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南郁用食指慢慢将面前的人推离自己的私人领域。
白俏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微笑:“我怎么会骂您呢,您这么好的人,呵呵呵呵……”
沐辞也不再逗她,猫急了也是要挠人的。
他继续给她收书:“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想法都写在脸上。”
呵呵,您不就在说嘛,当然,如果您是人的话。
她重新挤上微笑:“没有呢。”
沐辞:“现在有了。”
“嗯嗯,好的呢!”南郁乖巧点头,很是纯良。
看到她这副样子沐辞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笑还是应该生气,只将她所有的书捧在怀里,抬脚走出教室:
“没心没肺。”
南郁假笑的脸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僵了一下。
这货也太难伺候了吧,逆着来也气,顺着来更气,谁要是摊上他这只老狗,那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呢,祖坟都要被人撬了好嘛!
“沐辞!要上课了!”
那个差点追出教室门喊的姑娘见没有得到那人得回应又重新埋下头刷题。
看她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像是已经习惯了少年的无视。
南郁走到人家位置的时候还特地停下了脚步,仔细打量了一番:
黑发,长直,白皮,大眼。
这长得,也不像是被人撬了祖坟呐。
杨安好与南郁有过几面之缘,但从来没说过话,她抬头对上南郁的眼睛:“有事吗?”
南郁从容的摇头,走出教室。
直至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刷题的女孩才松开了紧捏着的笔。
别人也许没有看见刚才的那一幕,杨安好却看见了。
虽然高中学业紧张,但是每个班上总会有几个爱美的女生,她们的桌肚子里都会准备一面小圆镜,目的也只是在空闲之余欣赏一下自己的盛世美颜。
杨安好自然也有一面,但她却不是用来看自己的。
她从来没见过沐辞露出那种表情。
男孩连上课的时候都很少看黑板,做题也都是面无表情。
偶尔班上的男生在他边上谈论一些带颜色的玩笑他也没有什么变化。
杨安好以为这世上是不是没有可以让沐辞动容的东西,或是让他在意的事物,也许她永远捕捉不到男孩除了面无表情以外的神情了。
她错了。
沐辞笑起来很好看,虽然他平时就已经够好看了,但是那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他笑得时候,眼睛是亮的,笑容的弧度使他的唇角上扬,薄唇微翘露出了牙齿,真正的唇红齿白,就像是一只妖精,勾人犯罪。
引他发笑的那个人是南郁,传言中她虚荣拜金,巴结教育局局长的儿子,还总装作孤芳自赏的样子,在女生堆里口碑极差。
杨安好是不信这些的,普通家庭出生的她听从父母的教导,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学习上,学校里的谣言也只是听听。
可现在……
“贱人。”
肮脏的词汇无意识的脱口而出。
同桌的男生没听清,以为她在和自己说话:“什么?”
杨安好将镜子倒扣在桌子上,微笑:“没事。”
沐辞从她身边走过时带起一阵风,风里有水果的香气。
闻着那股清新的气味,杨安好抿紧了唇,停顿片刻她才朝那个背影大喊:
“沐辞!要上课了!”
如心中所想,没有回答。
等到相同的气息在身边停住,她的心跳才像是漏了一拍,犹豫着抬头,对上那双雾蒙蒙的眼睛。
她才发觉牙龈却已经被自己咬得发酸。
“有事吗?”
她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精致的少女摇了摇头,然后离开了教室,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而杨安好则幽幽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付司哲从窗口看到沐辞领着南郁进九班教室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
席川本来还在开黑,见同桌忽然双手合十祷告,不免疑惑:
“付大少爷这是怎么啦,祈祷美女教师?”
“我在忏悔。”付司哲的语气前所未有地真诚。
席川嗅到了八卦地味道:“哟,惹对象生气了?”
他又转念一想:“不对,你哪来的女朋友。”
席川是付司哲从小到大的损友,付司哲谈的那几次恋爱都有他这座背景墙。
席川关掉手机凑近他:“我看是你家南大小姐生气了吧。”
付司哲放下祷告的双手然后勾住席川的肩:“你觉得我还有救吗?”
席川像捏蟑螂一样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开:“你还是好好忏悔吧。
“我可和你们家大小姐不熟,那眼神看人跟看鬼一样,我全家都让我离她远一点,你自求多福。”
付司哲白他一眼:“哪有那么夸张。”
窗边有人走近,付司哲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人的袖子:“沐辞!”
“放开。”
付司哲平常和沐辞说十句话十句都憋不出一个屁,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嘿!
恰巧上课铃声响起,付司哲顿悟:“这是急着上课是吧。”
席川双眼在两人之间打着转,生怕错过双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现在气氛已经降至冰点了,眼看就要爆发!
付司哲松开了自己的手:“喊你也没别的事,脸色别这么难看嘛。”
说着还拍了拍沐辞校服肩膀上的褶皱。
沐辞难得正眼看付司哲:“说。”
付司哲挠头:“也没啥,就,谢谢啊。”
“!!?”
席川这边先惊了。
不是,这什么情况?付司哲可是打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沐辞这小白脸就恼得不行,先不说南郁的事,光这小子娘们儿兮兮的长相就不符合付少的男性审美了好吧!
数数自己碰到两人一对一的场景,那都是付司哲一个人的口嗨啊,现在就和平共处了!?
沐辞不负众望,果然没有开口回应,冗长的沉默后,他冷哼一声,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席川一脸的惊魂未定: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嗯!
付司哲舌尖舔了舔腮帮子,语气有点不确定:
“那小子,刚刚那表情,是不屑吗?”
席川眨巴眨巴眼:“应该吧,鄙人曾有幸承受过家父的同款表情。”
在他给自己老爸成绩单的时候。
“卧槽卧槽卧槽!”付司哲猛磕了几下课桌,后悔之情溢于言表:
“真是太特么掉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