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猝不及防（3）
门口的侍卫听到了办公室里传来东西碎裂的声音，想都没想地冲进了办公室，着急地大声问道：“秦总，您没事吧？”
背靠着门，坐在办公室正中央的真皮椅子里的人缓缓地站起来，眉目间充满戾气，嘎吱嘎吱地扭动着自己的脖子和肩膀，向侍卫走去，离侍卫还差一步的距离时，直接伸出手给了侍卫一个响亮的耳光：“我让你进来不敲门了吗？”
侍卫被扇得脑子有些发懵，哆哆嗦嗦地捂着自己泛红的脸颊不说话。
秦以宥被侍卫的哑巴反应弄得更为恼火，啪——的一声，又扇了侍卫的另一边耳光：“我问你话呢？你是哑巴吗？”
侍卫两手捂着自己两边的脸颊，双眼泛红，全身发抖，狼狈地呜咽道：“对……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下次一定进来前敲门。”
秦以宥冷漠地撇开自己的眼神，抬起脚来踹在了侍卫的屁股上，骂骂咧咧道：“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愣在这里干什么？”
“好好好。”侍卫连滚带爬地出去了，将门用力的带上了。
“没一个家伙让我省心的。”秦以宥朝地板唾了一口唾液，用脚狠狠地碾着说。
骂完以后，秦以宥走到了通讯器旁，拨通了一个未知号码。
“喂——，是老何吗？”
“是，是我。请问秦大总管有何吩咐？”那边恭敬地问道。
“你赶快给我去系统副本控制室那里，好好地修理一下那个叫时安九的女人。”秦以宥咬牙命令道。
“好的，收到。那惩罚方式是什么？”
秦以宥托着下巴想了想，嘴角扬起了一抹不知名的笑容，玩味地说道：“那里不是还有院长的宝贝女儿吗？那就来按老办法来呗。”
“好的，总管，属下立刻去办。”那边说完，秦以宥便挂断了电话，身体背靠在书桌上，拿起书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烈性酒，轻蔑地哼了一声：“想跟我斗，还差得远!”
“时安九，你疯了！”顾九白对着自己的微型设备咆哮道，A和B再次被自家组长的行为给吓到了，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丝毫不敢动一下。
A悄悄地扯了扯B的袖口，压低声音说：“我们组长这是怎么了，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从未见过他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B低着头，面目表情地回答道：“别多嘴，小心组长待会拿你撒气。”A听到B这么一说，急忙捂上了自己的嘴，不敢再开口了。
苏木此时一脸愕然地盯着时安九的脸，嘴巴微微张开，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行了，顾九白，别在那里嚷嚷了，你是要把苏木的耳朵给喊聋吗。”时安九用手抠了抠自己的耳朵，无所谓地说道。
接着，时安九看着苏木说：“苏木，你把那个微型设备借我一下，我想跟顾九白聊聊。”
“哦。”苏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所发生的这一切，听话地将耳朵里戴的微型设备摘下来，乖乖递给了时安九。
时安九接过微型设备，戴到了自己的耳朵里，转身走进了房间里，背靠在房间的木墙上，轻声说：“顾九白，我没疯，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你知道？我看你是一点都不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秦以宥的手段，我看你真的是活腻了，竟敢去招惹他!”顾九白克制不住自己愤怒的情绪，狠狠地骂着时安九。
“我就是活腻了，怎么样？我在这里工作这么久，我比你还清楚秦以宥的手段是什么!”时安九被顾九白这么一骂，不爽地回呛道。
呛完这一句后，时安九脱力地滑坐在地板上，声音不稳道：“我怎么可能不清楚秦以宥的手段，只要谁违背了他制定的规则，他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知道你还敢这样的招惹他？”顾九白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无奈地闭上眼睛问道。
“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要是不这么做的话，那可就是苏木被怪物活生生咬死的下场了。”时安九解释道。
顾九白被时安九的回答弄得个措手不及。的确，在当时的状况下，除了时安九这么做以外，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不过，顾九白突然又想到了些别的，不相信地问道：“你别框我，虽说只有一个选择，但你没必要将这件事做得这么绝。而且，我以前在求你帮忙的时候，你都是会给自己留一手的，不可能像现在这样。”
时安九并没有直接回答顾九白这个问题，而是问了顾九白一个看上去无关紧要的问题:“我问你，我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顾九白虽不明所以，但算了一下，如实回答道：“差不多六年了。”
“是六年二十三天十二时五秒。”时安九直接给出了这么一个的答案，“你知道我为什么记得如此清晰吗？”
顾九白嘴上说着不知道，但心中有一块地方好像隐隐约约理解了时安九要这么做的原因。
“我在这鸟不拉屎，毫无人烟的地方整整待了这么久啊!你知道那种令人绝望的孤独感吗？你知道那种想死又不能死的感觉吗？”时安九歇斯底里，一连串地问了顾九白三个问题。
但时安九没有给顾九白回答的时间，又继续往下说道：“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玩家来过这鬼地方！第一年还好，起码我还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可是，第三年，第四年的时候，我渐渐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心中仅存不多的棱角也被虚无的时间这把利刀渐渐抹平，行尸走肉般在这里晃荡着。我曾想过一了百了，但是这个系统怎么可能会这么便宜你……”时安九说到这里停了停，鼻音渐重，声音略微哽咽。
“所以，你想借此机会来结束自己吗？”顾九白哑然问道。
“这是一方面，还有另外一方面，你不觉得苏木很像年轻时候的我吗？”
顾九白霎时明白了时安九的所作所为，沉声顺着时安九的话继续往下问：“所以，你之所以答应我的请求，是因为你自己吗？”
“可以这么说。”时安九叹了口气，“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我过去的影子，我不想让她这种影子再次被系统给摧毁掉。我想保护她，也想保护我曾经丢失的自己。”时安九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低声啜泣道：“所以，成全我这一次可以吗?”
顾九白的心中压上了一块巨石，沉默了许久，终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好，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