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从今天起，负荆请罪
“我不是茗冉，我是明家大小姐啊！
是那个众星捧月的明家大小姐啊！
可……容泽，你怎么能让堂堂明家大小姐变成茗冉的呢？
是你把茗冉放出来的，如今，你把茗冉藏哪里去了呢？”
茗冉落寞地坐在还在睡梦中的容泽床边，盯着男人一如既往帅气俊朗的模样，她念念有词，伤感使然。
容泽睡梦中的样子比起平时板起脸要柔和很多，也没有阴霾笼罩，雪白的病房，被褥，更显的他像个翩翩公子，他的长相那样优雅温和，可是她们之间的回忆却总是逃避不开的冷漠与怒火。
“容泽，你怎么能那样伤害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人呢？”
要说恨，她怎么能不恨？
要说爱，又怎么能不爱？
茗冉戳了戳沉睡中容泽的脸颊，唇部笑意淡淡。
“阿泽……”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
久到一开口连心都忍不住悸动。
我们从一开始就如此该多好？
大婚那日——
茗冉虽然懊恼自己一时激动就答应嫁给了他，可是心中欢喜却骗不了人。
春迟高高兴兴地将她递给容泽，她笑颜如画，容泽眼角也不常见地透着笑意。
两人从始至终都眉开眼笑，宾客们也都喜笑颜开纷相祝福，热热闹闹的气氛中，一直到她安安静静坐在婚床上，茗冉都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云层之中。
她以为她的幸福就从今天开始，在房间里不停幻想着未来的日子。
想着想着又想起自己原谅地太快，对容泽太没有原则，容泽都没说过“我爱你”这句话，自己竟然就答应嫁给他了……
等下要好好让他说出来……
茗冉的笑容是满心的期许。
是怎么就变了呢？
容泽酩酊大醉地闯进婚房。
茗冉有些恼，大喜日子，他怎么能喝成这样？转念一想，也许是太高兴了，放纵自己。
茗冉皱着眉上去扶他，仗着新婚，她第一次孩子气地撒娇道：“你这样我可是有脾气的哦！小心我新婚第一夜就反悔了！”
茗冉丝毫没注意到她说到反悔二字的时候，容泽眼底燃起的无名火。
“除非你……”
说我爱你。
茗冉话没说完，容泽一把将她按在了床上：“反悔？怎么？你还想嫁给谁？！”
两人四目相对，容泽浑身的酒气，被点燃的怒火终于让茗冉发现了他的反常。
“容泽！你在胡说什么？”
茗冉也生气了，她不能容忍容泽这样诋毁自己的心意。
容泽没再说话，一把扯下了她的衣服。
“容泽！你弄疼我了！”
茗冉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心底隐隐升起恐惧。
在她心里，洞房花烛夜该是人生中最美的时光，至少……至少也应该是他们初夜那样，而不是现在面前这个粗暴的样子。
“啊——”
茗冉抗拒地扯着他的手臂，可是力气哪里敌得过一个大男人，容泽狠戾地占有着她。
茗冉仿佛狂风暴雨席卷中一叶浮萍，就飘摇荡漾在风浪中心。
她不明白，很不明白，容泽喝醉了酒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
“是不是我上了你，你就可以和容澈上床了？”
茗冉猛地抬头，瞪大着双眼，被他用力的索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心底的疼迅速升起，将一切哽咽在她的喉咙里。
心疼地快要窒息。
他竟然这样想自己？
在他眼里自己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这一句羞辱，刺进她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难以呼吸。
腰间地伤疼得厉害，仿佛又被撕裂一般，一寸一寸蔓延，泪水盈盈而落。
茗冉终于扛不住身子的疲劳与心底的难过，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就是明染了。
………
茗冉望着病床上依旧紧闭双眼的容泽，委屈地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
容澈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茗冉缓缓抬头，憋回了眼泪，望着他的眼神愈发鄙夷。
“狗东西。”
容澈还没熟悉现在的茗冉，浑身一震，最后垂眸自嘲道：“你还是想起来了。”
“我从一开始就想起来了！容泽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你是真的狗！”
茗冉出言讥讽。
容澈没在意她的粗口，只是默默点头，轻声道：“对不起……”
“容澈你知道吗，在当时所有人都看不起她的时候，你对茗冉来说，是信仰。
茗冉从头到尾都没怀疑过你，难道真的是单纯吗？
是因为茗冉亲手把刀递给你，你就毫不犹豫地捅向她。”
“你不是……茗冉吗？”
容澈的心中泛起涟漪，晕开阵阵酸涩。
“呵，如果是我，事情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
“容澈，茗冉是真的抱着满心期许嫁给容泽的，可是你们，将她逼走了……”
茗冉大婚前的期待，欣喜，在那一晚容泽的暴怒中烟消云散。
明染那天失忆醒来的时候，聪明如她，再加上没有朋友滤镜加持，一瞬间就理清了前因后果，肯定是容澈从中作梗说了什么，不过具体的她倒想不出来。
“从一开始我到司令府，到后来你救我，再到后来一步步的示好，容澈，你算无遗漏啊……
我想知道大婚前你到底跟容泽说了什么，让他那样不清醒？”
茗冉笑容讽刺，容澈也苦笑着。
“我说，你愿意嫁给他，是因为我。”
茗冉猛回头盯着床上睡着的容泽，他到底是对自己多不自信？
还是说，那句此生再无容泽真真切切刻进他心底了呢？
“茗冉，你忘了吗，你虽然一口一个阿泽哥哥地缠着他，却从未有一次真正地在他面前表露过爱意，也许有，可是你十分的爱意可能在他面前只敢表现一分，你害羞，胆小着，总是唯唯诺诺，只有在我面前……
你可能不知道……
你在我面前谈起他的样子，喜笑颜开，眉飞色舞，爱从骨子里流露出来，你可以肆意妄为的说着茗冉爱容泽，可以丝毫不避讳地高谈阔论着喜欢，可以不再那么小心翼翼……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每一次我都有引容泽过来呢？”
！！！
“也就是说……以前他对我忽冷忽热，也是因为……”
茗冉想起来曾经不厌其烦地去找容泽的时候，容泽常常会不自觉护着自己，却又总是在她以为有机会的时候突然被泼一盆冷水。
容泽以前总骂她不知羞耻，原来不是因为自己那般没皮没脸地追求与他，而是在他眼里，自己是一个喜欢容澈还去招惹他的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容澈不敢置信，她心痛在于容泽的不信任，更多的是眼前这个曾经和她交心畅谈的知己从头到尾都是利用。
“对不起……而且，容泽从来不喜欢看戏，是我喜欢，我和他生日临近……所以……”
原来如此……
所以他会这样深信不疑……
再加上自己失忆之后日日闹着和离……
茗冉不敢再细想两人之间的误会。
“为什么……”
茗冉还是没忍住问道。
“因为嫉妒啊，因为一开始的别有所图全然化作了嫉妒……”
“够了！容澈，我知道你狗，但不知道你这么狗……”
茗冉不想多说，也不想多待，她怕自己会疯掉，失望透顶地走了。
这一走，茗冉就走远了。
茗冉跟着傅莹回了艾城。
茗冉并不是不愿意原谅容泽，也并不是准备离开他，而是自己已经将当时的帐理清楚了，如今想起来……
最重要的是回家负荆请罪……
想来离开家都快要两年了，不过两年，她就像活了半辈子，什么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都已经过了一遍。
而且，她还并未想清楚自己该如何面对容泽。
换言之，茗冉私心认为自己不能再那么好哄了，每次都是容泽一通“勾引“之下就头昏脑胀地一头栽进去。
明公馆——
傅莹咽了咽口水小声道：“要不我就不进去了？”
“等会我爸要是打我，你就冲过去抱住他，喊你就这一个女儿，打坏了心疼的还是您自己。”
傅莹看着她给自己一个wink，满头黑线：“你可真skr小机灵鬼，可我觉得他应该会连我一起打……”
傅莹步伐迟疑奈何手臂被明染死死抓住，只能是英勇赴死。
果然不出她所料，两人一起挨了顿暴揍，跪在客厅里。
“我说你！明染你清不清楚自己身份？嗯？离家出走这件事你也做得出来？你多大了？”
明沛指着明染气不打一处来，明染和傅莹接受着他的教训，慕容橙在一旁安慰着明沛，一边也用眼神剜着明染。
“我还是小，还是个个孩子……”
傅莹瞪大了双眼望着明染，满眼惊恐，她怎么这么不要脸？而且不要命……
“你还敢给我顶嘴！”
下一秒就听见明沛暴躁的怒吼。
明染成功将明沛刚刚被慕容橙安抚的情绪再次点燃。
又是一顿说教加怒骂，明沛终于恢复理智道：“你还有半年的学期，要是毕不了业，我就把你丢去军校！”
“我落了两年的课欸！父亲！你不能这样狠心啊！！！”
想当年她对抗家里不去军校也是进行了深刻的家庭教育，最后她斗赢了才能去普通学校念书。
傅莹不禁偷笑，明沛看在眼里骂道：“你也一样！你这跑了半年就是为了逃学吧？啊？你说说你们！明染，你当年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求得机会去学府的，结果上nm几天你就给我跑了？嗯？！”
明沛骂道最后都爆粗口了。
傅莹笑容禁锢了，她请假跑去上洋参加生日会，本来就是准备躲过毕业考试，恰巧遇见明染，这下陪她回来得正是时候……就半年时间，她们怕是半年后又得挨顿打了。
傅莹和明染两家是世交，两家公馆也近，就隔了一条街，双方父母看着长大的，她们俩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从小就惹是生非，俩家也都亲，常常犯错都是一起管教，所以两人也就是挨两家打长大的革命友谊。
两人刚回学府还是一堆的课程落下，在外面野惯了的两人很是不习惯学院做派……
而且俩家为了防止她们在学校里称王称霸，都是藏着身份送进去的，而且在家里都放了话，一旦身份暴露，那就是直接送去军校。
明染和傅莹并不是说真的讨厌军校，而是明染喜欢吟诗作对的，傅莹喜欢小提琴，两人的爱好都不在军校里。
在学府的生活真的是苦不堪言，加上她们上学府前的生活，都是在私塾上的，两人仗着身份，那是作威作福，滋润不已。
学府的生活枯燥，除了每天上课下课，就剩下补课了……
她和傅莹找了以前还算有友好的班长下课后替他们补课。
路晩斌，她们班长，文质彬彬，透着一股书生气，当初报道的时候明染还对他有好感，可惜，机缘巧合下，见到了容泽，瞬间就不顾一切去追夫了……
路晩斌成绩很好，给她们讲课也十分耐心，又不失效率。
要说有人好，也自然就有作妖的人。
姚雨雨那是从入学开始会看不惯明染，明染在学府的身份普通，可总是一副盛气凌人，骄傲自满的模样，自然引起大部分女生的不喜，再加上她军营呆惯了，和男生们打得火热，更加是引起公愤。
明染回到艾城的生活很充实，加上“上面”下达的命令，除了时不时和姚雨雨斗斗嘴啥的，其余时刻她基本就钻进学习的海洋。
只是一旦闲下来，她会望着窗外，传来幽幽一句：“他怎么还不来哄我？”
随着毕业时间临近，高度紧张下她也没时间望着天，每天都是在看书学习度过。
如果不是这天体育课换了个老师，明染恐怕真的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有颗心遗漏在外。
她们换了衣服下楼，远远就看到一群女孩围在一起指着前方。
等她们走近了就听到女孩们叽叽喳喳。
“好帅啊！”
“你看他身材好好！学府现在可真行，能找到这么帅的老师！”
“太少见了，要说给其他学院听怕是要嫉妒死我们了！”
“下课要不要去问问老师的联系方式？”
“欸～”
“哈哈哈哈……”
“有那么夸张吗。”
两人一头黑线，冷着脸从女孩们眼前走过。
姚雨雨看着明染高冷的模样，不禁出声道：“哼，装模作样。”
明染皱着眉头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却被傅莹扯了扯袖口。
她皱眉转过脸望着面前那个老师，也露出了和傅莹一模一样的表情。
目瞪口呆。
只是她们俩不是因为眼前这人帅气，而是——
木粲深！
傅莹站在操场上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明染更是直接喊道：“木粲深？！”
木粲深见到明染和傅莹挥了挥手，笑容灿烂：“嫂子好。”
“嫂子？！”
刚巧那群女学生也跟着过来听到他们对话开始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