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灯罐的灯
灯里最不能少的东西是油和灯芯——灯罐并不怎么重要。
没有灯罐,他们怎么办呢?
那是很简单的。你只要把灯芯放在熔化的热脂肪里浸一下,然后再取出来就行了。全灯芯都裹上了一层脂肪,等它冷了之后,就成了烛。
这就是古时候人们制造烛的方法。他们拿许多灯芯扎在一根棒上,把它们一起放进熔脂肪的罐子里。他们就这样拿它们浸几次,灯芯上就有了一层很厚的脂肪。这样的烛就叫作“浸烛”。大多数的管家婆,都是自己制造烛,用不着买。
后来他们学会用锡或白蜡做的模子浇制成烛。浇制成的烛,当然比浸成的烛好看得多了。这种烛做得光滑匀整。
蜡做的烛,跟脂肪做的一样好。不过这种烛贵得多,所以只有教堂里才用,就是国王也只肯在节日的时候用这种奢侈品。举行盛大庆典的时候,宫廷里面给千百支蜡烛照得通亮。
就是脂肪烛也不怎么便宜。就在一百年前,还是全家人靠着一支烛度过晚间。有客人的时候,点上两三支烛,大家就以为是灯烛辉煌了。
用三支脂肪烛的光开舞会,在我们看来是多么滑稽呀!就是六十支烛光那么亮的灯,我们也嫌暗了。我们连硬脂烛也不满意,可是我们的祖先只有脂肪烛,那是没有硬脂烛那么好的。
脂肪烛总有烟,比这更糟的是要时刻给它剪烛花。如果不给它剪烛花,它就会挂满烛泪。原因是烛芯的顶头扩大了,伸在火焰外,不会完全燃干净,于是越变越长。这就使得火焰扩大,正像在煤油灯里把灯芯旋起来一样。大火焰会熔化很多的脂肪,这脂肪就在烛的周围流下来。
所以烛芯就得用一把名叫烛剪的特别的剪子时常修剪。烛剪通常放在烛旁的小盘里面。
用手指去折掉烛芯的顶头,大家都认为是很不好的习惯。烛芯那烧得半焦的顶头,必须抛在地上踏灭,这样才“没有坏气味刺我们的鼻子”。
现代的硬脂烛的烛芯,都做得用不着剪烛芯。这是因为火焰最热的部分,不在空气难穿进去的里边,而在空气多的外边。
这是你可以亲自去证明的。取一张纸,拿着它放在火焰上面一会儿,在纸上会烧出一个小圆圈,这就表明火焰中心不及外边热。脂肪烛的烛芯老是在火焰的中心,所以它不能好好地燃烧,就烧成了半焦的顶头。
硬脂烛的烛芯不像脂肪烛的烛芯那样是搓成的,它是编织成的。这编织得很紧的烛芯,在顶上不会松开,这顶头伸在火焰最热的部分里面,烛燃下去,它也跟着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