好收拾过吧！
如今已经入夏，虽还不是太热但是三天不收拾，也有些臭了！
宁素转身就出了房间去厨房，点过架柴开始烧水。
顾寡夫还以为他是要烧火做饭，看他这么自觉知道干活，心里还算满意。
于是，他便搬了椅子到厨房门口坐着，怕宁素做饭多用了粮食和油盐，他要盯着才放心。
“不许放多了杂粮，多掺点儿水，粮食还要留着大宝醒了吃的。”
宁素听了只点头，“奴知道了！奴先烧水给妻主擦一擦，稍后就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