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争锋相对
夏昭华迷迷蒙蒙摇摇晃晃地想要自己回房，夏煜衡无奈地将她抱起，“你个小酒鬼，总是不听话，也不知道随了谁。”
她咯咯地笑着，只抓住了最后半句话，以为他在问她，还很认真地回答，“随了五哥哥呀。”
他将她安稳地放在床榻上，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你五哥哥才没有你这窘态。”他端过解酒茶，一手抬起她的头，“来，把解酒茶喝了，明天才不会头疼。”
她皱皱鼻子，对解酒茶的味道非常不喜欢，摇摇头，推开他的手，“不要不要，好臭好臭，我不要喝。”
“小玖，你乖啊，喝一点，就一点点好不好？”
她用力把他往外一推，夏煜衡一时不妨，解酒茶洒了他一身。碧草站在一边急红了眼，“五皇子，公主向来讨厌喝药，平常有个头疼脑热的，她宁愿难受着也不肯喝药。奴婢们为了让她喝药，各种方法都尝试过了，都不管用。依奴婢看，公主不想喝也用不着担心，她在宫里也没少喝过酒，也醉过，第二天不过是起得晚些，并不会头疼。您先去换身衣服，公主这里有奴婢照看着”
夏煜衡看着她把头埋在被子里，从头到脚都表达了对喝药的排斥，无奈只能随着她。“她喝了酒，夜里热了怕是会踢被子，你多警醒些，我再派两个丫鬟与你一同守夜，千万别让她着凉了。”
“五皇子放心吧，奴婢省的。”
夏昭华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浑身舒畅，并无任何不适。她边伸着懒腰，舒展筋骨，边朝夏煜衡的院子走去。
管家刚巧从院中出来，见到她赶紧让路行礼，“公主，公子让膳房为您备好了养胃的粥，是否送到公子书房中？”
“五哥哥在书房吗，那便送过来吧。”
“是，公子和煜王殿下正在书房谈事。”
“三哥来了？我去书房找他们，你去吧。”
原本书房里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在她推开门的一瞬间神色变得无比亲和，一派兄弟和睦，其乐融融的景象。
她挑了挑眉，若无其事地问道，“三哥怎么一早就过来了？”
“还说呢，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有了五弟就忘了你的三哥。”
她诧异地问，“三哥为什么这么说？”
“不仅搬到五弟府上来，还给五弟烤鱼吃，这种好事怎么不想起三哥？”
“三哥，你也不想想五哥哥多久没回来了，两年，整整两年啊，我若两年没见你，也巴不得黏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谁也想不起。”
“就你会说话。”
碧草轻轻扣门，“公主，早膳送来了，是否现在送进来。”
夏煜衡朝着门外说了声，“送进来。”
“三哥，五哥哥，你们吃吗？”
“我吃过了，你昨夜饮了酒，伤胃，我让膳房给你煮了软糯的小米粥，你吃一点垫垫肚子，一会儿该用午膳了。”
“三哥也是用过早膳才过来的。”
“那我去矮榻上喝粥了，你们接着聊。”
夏煜晟和夏煜衡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没说话，纷纷转头看着她喝粥。
她刚吃了两口便放下勺子，夏煜衡立即皱眉，“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三哥，五哥哥，你们俩这么盯着我，让我怎么吃得下去？你们该聊什么接着聊，不用避着我，我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姑娘。我知道你们都想保护我，不想让我知道太多事，但是有些事知道总比不知道好。你们说呢？”
他们俩眼神交汇，都在思考她的话。她说的没错，他们不想让她知道太多肮脏龌龊之事，都在尽力想给她呈现一个美好的世界。可她在深宫长大，从来都避不开那些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她不说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一点让他们非常无奈，无论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让她避开这些。
夏煜晟率先打破沉默，“我怀疑上次对我下手的是老二，他知道小玖每隔几天会找我骑马外出，便买通了马厩的小厮，出府前对我的马动手脚，才有了马当街癫狂的事。”
“那么事后你做了什么？”
“我将此事上报给父皇，但并无证据，那个小厮在我回府后便服药自尽了，也找不出其他的线索，父皇也没办法。”
“难道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那我能怎么样，也去设局杀他一次吗？他杀我是为了争夺储君之位，但这储君的位置本就是我的囊中之物，本王何必去走这步臭棋。”
“你别在我面前搬煜王殿下的架子，我不吃你这一套。你没证据，可以不计较他设计你的局，但他差点伤了小玖，这口气我忍不了。若不是占梧，小玖还能毫发无伤地站在你我面前，你又打算怎么给我交代？”
“小玖的事是个意外，我当时……”
“那不是意外，那是你无能。”
两个人一开始说话的语气还算正常，这才没说上两句，音量已提升了不少，开始争锋相对起来。
夏昭华在一旁喝着粥，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吵，就应该是这样嘛，装什么好兄弟。
“那你说，要怎么办？”
“要不是你没用，老二这些年会变得这么肆无忌惮？他既然敢把手动到小玖身上，我便断他一只手，让他长长记性。”他从来不是良善之辈，他开创的商业帝国也堆积了无数的鲜血，心中唯一的善念早已在多年前遗落在那个小团子身上。
“这里是夏京，你不要乱来。”
夏煜衡上前，右手搭上他的左肩，脸上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我的好三哥，你真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优柔寡断，斩不断手足亲情，所以你才至今都名不正言不顺。也罢，你不敢动的手我来动，谁让你是小玖敬爱的三哥呢。”
他的话说得很难听，但有一点却说对了，他一直名不正言不顺，即使所有人都认为他会是未来的储君，但也只是会是而已，一日没有正名便一日不是。夏煜晟紧皱着眉头，“你别忘了，现在京里还有一个墨衣神将，他若插手，事情就难办了。”
“这你放心，他不会插手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见过他。”
见拦不住他，夏煜晟只好提醒道，“你多加小心，老二先前给父皇办了几件漂亮的差事，父皇现在挺看重他的。他也不见得没防着我，身边的防卫肯定非常严密，总之你……唉，不要让小玖担心。”
说到夏昭华，她勺子触碰碗底的铿锵之声愈加清晰，显然她已经快吃完了。夏煜衡的脸色恢复成温柔的模样，“小玖吃饱了？”
“只是不饿了，但没饱。”
“不饿就好，马上就到午膳时间了，留着肚子一会儿吃好吃的。”
“嗯，听五哥哥的。”
她站起来活动下筋骨，“五哥哥，三哥心软，你不要那么凶。”
夏煜衡的脸色变了变，“小玖心疼了？吓到你没有？”
她摇摇头又对夏煜晟说，“三哥，五哥哥有些话说的不好听，你不要放在心上，他没有恶意。”
他笑得勉强，“他对父皇都没说过好听的话，我跟他计较什么。”
“三哥放心，五哥哥不是冲动的人，做事有分寸，不会不顾及自身的安危。五哥哥，你不会让小玖担心的，对吗？”
夏煜衡摸摸她的头，向她保证，“我保证我会一点儿事都没有，这年头有一种手段叫买凶杀人，你五哥哥我武功不好，但钱多啊。”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虽然不喜欢二哥，但教训一下就好了，不要太血腥了。”
身在皇家，免不了兄弟互相残杀的戏码，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只有一个，而不是每个皇子都像夏煜衡一样毫不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