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求神
此时,濂王的手却是一顿,停下筷子来,仔细一想,有些不对劲。旁边这家伙,怕是居心不良。
“莫来,莫来。我可没什么办法。”说着,继续挥动筷子,只是斜着眼瞟了褚严一下。
不知这人是做什么的,如果与都司上的人有甚纠葛,那也太没眼色,就这么将自己的身份给说了出来,等回去,这事儿还得给老冯说说。也让都司的人警醒些。
褚严自是感受到那道转瞬即逝的眼光,不过也无所谓,依旧淡然。
“还没听是什么事儿呢?何必拒绝的这么块。我看赵兄心中不顺,怕是不会说,莫如周兄你来说吧!”
周若望执箸踟蹰,看了看大快朵颐的濂王,又瞅瞅正在气头的赵之安,对面是个老神在在的白发老翁,还有旁边满面微笑的褚严,不仅心中感慨:这几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你们都在欺负我呀!
不得不说,性格圆融的周若望,正是调解各方,转寰矛盾的好人选。当然,周若望也有自己的考虑,虽暗自腹诽不已,不过这话还是得说的。直抒胸臆,鸣心中不平是一回事,既遇到了濂王,那结识一翻,也是不错。
既然已考虑至此,周若望也不推辞了,又将方才褚严的话,再说了一遍,最后感慨道:“朝廷的抡才大典,岂能私相授受,如此下去,国将不国。”
濂王听了,也不吱声,只是褚严察觉,在周若望说道国将不国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
“濂王怎么看?”
“唔,唔……”食物塞满了嘴,鼓鼓囊囊的。挤出一点声音,正当周若望想要听听濂王的看法,仔细的提起精神来时,却见濂王咽下吃食,惊喜的说:“好吃,真是好吃。”
“额?”
周若望看向褚严,面带这问询之色。好似在说,这就是你说办法?
褚严也不见怪,大胤皇帝无子嗣,此刻的濂王,地位颇为尴尬,小心谨慎些,也说得过去。
“濂王不用谦虚,若能解决此事,你来巢州之事,也自有结果。”
濂王听了,戏谑之意敛去,正色说道:“你知道我为何事来巢州?”
“当然知道,否则我何必将诸位请到一起来。”
濂王听了,挠一挠头,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若只是解决二人举业,但是方便。若是要革除弊政,怕是不易。”
停了一下,见赵之安也不生气了,周若望同样带着渴望的表情,濂王不由得叹了口气:“唉!实不相瞒,巢州乡举舞弊,我早有知晓,只是有心无力。”
“一来,舞弊之兆,早在先帝时候,便有预兆。巢州边地,举业自不如其他州府竞争激烈,早在先帝在时,便有官宦弟子冒籍来考,便是先帝,也是默许了的。历三十余年,这朝堂之中,竟多了个不是巢州人形成的巢州党,把持巢州举业。”
“再者来说,莫管哪处乡举,中举之人,总归是朝廷栋梁,我一个闲散王爷,哪里能去操心?更何况皇兄记恨的王公,便是巢州人,哪里会理会巢州之事。”
谁也有各自的难处,濂王也没遮掩,说得是难得的肺腑之言。赵之安与周若望听了,也只能沉默。
“嘿,这有何难?”
眀灵听了,笑着说道。褚严已然把话说得透彻,只要这濂王解决了巢州乡举的弊病,自己免不得还得应濂王所求之事,所幸也就放开了。
“哦,老人家有何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眀灵哪里有什么好的建议,不过是运起神力来,简单粗暴的一把全给捋了。不过这种事只能做,哪里能说出来。何况褚严也没说话,轮不着他来拿这个注意。
见几道目光都看向自己,眀灵呵呵一笑,“我也就有些粗浅的看法,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但是我家公子,定然是智珠在握。”
众人双目一转,又一起看向褚严。
“倒是又些想法。”
褚严略一沉默,随后问道:“诸位可知天庭?”
“略知一二。”
赵之安随口说道,“我与周兄,与天庭之下的城隍,也就是王苍山王老大人有过一面之缘。”
“我也知道,此次来巢州,也有王大人的缘故。只是好像这城隍,只管一地之事,巢州乡举,他怕是爱莫能助吧!”
濂王也接过话头来,看着没甚心机,但其所言,已然是把苍山之事打探清楚,甚至连城隍之责也分析的明白。
“当然不是王正卿!”
褚严笑了笑,见众人都不发言,静等后文,于是接着说道:“这天庭之中,分世间神与天神,且不论二者其余分别,只说管辖之事,便大不相同。”
“这世间神,只取一地管辖只责,便如牧守之官,而天神侧重大势,专一业之序。我听闻天庭之中,有一天神,名文曲。专司读书举业之事,如果能求得文曲关注,定能使本次乡举大有改观。”
“哦,这却没听说过。只是这文曲神如何才能求来?”
到的此时,褚严心中已有定计,文曲虽未立定,但这乡举之中汇聚读书人众多,又有濂王与赵之安在,许能勾动其些许威能。即便力有不逮,褚严动用自己的能力,也是轻而易举。
“说来倒也不难,只须读书人诚心祭拜就可,只是一州之地,读书人还是少了些。还须濂王襄助。濂王乃帝王血脉,自有大胤气运,与文气相辅相成,接引文曲的把握更大。”
“管用吗?”
褚严微微一笑,“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的话,不如一试。如我来说,是定然会管用的。”
说到此时,已然过去了一个时辰,正午已过,店中客人也稀少起来。几人面前一桌酒席,除却濂王吃了一些,大都只动了几筷。
既然已经定计,赵之安与周若望也觉得饿了起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而濂王又恢复原来面目,继续大快朵颐。
“这位先生,先前多有冒犯了,我敬您一杯,算是赔罪。”
赵之安边吃边想,这是也是明白了,做在自己对面,乃是一位游戏世间的高人,并非那与朝堂浊流沆瀣一气之辈。
褚严自是不做计较,同他碰了一杯,饮了酒,才说道:“吃你一杯敬酒,我自是当得的。不过你二位以后定然要一飞冲天,能吃到敬酒的人,怕是不多了。至于濂王,以后也是贵不可言,你们可以多亲近亲近。早些熟悉彼此。”
赵之安与周若望相视一笑,拱手向褚严一拜,“借先生吉言了。”
濂王却是心中一动,神色不变,只是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想到那贵不可言,难免患得患失起来,又是欢喜,又是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