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天降功德
埼玉没有反应，他有些愣神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观音菩萨。
观音菩萨那和蔼可亲的样子，让埼玉感到很亲切。
而观音刚才所施展的劝人的手段，则令他有些不敢相信。
一言便劝退了失去理智的民众，这可比埼玉那个世界任何的政治家和演说家的嘴炮都厉害了。
她要去竞选总统，一定全票当选。
“师父，菩萨叫你呢。”
眼瞅着琦玉傻傻的无动于衷，孙悟空忙推了推琦玉，小心地提醒他道。
临了，他还不忘对观音菩萨作揖解释道：“菩萨，我师父在观音禅院受了惊吓，神智还有些不清，勿怪，勿怪。”
琦玉被孙悟空一推，终于也反应了过来。他双手合十，按照孙悟空教过他的话，对观音菩萨道：“弟子在。”
观音走到埼玉的面前，她认真看了看埼玉的脸，又朝埼玉的脑袋伸出一只手。
埼玉把头往左边一偏，让了过去。
观音又把手伸向右边，埼玉又一偏，又让了过去。
如是者三。
埼玉不愿意让人碰他的头。
没有一个光头喜欢别人碰自己的头。
猪悟能见埼玉一再躲避，两腿打颤打的更厉害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猪悟能心中不断的对自己说着这话，打算一旦观音菩萨发现端倪，自己便出来告首。
幸好，观音见埼玉不断的躲避，便也不再强求，而是收回了手。
原本，她是想探究一番埼玉的实力，究竟到了哪个层次。
就如孙悟空在黑风山所做的那般。
此时见埼玉不愿，也就作罢了
“三藏，”观音菩萨对埼玉问道：“你在乌斯藏国的王宫中杀死那么多的人，你可知罪？”
此言一出，猪悟能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此言一出，孙悟空这才知道原来埼玉杀人了。
他也当即的明白了，埼玉的身份是瞒不住了。
因为真正的唐三藏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可能杀得了人。
孙悟空的手攥紧了金箍棒。
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拼个鱼死网破。
但一想到头顶的紧箍咒，还有刚才观音菩萨化解自己和乌巢禅师那最强一击的手段，他又灭了反抗的念头。
“罢了，罢了。”孙悟空自暴自弃道，“左右不过是被如来再压在五行山下。唉！这都是俺老孙的命。”
此言一出，值年功曹李丙硬拉着他的三位兄弟跪倒在地，道：“菩萨息怒。圣僧杀那浮屠法王和白蛇精，是我兄弟几个暗中将法力注入圣僧的拳头上，才令圣僧有此能力诛杀了此二妖。”
值年功曹李丙如此说，无异于将杀人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揽，却又像是在表功。
观音菩萨颇有些惊异。
一时间，她也猜不透李丙这是何意。
这时，已做好重新被镇压准备的孙悟空、双腿一软随时准备叛变的猪悟能、既是表功又是揽过的功曹们，还有其他闲人，听埼玉朗声道：“我杀他们有什么错？！”
埼玉竟然敢反驳观音菩萨，孙悟空和猪悟能震惊了。
就连李丙有些难以置信。
这时候，一般人的反应不应该是回一句“知罪”，然后做痛哭流涕状、做痛改前非状，然后哭着喊着求得菩萨的宽恕吗？
硬刚？唐三藏这是头太铁，还是脑袋真被驴踢了。
“哦？”
观音菩萨见琦玉说自己无罪，非但没有怪罪，反而露出了一个笑容。
因为这时候她正想听一听，这个冒牌的唐三藏，会如何解释自己杀人的行为。
从埼玉的解释中，观音菩萨也能一窥此人的真性情。
而且埼玉接下来所说的话，也决定了观音菩萨是否要替埼玉遮掩，让他能重新以唐三藏的身份上路。
于是，她非但不以为忤，反而饶有兴趣地问埼玉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不杀生。你却杀死了那许多人。还有那松赞纲吉国王善心佛肠，以众生平等为念。他也因为你而死，你还说自己无罪？”
琦玉仰起头，仰望泛着鱼肚白的天空想了想。
他想起了论钦陵那日在大殿上说的那番大道理。
虽然忘了其中百分之九十的内容，但埼玉好歹记住了其中“梁惠王”三个字。
埼玉觉得很契合观音的问题。
“梁惠王好像说过，”埼玉道。
然后他说不下去了。
还是观音菩萨替他说了下去：“你想说的是不是《孟子·梁惠王上》中‘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是率兽而食人也’？”
埼玉点了点头。他就是要说这个，却想不起来。
“唐三藏，你很好。”观音菩萨说道：“你既然认为松赞纲吉是率兽而食人，那么你为什么还要保护这些狗呢？”
“因为狗是无辜的啊！又不是它们自己要住在这里。”埼玉理所当然的道。
观音菩萨再次笑了起来。
这一次的笑，和刚才那一个笑不一样。
是带有温度的，带着对琦玉的欣赏。
“此子，可用也。”
这是观音菩萨对琦玉的评价。
琦玉能说出“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是率兽而食人”的道理，又能说狗是无辜的，这足以证明他是一个有正义感，并且心地善良的人。
这样的性情，正是取经人所需要的。
这样的性情，甚至比真正的唐三藏，更胜一筹。
故而，观音菩萨认为，正是因为埼玉在容貌外有这样的性情，佛祖才会选定了他。
因为有了这样的认定，观音菩萨正要为埼玉为何能从手无缚鸡之力到能杀人做一个合理的解释，突然，一道光穿透了云层，从天而降。
这道光不偏不倚的落在埼玉的头顶，令他的头暖洋洋的。
埼玉抬起了头，让那道光照在脸上。
他感到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因为太舒服了，埼玉甚至憨厚的笑了起来。
观音菩萨、孙悟空等人看到这道落在埼玉身上的光，表情各异。
其中最夸张的莫过于四值功曹等人了。
那定力稍差的值日神周登颇为无礼的手指着光，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说道：“功德，竟然是功德。”
降落在埼玉头顶的光不是阳光、不是月光也不是烛光，而是功德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