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9圣前献猎
傍晚,天色昏黄,泛红的霞光依然照射着大地。
在皇帝的赏赐之下,校场之上的三军将士们三三两两聚做一团开始了胜利的狂欢。入林秋狝的骑士们也开始陆续回营,骑士们持鞭打马,每每经过地上的士卒身边时便骄傲的挺起胸脯,感受着来自他们的仰视;此时马上悬挂的各种猎物不只是要献于陛下的礼物,更是要彰显自己地位与勇武的象征。
首先入营的是二十余名三两结伴成行的禁军校尉,他们碍于从马直的骄横与霸道并未敢于越过黄旗,只能在东面的树林中简单的搜索一番,因此归来的最早,马上的猎物也不算很好。
在每个人身后的马背上,都可看到还未彻底死去依然抽动着翅膀的山鸡,以及被捆住双脚挂在马上的野兔松鼠,这些都是他们今日的收获。
即便如此,没有猎到任何四脚大兽的他们,在经过一众正在庆祝的士兵身旁时依然听到了一阵不小的喝彩之声。能为天子秋狝,这是何等的荣幸,无论他们此时的收获如何,这些普通的士卒们也只能望其项背。
不同于普通士卒的羡慕,高台之上的各大军头与谋士们对其却是满意的连连点头。此次秋狝的林场他们是知道的,这并不是什么皇家林场,不过只是昨日才使人简单的圈围起来的一片普通的树林罢了,短短三个时辰便能满载而归,足可证明这些校尉们的能力。
不过若说第一批进场的校尉让他们还算满意的话,那接下来骑士们的收获便是让他们充满了惊喜。
只见一行玄衣骑士刚刚入营,便引来了士兵们的一阵侧目。
“快看,是从马直的人到了!”靠近校场大门的士兵们停下了手中的食物,发出一阵惊呼。
“快看,那是什么!”一士兵指着骑士马上驮着的一只大兽惊道。
“是马鹿!”
话音刚落便有人认了出来,不仅如此只见他指着陆续进场的郭从谦一行继续说道:“看到了吗?他们身后的猎物竟然都比方才几位校尉们的都大。”
“是呀,真不愧是天子的亲军呀!”一文吏打扮的男子感慨道:“同样是短短三个时辰的时间,双方的收获却是天差地别,足可见双方实力相差甚远呀!”
“这么说你是看不起我们禁军咯?”一军士不满的道。
“尔等禁军实力就是不如从马直,这难道不是事实吗?”文吏反问道。
“那你怎么还在与我等为伍,不赶快去巴结你的从马直爷爷们呢?”
“哈哈...哈哈...”
士兵们对于文吏的吃里扒外很是气愤,因此听到军士的讥讽之后立刻便发出了一阵大笑。
“你...你们!”文吏被激得哑口无言,只得丢下一句‘尔等**,有辱斯文!’便独自坐到一旁不再说话。
而在士兵们特意让出的道路之中,自恃高高在上的从马直骑士们并未理会下面的议论。享受着众人羡慕与赞叹的目光,郭从谦一行趾高气昂,驱马大步朝着校场中央走去。
看着这些骄傲的骑士逐渐穿过人海,士兵们虽然嘴上不忿,但是对文吏方才的话语,心中也只能不情愿的接受这个事实。
也许是方才从马直的骑士们太过耀眼,待接下来又有人入场时便被人们忽略了不少。
待杨明等人驮着猎物已经进入了校场之后,才被人们给注意到了。
“是禁军的校尉们。”士兵们对于禁军的校尉都不抱太大希望了,见他们进场时已是无悲无喜。
“怎么还有禁军的人呀!不会又是只猎到三两只小兽吧?”那文吏见到杨明一行,瞬间又来了兴致。正想要借着这些校尉们的猎物奚落对方一番时,只听到人群竟然传出了一阵惊叹之声。
“快看呀,这也太强了吧!”此时人群中的呼声竟比方才还高。
待那文吏循声侧头望去时,只觉得眼前的景象简直惊掉了自己的下巴。
只见眼前的一行十余骑上,每个人的马上除了各种琳琅满目的林中小兽外,竟然都至少驮着一头灰褐色的大兽。
“这是...狼?”
“没错,是狼!”
校场上原本已经有些失望的禁军士卒们,此时在听到少数人的惊讶后纷纷侧目,眼神期待的望向这边。
“哈哈,你方才还说我等禁军不如从马直,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军士看到杨明几人驮着的灰狼,只觉得此刻真是扬眉吐气。
那文吏此时早已尴尬的说不出话来,只得讪讪的笑了笑,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蹲在了地上。
校场高大的点将台下,数十名年轻的将校正将自己的猎物献于天子。
一众校尉之中,以李从璟举着一头近两百斤的头狼开始,依次以所献猎物的大小排列开来。
李存勖一身明黄华服,此刻亦被众将献狼之景象所吸引。直接忽略了一旁进献猎物的郭从谦等亲信,径直走到李从璟面前。
只见他对着众人手中的猎物仔细欣赏一番,随后连连赞叹,并命左右侍从将其收起后,又亲自伸手拖起半跪着的李从璟。对于其不吝赞赏道:
“须臾之间便驱狼逐鹿,从璟果然不没兄长太保之名。大兄能有此健儿,实在是羡煞朕也!”
没想到这李从璟竟然是李嗣源的儿子,跪坐在一旁的杨明震惊无比。
而受到夸赞的李从璟却是显得有些惶恐,立刻再次拜礼谢恩道:“能得陛下称赞,臣下感激涕零。臣深感陛下大恩,今后凡事必已君命为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好好!”
李存勖高兴的连声道好,又向其余众校尉道:“尔等皆是我大唐的好男儿,此次献猎想要何等赏赐尽可说来,朕可一一应允!”
“臣等能向陛下献礼已是恩典,不敢在奢求赏赐!”
皇帝虽然如此客气说话,杨明等人却是不敢真的不客气的,能得皇帝称赞已是荣幸,他们可不敢在得寸进尺。
最后看到众人实在不敢开口,李存勖也不觉意外,便命身旁宦官取来许多绢帛,凡是进献大兽的校尉,每人都得到了十缗赏赐。
杨明等人开心的拿到赏赐之后并未就此离去,李存勖命令随军御厨将进献的猎物收拾之后,就在台下与众人一同吃了起来。
待到军中晚宴准备就绪,众人准备开动之时,林中狩猎的最后一批骑士才姗姗来迟。
当四名壮汉抬着一条壮硕的大虫入场之时,军中将士们的情绪立刻达到了顶峰。
方才还说羡慕李嗣源有一个好儿子的李存勖更是满面红光,当即便赏赐了李继岌许多财物,更是在身边一众幸臣的恭维下,表现出了想要立其为储君的意思。这也使得原本有些文弱的李继岌在军中逐渐有了一丝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