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春风瑟瑟,江忍冬已经在萧府正门等了一个时辰,萧客还是没有出来,催了三四遍的守门侍卫都跑的不耐烦了。
“他说什么。”江忍冬现在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
“少爷说他今天病了,去不了了。”守门侍卫见她冷若冰霜的面孔便感到骇人:“要不你自己进去请吧,你跟少爷关系最好,他会听你的的。”
“罢了,今日是萧帮主的忌日他都不去看了是真的有事。”江忍冬抬腿便想往山上去,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他是真的病了吗。”
门口侍卫没有说话,但他那个为难的表情,是个人都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江忍冬没细问,她怕得到的是她最不想知道的消息。
祭拜过后,便马不停蹄的回到了白子山,没有半刻停歇。
“怎么了,自从回了趟家就这样闷闷不乐。”周七见江忍冬已经好些日子都是这样心情不悦,便凑上前来。
“没事。”
“是不是跟萧少主吵架了。”周七看不得她这个样子。
“你们男人都爱骗人,你长大后可不能这样,知道吗。”
“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周七年岁小,跟江忍冬随意玩笑,还是能让她不快的心思缓解些。
又过了两日后,江忍冬仔细想过那天他说的话才想明白。自己只是侍卫,他是主子,本就干预不了什么,自己生气他又不会怎么样,何必呢。忠言相劝他不听,那就恪守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明白这些,她索性也不去想这些事,在白子山每日开心便好了。
只是天不遂人意。
三月后
每日众帮派首领都要到破庙议事,今日也不例外。
江忍冬到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已经到了,而且面色严肃,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其中周七正在给她使眼色,而江忍冬也马上反应过来了不对劲,摸上腰间的双月弯刀便往后退。
“往哪儿走。”身后声音传来,江忍冬一回头正撞上那人擦除的九香迷魂散,晕了过去。
等她在醒来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将她绑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还灌了她一晚汤药,使其无法调动内力。
“绑我做什么,你们是不是活腻了。”江忍冬不明白究竟发什么了什么。
“你说我们绑你做什么,你仔细看看这封信是不是你写的。”黑山派的刘黑鹰拿出他说的东西,兑在她的脸上。
江忍冬仔细看过,才发现这是一封给东方无极的告密信,方方面面都极其详细。
“你放屁,我怎么可能写出这种东西。”这信自然不是她写的。
“上面写的可是你的名字。”刘黑鹰狠狠的指着那三个字给她看。
“那我在狗身上写上刘黑鹰三个字,你还成狗了。”
刘黑鹰听到这话气急败坏,拿起刀就要朝江忍冬砍去,却被七寒宫的周四一把拦住。
“江姑娘,我们知道你在白子山立了不少功劳,但我们不仅劫到了这封信还在你房中搜出不少你没发出去的信,字迹一样。我们也该要个说法不是吗。”周四俨然是个笑面虎。
“我说过不是我干的。”江忍冬见他们这样无法无天便更是生气。
“是谁干的我们心里有数,姑娘只要服从安排就好。”周四说完这话便带着其余人出去了。
只留下一脸迷茫的江忍冬,还有两个看守她的侍卫。
他们走后,江忍冬便静下心来仔细思索。这次事情来的奇怪,他们又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肯定是那些人要背弃承诺,想要治萧家与死地,而且在白子山的其余萧家人估计还不知道她发了什么。
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从这里逃出去,告诉萧客。只是江忍冬无法调动内力,现在还不如一个普通女子。
还在他烦心时,突然从后窗翻进来一个人,正是周七。
“小七,你帮帮我,帮我写封信给萧客。”江忍冬心急如焚,已经顾不上其他。
周七低头不语,江忍冬以为周七是估计两个帮派之间的事,便继续说:“我们之间肯定是有误会的,你帮我写信送给萧客,误会解开了,我们一同做事不好吗。”
“江忍冬,你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吗。”周七眼眶含泪见她还是这样为萧客着想,心里便是更加难受。
“你说什么呢。”江忍冬不明白周七这孩子为什么哭。
“这件事就是萧客吩咐我们做的。”周七的话如同晴天霹雳打在江忍冬身上。
“你在白子山待人真诚,性格又好,不是他让的我们怎么会突然对你如此。”周七见她双眼瞪大,难以相信便继续说:“这件事是前些日子萧客来信提到,我哥哥不信反复确认都是这个答案,他马上就要来了,你快点走吧。”
“这怎么可能。”江忍冬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件事:“就算七寒宫跟萧家决裂,你也不能这样骗我啊。”
“我怎么可能骗你。”周七本想继续说下去,却听到逐渐有脚步朝这里逼近,只好拿出小刀割绳子:“你的刀,我放在后窗了。他们给你下的毒是黑山派的,我得不到解药,但是三个月左右就会失效,趁机会一定要逃出去,否则他们会杀了你。”
周七嘴上手上速度飞快,却还是来不极割完,为了不暴露自己只好翻身溜走。
打首进来的阿曼,后头还跟着面色羞愧的萧客。
女人看女人最准,第一次两人相识就分得出对方是个什么人。江忍冬也是这才知道自己输在哪儿了,萧客半个身子才进来,这眼泪便再也忍不住,唰唰的往下掉。
“呦,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忍冬,竟然还会掉眼泪。”阿曼讽刺的说。
江忍冬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看着萧客,想从他眼中找出那么一丁点的愧疚。
“你看什么看,贱奴才。”阿曼一巴掌打在江忍冬的右脸。
萧客想要伸手阻拦,手却停在半空,终究还是放下了。
“半年前你也不是个供人赏玩的舞女,嚣张个什么啊。”江忍冬话是对阿曼说,看的依旧是萧客。
“少爷,你看她的嘴也太毒了。”阿曼伏身贴在萧客身旁。
“小江,你说话也太过刻薄了。”萧客没有职责阿曼,反而是说江忍冬的责任。
江忍冬这才能看见阿曼小腹隆起:“几个月了。”
“三个月了。”萧客过了半晌才回答。
“你不是答应过我吗。”
“我第二日已经将她连夜送走了,只是一个月后阿曼已经有了身孕,我总不能让她待在外头,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萧客解释道。
“第二日?第二日连夜?”江忍冬不可置信的看着萧客,他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第二日可是萧帮主的忌日,你却与她厮混了一天?”
江忍冬也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三个月来往来商议正事的书信,会越来越少,说的事会越来越潦草。
“萧客啊,萧客啊,你忘了我们费尽心机,谋划筹策是要做什么了吗。”江忍冬声嘶力竭,不明白曾经做事果断的少年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你个贱奴才,怎么敢这样跟主子说话。”阿曼速度迅猛抽出萧客腰间佩剑,直接刺在江忍冬肩膀上,顿时血流如注。
“够了!你出去!”萧客丢掉阿曼手中的剑,怒吼道。
阿曼自知好戏已成,便大步走了出去。
“小江,你没事吧。”萧客捂住伤口,心中满是愧疚:“小江,我也不知道怎的。她就像有魔力一样,我想离她远远的却离开不了,她一走我就难受,我真的不能离开她。”
“萧客,为父报仇,你还要完成吗。”江忍冬沉下心来认真问道。
“当然要。”萧客的回答也是肯定。
“但是那女人会毁了这件事,你把她送走好不好。”
萧客站起身沉默,他还是放不下阿曼,江忍冬也明白了,什么叫情似毒,易入骨。
“他们说你出卖萧府勾结东方无极,我来只是为了处理这件事的。”萧客站起身,不想回避这个问题:“萧家不会怪你,你走吧,只是他们怒气难消,我保不住你。”
“萧府到白子山最快也要三天三夜,今早出的事,萧公子晚上就赶到了,这消息还真是迅速。”
“这是恰巧。”
“这不是恰巧,这应该是那位阿曼姑娘告知的方法吧。也许等我走出白子山就会有一位身披七寒宫衣裳的萧家人会将我除掉吧。”萧客的手段,江忍冬最是清楚不过。
“你好权贪公,你在白子山在待一些时日恐怕这些人就该与你唯命是从了。”萧客拂去眼角的泪水,眼神狠厉的看着她:“阿曼说的很对,来的这段路上倒是有不少人为你求情啊!”
江忍冬看着眼神坚定的萧客,眼中留着泪,嘴上还忍不住的苦笑,心里想着这耳旁风虽然小,威力却是无穷的大:“杀了我吧!我要下去问问父亲,我们江家报的这是什么恩!!!”
“这些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萧客捡起地上掉落的长剑,一步一步走向江忍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