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借人
待厨房把东西都准备好搬到院子里，夏昭华兴奋地围着这些东西转了两圈，豪气地挥挥手把伺候的人都打发走。她蹲下来，回想了一下，是先串鱼呢还是先生火？她看了看夏煜衡，心生一计，“五哥哥，你拿根棍子，把鱼串起来，两条串在一起，像这样。”她拿了根木棍对着盆里的鱼比划了一下，“明白没？”没办法，她害怕滑溜溜的鱼儿，只能坑一下她哥了。
夏煜衡拿过棍子，点头说，“可以。”他刚出宫那时什么活都干过，包括在街边给人家卖鱼，这点小事难不倒他。
见他开始捣腾那些鱼了，她便开始准备生火。当时占梧解释了生火的原理，所以她记得很清楚。她选了四根树枝立在地上，成功了之后开始一根接一根地往边上搭，不一会儿就搭了小半圈，她很有成就感。
夏煜衡按照她的吩咐串好鱼之后，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不免好奇，“小玖，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她神秘一笑，“我的小秘密，不告诉你。”
等到弄好之后，她拿了火折子和干草，顺利地把火生起来，她激动地拍着夏煜衡的手臂，“五哥哥，看到没有，我成功了，是不是很厉害？”
“嗯，厉害厉害，我的小玖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没有哪位公主像她这样，喜欢好奇摆弄这些粗野的事情。这也是她的可贵之处，她的眼里没有贵贱之分，对世上的一切事物充满好奇，永远天真可爱。
“呀，我忘了，两边还得有一个架子，然后把鱼架在火堆上面烤，再慢慢地洒上调料，这烤鱼便好了。可是五哥哥，我会生火，不会弄架子呀。”
“嗯，我大体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放心，你五哥哥会。”
“哈哈，我就知道五哥哥见识多广，一定难不倒你。”
一切准备就绪，她有模有样地给鱼翻面，洒调料，而夏煜衡则坐在一旁，看着她白白的小脸慢慢变成了小花猫。
“好了，五哥哥，一人一条，快来尝尝。”
夏煜衡接过一条鱼，说实话，卖相着实不怎么样，鱼尾全部都烤焦了，不过好歹是熟的。他很给面子地大口咬了一口，慢慢咀嚼下咽。
“怎么样？怎么样？”她一副等待夸奖的表情，看他吃下去，急急忙忙地问。
“我一直不知道小玖你喜欢这种烤鱼的味道，挺新鲜，也挺别致的。”
夏昭华一脸的小得意，“这是我第一次烤呢，三哥都没这个口福。”她说完也咬下一大块鱼肉，刚嚼了两口脸色立马变了。“呸呸呸”她连忙吐出来，“这也太难吃了吧。”说着就去抢夏煜衡手里的那条，“五哥哥，别吃了，快扔掉。”
他躲过她伸过来的手，“我觉得还不错，我从来没吃过这样的鱼。况且这是你第一次做，五哥哥无论如何都要把它吃完。”
她没抢回来，急得直跺脚，“真正的烤鱼才不是这个味道。五哥哥，你快扔了吧，我这就去隔壁借人，让你尝尝真正的烤鱼。”
夏昭华走到与将军府相隔的那堵墙下方，对着隔壁喊了一声，“喂，我要翻墙了啊，只是找人，没有恶意，不要动手啊。”
隔壁的明卫暗卫听了这话面面相觑，隔壁刚住进来的主人怕不是个疯子吧。
夏昭华轻巧地翻越围墙，刚落地，立即有两个人挡在她面前，好在是听到她刚才的话，没有拔刀。
“是何人胆敢闯进将军府？”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是来找人了，你把十三叫来，就说小玖找他，他一听就知道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点头离开，另一个人留在原地看着她。
她站在原地无聊地望天，“要不我先回去，一会儿十三到了，你让他翻过去隔壁找我？”
那人不说话，她就当他同意了。才刚后退了一步，他拔了刀，“将军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于是她之后继续待着不动，心中腹诽，这将军府的守卫也太木讷了些，不像宫里的守卫，还可以商量着来。只是她忘了，宫里的守卫没有不认识昭华公主的，而她现在脸黑得像一只花猫，又自称是小玖，谁能跟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好商好量的。
“我们俩这么干站着很傻啊，要不来聊聊天吧。你先说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咦，你怎么不说话？”
“你的名字很难听吗？”
“哎呀，看开点吧，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你看看十三，他的名字就是一串数字，难道他以后的孩子要姓十吗？”
“诶，姓十也不错啊，就叫十三生，十三生的，多通俗易懂。”
“你们将军在府里吗？”
“你不知道啊，那李子呢，李子在不在？”
“你也不知道啊，大哥，你这样不行啊，很不敬业。”
“……”
那人嘴角开始有一点抽搐，心里对十三很是同情，他是哪里招惹到这么难缠的女子，真的不会被烦死吗？
好在十三很快赶来，虽然对于她的到来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看到她小花猫似的脸还是愣了神。他恭敬地鞠躬，“公……小玖姑娘，你的脸……”
她疑惑地用手摸了一把，有点黑，随意放到衣服上擦了擦，“不要在意这些，我有事找你，快跟我走。”
“小玖姑娘找属下什么事？”
“跟我走就知道了，就到隔壁，一会儿完事了你翻个墙就回家了。”
她跃上墙，居高临下地催促，“快上来啊。”
“小玖姑娘，你擅闯我将军府，又要将我的人带走，不跟主人打声招呼的吗？”李恣跟在十三的身后出现。
“我刚刚问他了，”她指着刚刚拦着她那人，“他说你们都不在。”
那人僵了下，对着李恣跪了下去，“属下不曾说过。”
“我问了他了，他一直不说话，我只好当你们不在咯。不过你来的巧，十三借我用一下，一会儿便归还。”
李恣笑脸一变，“不借。”
“喂，李子，别这么小气，我又不是让他去杀人放火。”
“那你告诉我，你好好的借十三干嘛？”
“十三烤鱼的手艺好，我借他帮我烤一烤。”她话音刚落便听见周围传出几声低笑，是隐身在暗处的守卫发出的。
十三的脸又红了，不知是被夸的还是恼的。
“借你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算上我一份，并且备上好酒。”李恣被她这么一说，也有点馋了。
“行，那你来吧，早说嘛，你看我像是差那两条鱼的人吗？不过……你都来了，不好不请占将军吧，他在不在府里？”
占梧从暗处现身，悄无声息地落在她身后，“我在。”
她被他吓了一跳，差点从墙上跌落，拍着胸口安抚自己受惊的小心脏，“占将军，你这出场方式太诡异了，下次能不能换个正常点的。”
“抱歉，没想过吓你。”
她摆摆手，大度地说，“算了算了，小玖向将军借个人，顺便请你吃鱼，不知道将军要不要赏脸啊？”
占梧点点头，“刚巧还未用膳，叨唠小玖姑娘了。”他从墙上飘然落在她的院子里，闻着味就往前走，仿若逛着自家的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