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深夜面圣
原以为宫门口的事件不过是一件不起眼的小插曲，没想到会演变成关乎人命的大事。当天夜里，一道圣谕打破了云华府的祥和，国主急召夏煜衡和夏昭华回宫面圣。
来传旨的是小李子，夏昭华好奇地问，“宫里出了什么大事？”若无大事，不会连夜下急诏。
小李子陪着笑说，“干爹只吩咐奴才前来传达国主的口谕，并无交代其他，待五皇子和昭华公主进了宫自会知晓。”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两人一进御书房，国主气得满脸通红，拿起手边的茶盏便朝夏昭华砸了过来。夏煜衡眼疾手快地挡在她身前，滚烫的茶水淋了他一身，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紧张地看着她，见她无恙才松了口气。眼里随即闪过一丝阴郁，他竟然敢做出伤害小玖的举动，不可饶恕！
夏昭华见他手背被茶水烫得通红，心疼得眼泪都在打转，语气有些冲地说，“父皇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你还敢问朕为何生气？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还要朕说给你听吗？”他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继续急促地往下说，“朕原以为你只是略骄纵了些，不曾想，你仗着朕的宠爱变得如此无法无天。如今你更是枉顾人命，不将朕，将你母后放在眼里，变得如此的残忍恶毒。你站在朕的面前，不但不思悔改，还敢问朕为何生气，你，好，很好。”
夏昭华神色淡漠，这已经不是她撒个娇卖个乖就能解决的问题，她冷静地说，“昭华不知发生了何事，因此对父皇所说的罪名不敢认。”
“好，好一个不敢认。朕问你，你今日出宫在宫门处被阻，是否心生不爽？”
“是！”
“你是否命手下对守卫动手？”
“是！”
“好，你认就好。朕问你，那守卫做错了何事？”
夏昭华沉默着没有回话，真要追究起来，那守卫并无过错，若非要说有错，便是对公主不敬。
“你答不上来了是吧，那朕帮你说，那守卫错在没有第一时间向你下跪求饶，没有给你磕头让行，你便让人打断他的腿，打得他五脏六腑皆是重伤。不必留手，你真是好大的口气。”
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是！此事是我做的，我认。但枉顾人命，不敬父皇母后，我不认。”
“你将他打得重伤不治，不是枉顾人命是什么？你不守朕与皇后定下的规矩，不是不敬是什么？”
夏昭华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原来是那守卫死了。她挺直了腰背跪下，“父皇，我虽让人打了他，但伤不致死。胸口的伤只需休养一段时间便能痊愈，最严重的不过是那两条腿，好好治一治，两三个月后也能下地走路。枉顾人命这罪名，昭华不认。”
“由不得你不认，御医看过他的伤，都说伤得太重，他家里人接回去没多久便咽了气。明天他家人便要抬着他的尸体告御状，朕治理江山时常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说朕该不该将你交出去，一命抵一命？”
夏煜衡心一急，跪在她的旁边，大声喊道，“父皇万万不可！”
他看着这个从小与他不亲的儿子，“这么多年，你终归还是开口喊朕一声父皇，朕很欣慰。朕知道你把这个妹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但此事，无论你拿出什么样的条件都救不了她。”
夏煜衡双手紧紧握拳，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愤怒，眼珠子慢慢染成了暗红色。旁边一只微凉的小手轻轻附上他颤抖的手背，奇异般地，他心中那股嗜血的躁动在小手的安抚下渐渐地平息，慢慢地松开握紧的拳，大掌反手一握，将掌心的温暖传递给她。
“父皇深夜召我俩来此，想必是有应对之策，请父皇明示。”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他所有的子女之中，唯有这个女儿最是冰雪聪明，比他任何一个儿子都聪明。可是身为女儿之身注定她无缘皇位，他午夜梦回时常常遗憾为何云儿留给他的不是儿子。
“此刻起，你不得踏出云华院半步，也不准任何人前去探视。此事何时了，你便何时出来。”
夏昭华深深地朝他拜了一拜，她的父皇确实真心疼爱她，但她却不准备接受他的安排回去躲起来。“恕昭华难以从命，我惹出来的事我就不会躲起来，我没杀人便不会让任何人诬陷我，请父皇允许我去查清楚此事，还自己一个清白。”
他摇摇头，“此时众怒难平，你现身只会更加激怒他们。”
“我去查。”夏煜衡坚定地看着他，“此事由我来查。请父皇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一定平息此事。但是小玖我要带回云华府，父皇放心，我不会让她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行，她必须老老实实在云华院待着。”
“父皇想要将昭华公主关在云华院，我送一个昭华公主进宫便是，但是小玖必须跟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你不信朕？”他的眼神变得有点危险。
夏煜衡递上一块玉佩，“这是乾通钱庄的信物，持此信物，全国各地钱庄银两可随意无限支取，只要钱庄在，父皇便有取之不尽的财富。”
他轻轻摩挲着手里的玉佩，沉默了半晌，最终妥协，“好！”
“多谢！”
“你记住，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无论你能否平息此事，都必须将小玖送回宫。”
夏煜衡沉默着，良久之后点了点头。
“朕希望你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要妄动旁的念头。”
他老子不愧是他老子，老奸巨猾的西夏之主轻易地看出了他掩藏的心思，他确实动了不能平息此事便把小玖送出夏京的念头，只要有他在，别说是区区一个西夏，这天下的万里河山，任她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