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怀疑

走到警察局门口，一辆警车已经停在了门口，胡蝶回头对两人挥手告别，她面容沉静而悲戚，是一个骤然失去深爱的丈夫的少妇。

一人上前帮她打开了车门，此时开进来一辆警车，胡蝶看了一眼，转身钻进了警车。

门啪地一声关上，胡蝶轻轻出了一口气。现在她要抓紧时间回到家中，将她那些东西都销毁，接下来就乖乖配合警察找出真凶就好了，不过，胡蝶轻轻皱眉，会是谁杀了自己的丈夫呢？

车缓缓驶向警察局门口，马上就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副驾驶上一人的手机忽然响了，胡蝶低着头，却用余光关注着前面那人，屏息凝神注意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却只能听到这边的人说好，之后他便挂断了电话，让司机停车，回头告诉她：“马太太，不好意思，您今晚可能回不去了，在您家中找到了一些东西。”

胡蝶抬头，面色不变：“好。”她根本没问到底搜出了什么，有时候警察也会用根本不存在的证据从嫌疑人口中诈出实话。

在见到东西之前，她最好什么都不说。

刚刚走出的审讯室，出去不到十分钟又回来了，同样回来的还有那两个人，只用一个照面，她便能从他们眼中明显看到怀疑，看来自己方才那一番演戏的功效此刻在他们心中已经大打折扣。

胡蝶知道要想让他们继续信任自己，必须对他们拿到的东西给出合理的解释。

她走到自己方才做过的椅子上坐下，等着对方先开口。

他们也没想到，本来已经暂时打消了怀疑的人，竟然在她的房间里搜出了微型照相机，装满她丈夫的公司机密的优盘，还有，书房里的窃听器和地板上的一根细针。

这一切证据重新指向她，并将她方才的一番言论几乎全部推翻，她若是真的这么爱自己的丈夫，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只是她表现得比他们想象得镇定。

两人对视一眼，开口之前拿出一包东西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里面正是从她房间和书房搜出来的东西。

胡蝶看到眼前的东西时并不算惊讶，虽然也曾想过对方是诈自己话的可能，却也知道，对方很可能是真的找到了证据。

胡蝶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依然沉默。

“马太太，这些东西你怎么解释？”

胡蝶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深深叹气，神情比刚才更悲伤。

“其实我是一个秘密警察，受命来调查我丈夫的公司有没有从事罪恶的勾当，在接近他的过程中我爱上了他，可是我的身份要求我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

胡蝶这话一出口对面两人的神色都变了，两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震惊，他们同时转头看向胡蝶，胡蝶此刻正微微低着头表示自己的痛苦，他们再次转头看了彼此一眼，对视片刻，一人走出了审讯室。

接着有另一个人进来，在屋内那人的耳边说了什么，他看了胡蝶一眼，叹了口气，送走了那人，回来坐在胡蝶对面端详着。

眼前的女子二十八岁，却有着不过二十岁的容貌，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也正是这副容貌让他相信了她方才说的话，她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富家太太，但同时她又条理清晰地说明了自己与丈夫的关系，让他对她没有真的产生过怀疑，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一切正常，甚至算得上聪明的女子竟然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从她房间里搜出来的电脑已经破解了密码，她经常发送资料的账号也已经被追踪到，是一名姓杨的医生，已经有人去找人了，只是眼前这个女子，既然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她方才说的话便一句也不能相信了，但是她有没有可能杀了自己的丈夫呢？他看着对面这个还在竭尽全力表现自己的痛苦和无奈的女子，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胡蝶是在久久没听到对面的问话，抬头看他时才察觉不对劲，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不是怀疑，也不像是因为感知到自己的痛苦而对自己产生的同情，事情没有按照她预想的发展，胡蝶相信自己的专业素质，应该没有露出破绽，可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们既然去搜了我家，应该发现了我的证件，我真的是一个秘密警察，奉命调查我丈夫的公司，作为一个警察，我怎么会杀他呢？”胡蝶的话半真半假，她真的还没想过要杀了自己的丈夫，也确实应该有一个证件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那是她的上司为了以防不备让自己留在身边的，自然，她的话也不全是真的，有些话是底线，无论如何都不能说的。

“证件？”对面的人看着她问。

“你们没有找到？”胡蝶似乎发现了不对劲。不应该啊，为了以防万一，微型照相机是跟证件放在一起的。

听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对面的人看她的眼神又变了，他拿出一张红色的卡片问她：“你说的是这个？”

胡蝶瞬间如释重负地笑起来：“对，就是这个。”

对面的人深深叹口气：“马太太，你确定这就是你说的证件？”

胡蝶仔细看了一眼，确实是自己亲手放进去的证件，于是她点了点头。

对面的人展开那张红色的卡片，上面用钢笔写着胡蝶的名字和任命她为秘密警察的决定，只是这张卡片是如此粗制滥造，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将它当作一个证件，顶多看作一个孩子的恶作剧，他认真观察着胡蝶的表情，却未从她脸上看出半分恶作剧的神态，她是真的相信自己手中这张五毛钱就能买到的红色卡片就是自己的证件，他收起了卡片，没再继续追问，他想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胡蝶觉得他好像并没有相信自己说的话，也并不相信自己的证件，但是他也没有继续问自己问题，她一时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捉摸不透对方的心思时，胡蝶就会感到不安。

她没在这里等太久，很快又有人进来跟面前的人说了什么，接着他就告诉自己可以走了，胡蝶虽然有些疑惑，这不像是打消了对自己的怀疑的态度，但是他让自己离开，她也想早点回去将今日的情况报告给自己的上司以寻找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