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抉择
“木仙子，我现在可是仙境的女王，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今时不同往日，曼多拉微抬下颔，语气高傲，“被封在镜子里的，都是反抗我的下场！”
兮木瑾没想到曼多拉非但没有因为自己的话感到半分心虚，反倒还拿女王的身份压她。
垂钓于树枝上的藤蔓生长伸长，猛的朝曼多拉站的位置抽去，曼多拉迅速躲过。
带着破风之声的藤蔓，重重的抽在她刚才站着的土地上打出了一条明显土地下沉的鞭痕。
可见若曼多拉躲避不及时，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木仙子你疯了吗？竟然敢对我出手！”曼多拉看着地上的鞭痕，暗暗心惊。
“那你怎么敢在我这里借了力量，转身就对阿冰出手！”兮木瑾说着又是一鞭，随即话锋一转，“我后悔了，曼多拉，我会撤销在你身上施下的封印咒，并且收回借给你的力量。”
看着曼多拉微变的脸色，兮木瑾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继而道：“若你再敢毫无节制地收取森林中植物精灵好不容易修炼出的仙力，你且等着！”
“你威胁我！”曼多拉一直据傲的神色终于彻底扭曲，手中紧握的法杖重重的敲在地上，看起来被气的不轻。
如果说兮木瑾是已经动了手的话，那么曼多拉现在是真的想跟她干架了。但很快，她眼角的余光就扫到了静水湖岸边陆地上的一摊未干的水迹。
理智回归，她终于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哼，差点被你带偏了。”曼多拉自以为看透了一切，殊不知兮木瑾是真的对她很不满，“水王子你违背了你的诺言，为人类踏足了陆地，更是帮助她们逃跑！”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水王子没意识到自己踏足陆地的证据已经被曼多拉发现，还在一本正经的说着假话，“我曾向你许诺，永远不踏足陆地，我在遵守我的诺言，你来干什么？”
正中下怀。
“是吗？”曼多拉冷笑一声，眼神凌厉，用手中的法杖末端重重的敲击在有水迹的方向，“那么地上这滩水迹是什么？”
“那是……”谎言被当面拆穿，水王子也无半点心虚，而是慢悠悠的朝着兮木瑾所站的方向看去。配合着未说完的话，惹人遐想。
兮木瑾对上水王子的视线一愣，反应过来他是想让自己帮忙圆谎之后，极力忍住了想转头的举动。做了那样的事，怎么有脸找我帮忙？
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
脑海中的小人还在天人交战，身体却是自主的上前，挽住了水王子的手臂：“那是他为我踏足陆地留下的水，曼多拉，你有什么意见？”
相比水王子做的那些事，还是曼多拉比较可恨，毕竟她才是将阿冰封印在镜子里的罪魁祸首！
本来只想做做样子，却没想水王子顺意，自然而然地扣住了她的手臂。
“木仙子，你又何必为他圆谎呢？”曼多拉显然不信，她自己见过木仙子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何况一样不理世事的水王子？
“那是水王子你为了救这个人类的不速之客，违背誓言而留下的痕迹。”曼多拉对于自己的推理深信不疑，全然不予理会另外两人的狡辩，“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
“我对你的斗争不感兴趣，我只想维护静水湖的平静。”水王子淡淡道，脸上淡漠的表情仿佛真的是一个不理世事的深水精灵。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兮木瑾都要以为前不久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觉了。他是怎么做的撒谎不脸红的？
“她是罗丽的主人，在不久的将来，她将成为反抗我的力量，叶罗丽战士。到时候会爆发人类和仙境的大战，你想知道，如果人类胜利的结果吗？”曼多拉自顾自的说道。
“我不感兴趣。”水王子依然不为所动，心中只想让曼多拉快点离开，好不容易能和她有独处的机会，却因曼多拉的打断断送了一半。
此时的水王子只感觉眼前的曼多拉甚至比颜爵还要恬噪上百倍。
总之一个字：“烦”。
“不，你会感兴趣的，木仙子你同样也会感兴趣的。”曼多拉势在必得的笑了笑，挥动法杖，“我现在就让你们看看人类统领自然的结果！”
在曼多拉魔法的影响下，静水湖清澈的湖水变得浑浊不堪，到处都浮满了各式各样的塑料垃圾，全然变成了一滩死水。
森林也变得荒芜，原先茂密的树木全部消失，只剩下光秃秃的枯树桩，呦黑土地也在慢慢沙化。
在幻境出现的瞬间，兮木瑾和水王子几乎是同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失声尖叫：“住手！”
“这么多的垃圾和污水，住手，你让我看的这些是什么！”水王子简直不敢相信，哪怕只是幻象，他都不敢想象如果静水湖的水被污染成这样，那他自己也会消失吧。
兮木瑾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飞跃上岸，走进森林的步伐都是铿铿锵锵，她对眼前这荒芜的景象感到难以置信。
“大家...”植物都销声匿迹，这样荒芜的景象传递给兮木瑾的只有一个讯息：死亡！
被砍伐殆尽的树木，千疮百孔的大地，这...都是人类造成的结果吗？
但她更生气的是：“曼多拉收回你这该死的幻象，存心来恶心我是吗！”
兮木瑾转身怒斥曼多拉，她觉得自己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把力量借给她。
当上女王又怎么样？竟然被辛灵封印在仙境。
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仙境，自己沉睡了这么久，仙境非但没有得到半点改善，反而越来越糟，真是枉费借了那么多力量！
“这不是幻想，这是不久后静水湖和森林的现实，或者说人类世界现在的现实。”曼多拉对两人的反应极为满意，她继续添油加醋道，“这就是人类世界被污染的水和土地，你们难道不知道人类是肮脏的，充满了污染的细菌吗？”
尤其是最后一句，意味十足：
“你们想让仙境的水和土地变成这样吗？如果不想，就帮助我，要好好考虑呀。”
说完，就消失了，独留下隔岸的两人神色各异。
随着曼多拉的离去，因她法力而形成的幻象也慢慢开始还原，看着恢复原貌的森林，兮木瑾焦躁的内心也平静了不少，但仍心有余悸。
那样的景象，绝不再想看到第二次了！
刚才是顾及曼多拉在，现在她走了，兮木瑾才敢伸手摸自己的头发，原本柔顺的秀发，现在粗糙了不少。
看来曼多拉所言并非都是假的，人类的确在大肆砍伐树木，只不过还没有到达刚才那炼狱般的景象...不应该对他们抱有期待，刚才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真的...要帮助曼多拉吗？兮木瑾犹豫了，她既不想仙境变成那样，也无法释怀曼多拉对阿冰所做的一切。
“辛灵那么相信人类的原因是什么？”兮木瑾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水王子，“要抗衡曼多拉设下的诅咒，得消耗不小的代价啊。”
“为什么？”兮木瑾看向同样站在水面上望着她的水王子，眼中满是不解。
她想不通，或许新生的仙子们不知道，但曾经身为女王的辛灵不可能不知道：
我们曾经和人类共享同一个世界。
“仁慈与宽容，真的能解决问题吗？”在遥远模糊的记忆中，兮木瑾甚至都已经想不起曾经好友的容貌，只有一个暗淡的身影仅存脑海。
但被迫离开故土，前往仙境的记忆却还依然清晰，现在也仍然鲜明！
“总会有亲自询问的时候。”水王子不是辛灵，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赤足踏上陆地，水王子将兮木瑾轻榄入怀，见她不反抗，便安然带入水中。
事已至此，也该做出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