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母亲

落在姜湮耳朵里的沙哑声有些刺耳。

跪下？

抛弃人的反而叫被抛的跪？这是什么道理。姜湮站得笔直，毫无畏惧的与老夫人对视。

执拗地模样，激怒了老夫人。老夫人抓起桌上的茶杯砸向姜湮。阿裔眼疾手快揽住姜湮避开了茶杯。砰的一声，茶杯落在地上摔得稀烂。

姜湮没想到这个老太婆脾气这么暴躁。凶自己抛弃十几年的女儿就算了，怎么？这还想打呢？代舞没受过老夫人的养育，还险些被她溺死襁褓中。

姜湮为代舞不平，对老夫人怒道：“怎么，小时候没能溺死我，这会儿还想砸死我？你不配做我母亲！”

老夫人看着姜湮气得发白的脸，怪笑一声：“哼！丢人现眼的混账，初时听说你脸被治好了我还不信，这会儿看着倒看不出什么来。”

姜湮知道这老太婆是不信自己的身份，在故意试探自己。先前她与代伯二人早商议好对策。

姜湮瞥一眼老夫人撩起秀发，露出耳朵。嘲讽道：“不光脸，我这俩耳朵虽不一般大，可好歹是长出来了。不晓得谁是煞星，克死人的是谁！”

代老夫人往前探探身子，眯起眼睛，看清楚了，满意的点点头：“好好好！长得好啊！”

这人不是见不得自己好吗？

代老夫人整理下衣衫，神情倒像松了口气，开口道：“来人，把三小姐带下去，好好照顾着。”

门外应声走进来两个嬷嬷，一胖一瘦。胖的嬷嬷开口：“三小姐，请跟老奴来。”

瘦的嬷嬷站在阿裔身后。姜湮心中咯噔一下，这是打算把她和阿裔分开呀。阿裔是她的护身符，怎么能离身，更何况看这老夫人对她不算友好，她还指着阿裔带她逃跑呢。

姜湮没回答胖嬷嬷，径直拉过阿裔的手说：“这是从小陪的长大的婢女，没她陪着我不习惯。”

两个嬷嬷对看一眼，有些为难。代老夫人看见了，挥挥手示意随她去吧。两个嬷嬷没在说什么，由着姜湮将他们二人带了出去。

她们刚走，屏风后面走出个老嬷嬷。到代夫人面前躬身汇报：“老夫人，这个叫阿裔的丫头探子来报，会些功夫，要不要先做掉？”

代老夫人端起重新送上来的茶，轻抿一口，说道：“不用，就送这弱不禁风的亡国公主过去，被那小畜生发现，没发挥出她的作用，就不知道被怎么弄死了。”

老嬷嬷明白过来，恭维道：“奴才愚钝，未曾想到远处，还是夫人高瞻远瞩。”

代老夫人放下茶盏，赞赏的看看老嬷嬷：“王嬷嬷辛苦，你再去办件事。”

王嬷嬷俯身上前，代老夫人在她耳边悄悄言语一番。

另一边毫不知情的姜湮被带进一处僻静的院子。领他们过来的哪两个嬷嬷做了介绍，胖的姓江，瘦的姓李，皆是被派来照顾姜湮的。

除此以外，代老夫人还送了个叫玲歌儿的丫鬟来做姜湮的贴身婢女。这玲歌儿凤眼淡眉，寡淡无趣。姜湮便把梳洗布食类的琐事交给了她。

原本奴婢们是有其他房间另住的，姜湮特地吩咐在闺房外间加了一张床，让阿裔睡在她外面。

夜里，姜湮洗漱完上床后，外间有人敲门，两短一长是她与阿裔的信号。姜湮应答：“进！”

推门一看，果然是阿裔。姜湮往床里面挪了挪，阿裔摇摇头，在姜湮手心写下字。

“玲歌儿是细作？”姜湮吃惊，左右不过是代老夫人安排过来的探子罢了，怎么会是细作呢？

阿裔从不说谎，姜湮自然信她。姜湮拉近与阿裔的距离，低声说道：“先别声张，我们静观其变。”

阿裔点点头，替姜湮掖好被角，又去外间了。

姜湮前一夜没有睡好，白天也没时间睡，造困得不行。可这会儿阿裔的发现搅得她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