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雄胆
妍娘睁开眼，正见褚严点出一指，迫退强敌，再看坐在地上的周希焱，以及对面一头体型庞大，却被分为两半的巨虾。哪里还能不明白。
“多谢尊上，多谢周捕头护卫之情。”
妍娘说完，看向一旁的刘仲基，见他关切的看着自己，心中喜滋滋的，只是有褚严在，不好开口。
褚严收手，拿出一张锦帕来，正是前几日收了三妖，从那蝴蝶妖手中夺来，后又在天庭祭炼三日，比起原来，更为不凡。
手一挥，那锦帕落到妍娘手中，褚严淡淡的说道：“你手中无什么可使的宝物，这方锦帕就赐予你。”
说着，隔空一点，又将那祭炼之法传了过去。
“谢尊上！”
妍娘拿了锦帕，顿觉不凡。等得了祭炼法门，欣喜的行礼。
“至于刘仲基，在你百年功果修满之前，尚不能重入轮回，这几日先与你在一起，等此方城隍归位，自由城隍看管。”
褚严看了刘仲基一眼，才继续对妍娘说道。至于水神洞府，妍娘于沐水河中经营已有百多年时间，自然无须褚严多言。
“去吧！”
褚严交代完毕，双手背负身后，向着沐水迎风而立，不再多言。妍娘听了，喜滋滋的拉起刘仲基，踏步走进沐水河中。
此时，柳渡之上，只留下褚严与周希焱二人。对坐在地上的周希焱，不要并不加理会，只等他自己缓过来。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周希焱缓缓起身，面色依旧苍白，只是已经有了些许血色。
“可能走了？”
周希焱拱手说道：“走路不成问题。”
褚严转过身来，指了指进城的方向，“那一起走。”
周希焱点头，惜字如金：“可！”
褚严信步而走，周希焱紧跟而上，只是脚步尚有些虚浮。
“可是有许多问题要问！”
“是！”
周希焱紧走两步，站到褚严前方，停下脚步。“你既有大修为，连这沐水河身都甘愿俯首，为何还要我出手？”
褚严淡然一笑，指了指天。“命数使然，合该那红秋湖湖神命丧你手，我亦不便假手。”
“命数之说，这几日我也有说耳闻。”
周希焱眉头微皱，这命数之说，他自是不信。使刀之人，讲求一往无前，如天要阻，便连天也给他捅个窟窿出来。
见了周希焱的表情，褚严便已知晓，不过他也不急，依旧面带微笑。
“怎的不信？如果我说，你命在旦夕呢？”
周希焱眉间皱纹消散，神色淡然的说道：“不用你说，我自己也知道。然我屠神证道，已然没有后悔。”
“也是，若无这等胆气，如何敢向神明出刀。那我再问你，如果我说你是天定的成神之人，你又作何感想。”
周希焱微微一笑，虽苦战之后有些疲态，但这老者身上，竟散发出睥睨天下的气势。
“管他是人是神，只要我还存身这世间，便要荡尽世间污浊，换一个朗朗晴天。”
“好，好啊！”
褚严抚掌而笑，周希焱心性，甚至比王正卿更为坚定。王正卿落魄之后，尚有一丝动摇，而周希焱却无半点疑虑。
“你心志之坚，世间甚少。如入天庭为神，天神之位可期。需知天神，不需香火，只依天道。”
褚严收起笑容，正色说道：“天道不灭，神躯不消。”
“天道可许我除恶？”
“天道不允，只是时候未到，命数有尽，可待时而发。若为天神，我许你杀神屠妖，只需你卫天庭，尊天道！”
周希焱毫无迟疑，应声回道：“可！”
“我知你还有疑惑，可尽数道来。”
“我手中之刀……”
“我自然知道，你这刀来自脊苍山中，可对？”
褚严打断周希焱的话，面带了然，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那脊苍山三妖，所图甚大。不过这刀虽是它们借着图谋与你，却也算与你有缘。他日此刀还需斩断那三妖因果，才算完全。”
“果真如此！我亦有猜测，脊苍山自两百年前被神人封印，几与人世隔绝，而我却能得机缘，怕是有什么缘由。只是三妖所图是什么，可能告知一二。”
褚严一笑，此方世界以力为尊。许多世人不讲仁义，只崇武力。便有许多神灵，也是自私自利，只为谋划自身。便是杀的人头滚滚，同样有人信仰。
若在褚严原来所在世界，这等生灵，已与魔鬼无异。只是此间，竟也可以堂而皇之的撑神。而那三妖吃人无数，毁灭城池。等着实力增长，同样打起了成神的注意。
“无他，为谋神位罢了。那脊苍山之封印，以苍山，大宁气运筑基，调动四方灵气而成。这封印只困妖邪，不困神明，若三妖成神，封印自解。所以三妖之谋，不仅为成神，也为挣脱封印。只是天道无常，岂是那三个妖孽能谋算的。”
“请解惑！”
“先说苍山，本有四只邪祟作乱，其中三只，便是脊苍山所为，只为污染苍山红尘，搅扰气运，待红尘崩乱，三只妖邪立起脊苍山的大旗，广收信众，便是一份成神之基。”
“只是我立王正卿为苍山城隍，用读书人的浩然之气，借成神之机涤荡红尘，逐了搅扰。又杀邪祟，绝了它们在苍山那份基业。”
周希焱听完，顿时佩服。冲着苍山方向作了一揖，肃然说道：“不想有此算计，不过王大人身前，便为我钦佩，而今又救一县生灵，当的这神位。”
褚严微笑，也不计较。凝神碑钦定，有缘之人才得神位，错过了也再重新找一个，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至于这大宁县，却是意外。妍娘本是鬼物，胡乱吸收香火，按说应该被万念缠身，走火入魔才对，只因有刘仲基之故，反而得了机缘。让这沐水沿岸，气运不消。至于你……”
周希焱精神一震，聚精会神，等待下文。只听褚严徐徐说道：“此刀煞气之重，实属惊人。常人得了此刀，不消几年功夫，定然被煞气侵染，影响神志，变为只懂杀戮之人。而你却不同。”
褚严顿了顿，这才说道：“因为，你有一颗英雄胆！”
“英雄胆？”
“对，英雄胆。此胆非胸怀天下，意志坚定着不可得。妖邪不侵，心魔不生。那煞气自是拿你无可奈何。”
“只是，脊苍山的谋算，只算破了一半。邪祟搅乱气运，是为削弱两地气运，而封神之为，虽增了气运，但大都与神位相合，同样也算掘了封印根基。只是过程变得慢了一些。”
“所以啊，到时还需你出一份力，结果了脊苍山的大患。这是你的因果，同时也是机缘呐！”
“诛邪护境，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