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八卦门
八方客栈,做为八方镇最大的客栈,自然是客房很多。可当晚,他们两人一鹰住进了一间房里。
白腿小隼啥也不懂,开心的歇在角落吃着它的肉干,留着云澜亭与京墨大眼瞪小眼。
确切来说,是云澜亭一边坐在桌边喝着京墨给他倒的茶,一边看着京墨。而京墨正在给他整理床铺,给他的床上换上了丝绸床单,还特地将被褥也隔了一层。
云澜亭看着她铺床,手脚都不知往哪摆了。京都皆知,皇上对这位三弟宠的跟儿子似的。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皇兄对他也教导极严,别说拈花惹草了,他自小连姑娘的手都没拉过。
那会在楼下时,京墨坚持只要一间房。奈何他落水被救时,身上的银子都被冲走,想了想夜里的寒风,他没有人扶就走不了的腿,形势比人强,只能委屈的由京墨扶着进了房。
他看着京墨,之前的思绪又冒了出来:莫非京墨是真的看上他了,他要怎么办,是拼死反抗还是跟京墨讲道理。这反抗没什么用吧!京墨单手也能打十个他。
就在他满脑子防狼三十六计时,京墨已经铺好床,将他扶到了床上,可他心中的那三十六计还没能争出个上计来。他的全身都紧张了起来。在看到京墨掀开了被子时,他呐呐的说道:“这于礼不合,你若是,若是......”
京墨有些疑惑:“怎么了,这半个月来我已经扶你很多次了,我也是大夫,大夫扶伤患,也不算太失礼吧!你好好休息。”说完还给他盖好了被子。
京墨将桌上的灯吹灭,向左几步走到靠窗的榻上打起坐来。
云澜亭再一次惭愧起来,他不用想也明白,京墨必是为了保护他才守在这里。他看着京墨,想对她说:你也得好好休息。可这里只有一张床,要怎么休息。他四处看了看,那个塌有些长,也能躺一下。他撑着手坐起身来,想向小二再要一床被子来。
他还没能下床,京墨听到窸窣声时再次睁开了眼睛,问道:”怎么了?可是缺什么,我去就好。”
云澜亭表情被夜色遮住了看不太清,他的声音有些低:“你不冷吗?再拿床被子,你在榻上也躺一下!”
他听到了京墨的笑声,很温柔,也很暖。她说:“没关系,我打坐运功,不冷的。你快点休息。”
云澜亭听话的躺下了,他看向京墨的方向,除了他的皇兄和母后,还从未有人这样把他放在心上。可他的母后已经去了,皇兄日理万机,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放在他身上。他觉得,若是京墨真的喜欢他,也挺好的。
“起床啦!起床啦!咋这么能睡,再不起床今天就要过完啦!”
云澜亭昨天很晚才睡着,梦中有位温柔的女子与他生活在一起,陪着他踏月赏花,对他温柔小意。可睁开眼睛,梦中的女子温柔不在,又开始咋呼起来。可他这时候看着,觉得很是可爱。
京墨看他醒了还在发呆,将他扶的坐起来,扔了一块热布巾到他脸上:“醒醒!醒醒!早起的鸟儿都在吃豆子了。”
云澜亭听话的拿布巾擦了擦脸,起身收拾一番与她去了楼下。
京墨觉得云澜亭有些不对劲,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似乎与平时不同,她向云澜亭仔细看了看,除了把云澜亭看的又脸红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她向掌柜打包了一些干粮包子,还替小白买了些肉干。
马车再次行驶在路上时,云澜亭主动给歇在车驾旁的小白喂着肉干,他对京墨说:”京都有很多好玩的,这个时候正好可以去郊外赏桃花林,再带上几坛好酒,你爱吃甜的吗?还能打包一些一品斋的点心带去。”
“嗯!甜的喜欢,酸甜的那种也喜欢,一品斋有没有,也带上。”京墨听着很高兴,这几年时常是一个人待在谷里,没怎么跟朋友出去玩过,很是期待。
她还高兴的对小白说:“小白,到了京都还给你买些果仁,我们这里都没有。”小白专心的吃着肉干,没有回它的主人,但想来也很是同意的。
云澜亭道:“酸甜的有,到时咱们都多打包一些,你喜欢的都带上。”
他歪着头再想了想,又道:“咱们府里厨子手艺也好,你若是喜欢,让府里的厨子学着做。”
京墨点点头:“还有哪些地方有好玩的好吃的,我都要去。”
云澜亭道:“还能再到洛湖泛舟,北林骑马,咱们都去玩上一回。过段时间还有京都的游春宴,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们就这样说说行行很是惬意,两边的树林向后飞驰而去。
马车行了半天后,京墨突然停了下来,觉得有些不对。小白也呀呀叫了起来,在车座上不安的扑腾。
她向四周看了看,这里藤树遍布,均是又粗又高的树杆,整齐的种于两旁,树藤在上方交缠,像是一个天然的长廊,将他们行驶的这条山路变的像个遂道一般。开始没发现,因为树不像现下这么密。可现在,看着前方,像一个长长的黑洞,不知是通向哪里。
京墨表情有些凝重,回头问云澜亭:“你们来时也是的走这里吗?前面还有多远会出山。”
云澜亭确定的点了点头:“是这里,但当时树林并没有这么密,是不是走错道了?但不会呀!我记得是这么转的,路没有错。”
京墨跳下马车,向各个方位看了看,回到马车前,对云澜亭俏皮的笑了笑:“关中有一个伫立千年的八卦门。在八年前,掌门忽然逝去,留下掌门宝座未定继承人。掌门膝下仅有一女,已经嫁予他的二弟子,师门有部分弟子认为,女婿为半子,应由他继承,可还有一些弟子认为,应由最为厉害的大师兄即位。你觉得,应该谁合适呢?”
云澜亭明白此处应是有埋伏,并与这八卦门有关。他随意猜测:“这大师兄最为厉害,应是大师兄吧?”
京墨道:“嗯!当时大半弟子均是支持大师兄,这一个门派的兴衰与掌门的本事脱不开关系。可这二师兄只是个半桶水,本事都花在了哄女人身上,如何能当此大任!他以为娶了掌门之女,掌门之位自然唾手可得,可最后,连他的妻子都支持大师兄继掌门之位。八卦门延绵千年,他的妻子本是以大局为重,可他却深觉被妻子背叛,或者说他本就不是真的爱他的妻子,当时就写了一封休书,离开了八卦门。”
“哦!那他的妻子着实可怜,遇到这样一位只爱江山不怜惜美人的主。”云澜亭已经猜到,在这里埋伏的应是这位二师兄,与京墨一搭一唱。
京墨仿若那位可怜的妻子,哀容满面,声音凄楚:“你说女人这辈子,哪个不想找一个白头偕老的人,恩爱一生。她自小被父亲宠着,被师兄弟让着,却因着这冷冷冰冰的掌门之位,落得被夫君抛弃郁郁而终的下场。”
云澜亭即使明知她是演的,也不想看她伤心:“你将来的夫君不会这么对你的,他会把你捧在手心里,一辈子对你好。”
京墨眨了眨眼,差点没演下去,心想,这都不知道在哪,你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对我好。她下面的戏正不知道怎么接。就听一声爆喝从右边林中传出:“尔等小儿,胡言乱语!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