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破局
听完王老四的叙述，杨明顿时心中也是一阵火大，整整一锅蛇羹，就这么被吴仁给糟蹋了，简直造孽啊！这一瞬间杨明顿时觉得吴仁的脸好丑陋，真想过去给他一巴掌。
不过杨明想想还是冷静下来，毕竟几人擅自离营已是触犯了军法，再将事情闹大几人都脱不了关系。
“好了，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杨明看了看捂脸痛哭的吴仁，又看着郑巡继续说道:
“这东西是你们弄到的，我不好说什么；不过军中禁止士卒斗殴，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是！头儿。”两人同时说道。
见事情解决，杨明转身离去。出了军帐的他哭笑不得，若是他不知道这事到没什么，只是现在想想自己错过了一碗热乎又美味的蛇羹，对于自打来到这乱世就没吃几次肉的他，感觉就像错过了一个亿。
一想到这，肚子又不争气的发出一声咕噜声。
“唉...”
摇了摇头的杨明只得哀叹一声，走进自己的帐篷，他打算到床上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此时帐中只有张尧一人，见杨明进来，张尧显得很高兴。
“头儿！你从医帐那回来？李荣如何了？”张尧站起身来说道。
“伤口已经开始好转，不过要彻底愈合恐怕还有些时候。”杨明答到。
“那真是太好了！”张尧咧着嘴发笑。
紧接着他的手伸向了床铺后面，从中掏出了一个东西。
是一个陶碗！
只见他双手捧着陶碗，憨笑道:“头儿，你看这个。”
“什么东西？”杨明疑惑看过去，便立刻闻到一股肉香从碗中味弥漫开来。
居然是一碗肉汤，泛黄的肉汤应该是与小米煮在一起，汤中还能看到灰麻的蛇皮和白色的骨肉。
“你从哪弄来的？”杨明不解道。这不是被士卒们抢光了吗？
“是王老四他们弄的，郑伍长说弄好了后，伙里的弟兄都能分一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突然来了好多人。
他们都想来抢，不过都没抢过我，我趁着他们抢夺时便舀了一大碗，藏了起来。”
正说着，张尧将肉汤拿到杨明面前，继续说道:“怎么样，头儿？还热乎着呢。”
“你这是给我的，那你呢？”杨明接过大碗，沁人的香味入鼻，肚子又传来响动。
“我在刚才与人争抢时已经吃过了。”张尧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看着他真诚的目光，杨明也不再矫情，吃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缺少盐味佐料，吃起来有很大的腥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吃；不过饿坏了的他可顾不了这些，一口肉粥下肚，胃里顿时充满暖意。
肉香味开始扩散到整个帐中，一旁的张尧看着开始啃起蛇骨的杨明，不由吞咽起了口水。
“好吃吗？”张尧的脑袋向前伸了伸。
“不怎么好吃。”杨明答道。
“腥味太大了，吃不习惯。”杨明说完，从碗中拿起一块肉放进嘴里，接着将剩下的半碗还给了他，说道:
“还是你吃吧，别浪费了。”
说完，不待张尧拒绝，杨明便自顾自的走到床铺上躺下，假寐起来。
张尧捧着被硬塞过来的陶碗，还想说些什么，不过闻着碗中散发出的肉香味，他看向此时已经闭上眼睛的老大，最终还是吃了起来。
半碗肉粥下肚，杨明腹中的饥饿舒缓了不少，如此一睡便到了下午。
“王校尉，这便是你要找的杨明。”
下午之时，队正赵大成找到杨明，不过此时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人。
此人十分年轻，看上去不到二十，全身穿着铁制鳞甲，没有佩戴头盔，而是用一块铜箍将头发束住，腰间挎一柄长柄朴刀。夕阳照印下整个人显得熠熠生辉。
赵大成对此人十分客气，先到达帐门的他更是侧开身形让此少年先进。
“杨明，这位乃是都指挥使的亲卫，八品宣节校尉王全斌。”二人进帐，赵大成率先为杨明介绍道。
那少年对着杨明微微点头，又转向赵大成说道:“赵队长，还请你先回避一下。”
赵大成告退后，帐中只剩两人，杨明突然觉得这少年军官有些面熟，不过还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你叫杨明？”不等杨明多想，王全斌便开口问道。
“小的正是杨明，不知王校尉有何吩咐？”对方乃是正八品军官，作为普通军士的杨明话语十分客气。
“杨伙长不必如此客气，某虽为军校，但军职却与杨伙长一般，咱们大可平辈论交。”确定杨明便是当日那名射手后，王全斌的话锋突转，变得十分客气。毕竟此次任务九死一生，需得有杨明的帮助自己才有把握完成。
原来这王全斌便是前日一战中的那名督战军官，那日杨明的战场表现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像；今日李敬周正欲遣人突围求援时，王全斌便想毛遂自荐，但怯于任务凶险自己一人难以完成，便想到杨明。
待王全斌说明来意之后，杨明自然是只能领命，作为军人的他是没有资格拒绝的。
杨明当即表示自己将全力护送其突围，所以送走王全斌后他便立即将自己手下都召集起来。
而另一边的镇使府中，李敬周自入夜之后便开始集结士卒，此次偷袭由都指挥使李敬周亲自率领亲卫骑兵，并从全都之中选取八百夜战士卒佯攻梁军北营，打乱梁军部署掩护王全斌等人突围。
入夜时分，天空繁星点点，月亮却只现出一条弧线。
梁军北大营靠河而建，长长的深壕只围住了东西南三面，围营而建的寨楼上燃起篝火，将整座大营的位置暴露在唐军面前。
时至午夜子时，梁营中显得十分寂静，在营中火把的照耀下，偶尔会有巡逻的士兵路过。
军营中心的帅帐内，诏讨副使段凝刚刚夜饮归来，正准备睡去。此时的他十分烦躁，皆因自己不受主帅王彦章待见，王彦章夜夜宴请将领饮酒却唯独少了他。心中不满的他便请命镇守北营，并整日在营中豪饮排解郁闷。
就在此时，正处于半醉半醒之间的段凝只听到营外一片嘈杂，嘈杂声中似乎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喊杀声。
“来人！”段凝向帐外喊道。只是一时间竟无人应答。
“来人...，给我来人啊！”段凝不耐烦的继续喊到。
直到他连喊数声之后，帐外正打瞌睡的士兵才猛然惊醒，并慌忙跑入帐中待命。
“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大半夜的究竟是何人敢在营中喧哗。”
打发了士兵之后段凝又感醉意袭来，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只是他才刚刚睡去，方才出去的小兵便又跑了进来，随即喊道:
“将军...将军！不好了，唐军杀进来了！”
那小兵出入之间不过片刻，便已是全身大汗淋漓，神色亦是十分慌张。
段凝半睡半醒间突然听到唐军袭营，猛的一下便从床上惊起，酒也醒了大半，随后脑中思绪开始清明。站起身来的他抓起面前的士卒，大声叫道:“你胡说什么！唐军怎么会杀进军营的？”
段凝怎么也不相信区区几千人的唐军，怎么敢袭击坐拥数万人的梁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