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复杂的内心

“是吗，我猜你也不喜欢，那就说点别的吧。”钟离乌说道，“听说唐舞桐知道你的身份了？”

“……”

“她肯定对你很失望吧，你好像很在意她的看法。”

“或许吧。”霍雨浩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那不重要。”

“真的不重要吗？”钟离乌问道。

“其他任何人的看法对我而言都是浮云，我愿意做什么，喜欢做什么，全凭自己的意愿，她更不必呵责，反正我从来没想过让她真正靠近我。”

“你最好这么想呢，因为我已经不满足只把戴浩整垮了。反正唐家就只剩下他的女儿和患病的小儿子了，直接对他们下手，从不认输的唐三才会感到气馁吧？”

“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是和说好的不一样，不过这又如何，反正你也不把她放在心上，这不是更好么？……还是说，正是她对你而言非常重要，你才不想让她靠近你？”

“我该走了。”霍雨浩站起身，放下了茶杯。

“可我不想让你离开。我的手足已经开始工作了，连我也阻止不了他们。”钟离乌从厨房缓缓走出来，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他挡住了霍雨浩的路。“你想做什么，跑去救她和她弟弟吗？你又知道我会对她们做什么吗？”

“你一个人去了，又能做什么？”

你说感情永远是累赘，一向如此，那你现在又在干什么，你想为其他人奋不顾身吗?

霍雨浩也在问着自己。

……

“舞麟，待会见到医生的时候不必害怕，他们都是些很好的人，你要乖乖听他们的话哦，知道了吗？”

“知道了。”唐舞麟木讷地点点头。

走在路上，唐舞桐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

——不要带唐舞麟去研究所。

是霍雨浩发来的。

唐舞桐关上了手机，不以为然。

“发生什么事了吗？”唐舞麟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事，可能还要坐几个站才会到。”

过了半小时左右，再徒步走一刻钟左右的路就可以到研究所了，街上没什么人，越往里走越显得冷清。

霍雨浩挡在路口的身影也格外明显，他喘着气，像是从什么地方赶到这里来。

“没想到你还会跟来，你又想干什么。”唐舞桐让唐舞麟躲在她的身后。

“我不是说过叫你别带你弟弟来吗。”

“我对你的信任度早就降为零了，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别挡着我的路。”

“你不明白，圣灵集团的那些人……”

“你提他们做什么，还嫌他们害得我家不够惨吗？”

“现在不是讲这个的时候，总之你要提防他们。”霍雨浩说道。

“我最该提防的应该是你，你助纣为虐，我不会让你再试图伤害我的家人。”

唐舞麟后退了几步，他看着争吵的两人，捂住了耳朵。他不懂他的姐姐和眼前的这个少年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又在为何争吵，但不代表他不会被这种呵斥的场面感到抵触。

“我能理解你，你很重视你的家人，但你也太感情用事了。但这次情况真的不同，你真的有危险。”

“别开玩笑了，你能理解我重视家人？你呢，你甚至没有家人，你要怎么理解我，敢情这世上的所有东西，所有人，你只会把他们视为工具罢了。我的家人从未得罪过你，而你却让我的家人现在如此受折磨！你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吗？”

“是啊，我没有家人，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我是牵连了你家人，但我也从未想真正伤害他们，也没想去伤害你……”霍雨浩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着唐舞桐身后的方向。

唐舞桐也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屏住呼吸望向了身后。

她看到，自己的弟弟，唐舞麟冲到了马路上，空荡荡的马路上还要一辆黑色的轿车正朝着他的位置开过来，丝毫没有要减速的样子。

“舞麟，舞麟！”唐舞桐大喊着，顿时脸色大变。但唐舞麟仍双手抱着脑袋，蹲在马路上，什么都没听见。

她只能跑过去，她想要冲过去抱起唐舞麟，身后的霍雨浩却将唐舞桐拉了回去。

意料之中强烈的撞击声没有响起。

霍雨浩冲了过去，把唐舞麟揽在怀里之后顺势倒向另一侧，在惯性作用下向前滚了几周，直到撞在防护栏上才停了下来。

那辆经过的车甚至从头到尾都没停下来过。

唐舞桐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这时才冲了过去，双腿发软跪倒在霍雨浩的身边。

霍雨浩闭着眼，怀里还是紧紧抱着唐舞麟，所幸的是两人看起来都毫发无伤。

唐舞桐从霍雨浩怀里抱出了唐舞麟，回想起刚刚转瞬发生的一切，她仍心有余悸。

唐舞麟看起来没什么事，唐舞桐接着伸手摸了摸霍雨浩的脸，才发现他的体温低得厉害。

“喂……醒醒，你怎么了？”唐舞桐轻轻摇着霍雨浩的肩。被她这么一摇，霍雨浩靠着护栏的头倒在了地上一侧，这时她才发现，护栏上早已漫上了一滩暗红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