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盘特殊的棋
“以前是圣上怠慢了道长，但是人都会犯错，道长就不能给圣上一个改过的机会吗？”冷血开口说。
如果说，华山之上的其他人，独孤求败、虚竹、段誉他们，四大名捕还有信心对付，那李鹤就是他们完全不了解，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的存在了。
因此，他们不想跟李鹤为敌，尽力尝试说服，想把李鹤拉入朝廷。
这样华山的乱子，就能从根源上解决。
“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李鹤摇了摇头，道：“圣上已经对贫道食言两次，贫道根本没有理由，也不可能再给他食言第三次的机会！”
或许在冷血他们看来，既然曾经与圣上交好，那就有争取过来的希望。
但实际上，真正懂修行的人，都知道，这个希望是不存在的：道士化缘一旦失败，就是天道见证的无缘，如果无缘还继续纠缠，说小了叫“不要脸”，说大了都叫逆天而行！
李鹤自问还有几分骨气，而且也没兴趣逆天而行，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因此，他是根本不可能再跟宋廷和好的，一丁点可能性都没有。
“就算不给圣上机会，也不能给大宋一个机会吗？”冷血又问。
闻言，李鹤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而是反问：“那么当初，大宋可曾给岳飞一个机会？又是怎样对待宋江的？说句在你看来可能很大逆不道的话，也许当初宋江一路走到黑，天下会更好一点。如果岳飞不那么愚忠，学宋太祖赵匡胤来一场陈桥兵变，也许现在金国已灭，中原的繁荣已经堪比盛唐！”
此话一出，四大名捕的脸色，立刻变了。
旁边的王重阳，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沉吟了许久，最终开口说：“岳飞将军，死得真是太不值得了！”
“你们……”无情想要呵斥，但是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任何话。
岳飞、宋江那种事，她是亲身经历过的：他的父亲盛鼎天，当初就是忠心耿耿的好官，却被皇帝误认为是奸臣，派人一夜间杀光了盛家三十二口人，只剩下无情自己，因为铁手和诸葛正我心软，而没有杀掉。
之前她说的，分不清善恶是非，偏要行侠仗义的浑人，也是指当初的铁手他们。
“这我没法跟你们争辩什么，大宋朝堂混乱，冤死的忠臣也不是一个两个了。”冷血说：“可是，就因为这样，才更需要我们这些心怀正义的人，去改变，去拯救，而不是彻底放弃！”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一眼王重阳，又看了看不远处正探讨武学的洪七公和黄药师。
王重阳倾家荡产抗金，作为掌管天下治安的六扇门统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事实上，那样大肆招兵买马而没有出事，就有他暗中照顾。
黄药师的忠心他不清楚，但洪七公一辈子杀那么多贪官，还带着几十万丐帮弟子跟金国打仗，怎么可能不惊动朝廷？之所以一直没出事，还能去皇宫偷菜吃，也是因为冷血敬重他为人，不跟其为难。
四大名捕不是什么反面角色，在公义和正气方面，他们比只是江湖人的五绝，要高得多。
这也是李鹤不愿对他们出手的原因。
不然的话，如果这次来的是葵花公公或者安云山之类的，看看他们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甚至不过来，躲在宋廷里，李鹤都能给他们灰灰了去！
“抱歉，我不认为这样一个宋廷，还有拯救的意义。”李鹤摇了摇头，说：“除非你们四个造反，取而代之成为宋朝皇帝，那样我们倒是可以合作。”
冷血闻言：“……”
他是真的跟不上李鹤的脑回路。
宋代的人，终究不像现代人那样生于信息大爆炸的环境，无法从小见惯皇朝更替，见惯历史演变乃至神魔争斗，可以把造反挂在嘴边，一本正经的讨论利弊得失。
冷血不愚忠，但却只知道维护宋廷，让天下安宁。
而不会考虑掀翻宋廷，在短暂的混乱后，会给天下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那道长的意思，就是根本没得谈了？”追命说。
“确实没有谈论的意义，贫道从世外而来，与宋没有任何牵扯，又没能结缘，已经注定了不会再有交集，你们无需浪费口舌。”李鹤道：“有那个时间，不如谈一谈其它事情。”
闻言，冷血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
道长心意已决，显然想要说服他投效朝廷，是不可能了。
“既然道长是世外之人，与宋无缘，那还请离开大宋，不要在这里徒生混乱！”冷血开口说：“老夫不知道你们是否真的不会造反，但无论会不会，朝廷都不可能放任江湖门派做大。如果你们执意要广开山门，那么朝廷也就只能派大军围剿，消灭所有江湖门派了！”
说这话时，他语气强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事实上，根本就没得商量，不把宗门的气焰压下去，几十年后宋廷再想压，恐怕就没那个能力了。
“如果你们大军围剿，或许各大门派的山门将不复存在，但朝堂诸公，包括当今圣上，也会被屠戮一空。”李鹤说道：“贫道敬重你们四个是忠义之士，不会对你们出手，但除了你们之外的人，你们也护不住！”
此话一出，冷血四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好怀念，记得上一次万军从中擒拿皇帝，还是一百年前，在辽国营救大哥的时候。”斗酒僧段誉开口说：“也不知道时隔百年，我这老胳膊老腿，还能不能打动。”
瞬间，冷血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你们大理真要铁了心跟大宋做对吗？”他沉声道。
段誉闻言摇头，说：“非也，贫僧只是不想将来外敌来袭，大理却无力量去抵挡。”
他之所以会答应李鹤，向往更高层次武道是一个方面，但也是为大理考虑——所谓唇亡齿寒，如果中原真的被外族打进来，那大理也不可能好过。
救中原，也是救自己，段家必须出力。
“要不这样，咱们下一盘棋吧！”李鹤突然笑笑，施法凌空画出一张棋盘，跟冷血道：“如果你赢了，贫道立刻远离中原，再也不回华山。而如果你输了，就带领六扇门加入仙武联盟，成为其中一家宗派，如何？”
如果此时，有什么法术都懂一点的野鹤门弟子在，一定能够认出来，这是一种特殊的点化之术。
可以帮人提升修为，但代价是时间，不会消耗生命的时间。
这个法术的名字，叫做“烂柯棋”，还衍生出了一个成语，叫做观棋烂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