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下山
从外面看去，秦天似乎处于冥想之中，只不过其双目紧闭，面中带着愁容。
雷法世界，一条青龙趴在云面上用爪子使劲扒拉着，想从中捞出条雷电所化的银鱼来。
秦天羞愤不已，自己明明已经化成青龙，怎么还调动不得雷法世界的力量。
“吼！”
龙怒之声在咆哮，发出的声波在小范围的云面上传递。
听到龙吟的所有生灵都朝着秦天所化的青龙方向汇聚而来，将青龙包围在中心。
秦天心里惊愕不已，恼羞成怒之余竟有如此奇效，现在这些代表着雷电力量的生灵主动过来要为他所用。
一条三尺长的银鱼跃出云面，在阳光的照耀下划出完美的弧形，接着爆炸成一团雷电，诡异的漂浮在秦天面前。
用爪子轻轻触动这团银鱼所化的雷电，秦天在现实中的眼睛忽的睁开来，右手对着悬崖上的虚空，轻叱一声。
一道粗大的雷电从天空中直落而下，发出震耳的轰隆声。
墨海的眼中闪过一丝电光，他不禁为秦天感到自豪，以前蒙鹤曾经告诉过他，紫电雷法非常人能习得，只有对雷电极为亲和的人才能有几率修炼。
秦天回过头来，兴奋的跑到墨海身边紧紧抱住他道：“我终于练成了！”
几天后，蒙鹤将秦天叫到清水阁。
“既然你已初步练成紫电雷法，想来也算是一个合格的道修，根据紫钵山现在的修订山规，你必须要去山下历练两个月，其中用意便是感悟凡尘中的悲欢离合，增进道心。”
蒙鹤又对秦天交代些注意事项后，便吩咐他今日或明日便可下山。
紫钵山的弟子下山历练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因为这方圆千里都是紫钵山的势力范围，倒也不担心什么。
最主要的是，一个合格的道修本身在凡尘中便是高手般的存在，只要不主动惹事，很少有丧命的例子。
秦天告别蒙鹤后便寻到后山秦刚修行的地方将要历练的事情告知与他。
秦刚开始很是惊讶和不舍，但想到这是每个紫钵山弟子都要经历的事情，便嘱咐秦天多加小心，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两人又言语几句，秦天便回到子弟院内，刚踏进内房便看到墨海也在收拾行李。
“小海，你这是干嘛？”秦天不解的问道。
墨海无奈的说道：“掌门刚才让我和一个师弟明天一起下山修行，说是去外面涨涨阅历，还说他会主动来找我，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师弟又要下山。”
“那个混蛋师弟就是我！”
秦天像个发疯的野猫扑到墨海身上，两人咯咯笑着扭打在一起。
第二天，两人依约踏上行程，第一站的目标是紫钵山的师兄经常去的地方柳山镇。
在崎岖的山间小路上行走，秦天和墨海一人背着一个包袱，青色道袍也已经被收起，在外修行是不能暴露自己是紫钵山的道修，不然历练便失去意义。
背包袱的另一个原因是这样更像一个普通人，虽然他们身上都带着储灵袋，能将所有的随身物品全丢进去。
遇到人盘问，秦天和墨海的身份则是去投奔大城市里亲戚的村里人。
向东行路五十余里，秦天终于看到远处有座朦胧的小镇，在夕阳的余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小镇内轻烟袅袅，砖瓦房错落有序的排列着，镇子外围没有围墙，只有入口处有个白石制的牌坊，上面刻着柳山镇三个大字。
柳山镇处在紫钵山脉和东方平原的衔接处，很多想进山打些猎物的猎手都会在这里落脚。
喧闹的吆喝声隔着老远便传入耳中，镇上有着好几个闹市，来来往往的人穿梭在其中，颇有俗尘的味道。
“卖糖葫芦了，两文钱一串！”
“刚出炉的烤饼，三文钱两份！”
“新鲜的青皮西瓜，一文钱一斤！”
……
秦天和墨海宛若刚出窝的小鸟般伸着脖子看来看去，怎么也看不够，没多会便一人抱着一堆美食大口的吃起来。
“我说小海你给我留点，那西瓜给我剩两块，我吃这饼有点噎得慌。”
“去去去，你少点吃不就行了？再说，你不还有果汁呢！”
秦天鼓着的嘴巴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墨海也没听进去，刚想把最后一块西瓜啃掉，就被秦天还沾着大饼馅的油嘴舔了一口。
“小天，我要杀了你！”
在日常的打闹中，秦天和墨海七拐八拐来到一座旅馆前，他们今晚打算在这休息。
“清梦勿语，这旅馆名好奇怪。”
“小海，你这就没见识了吧？这是要客人晚上睡觉别打呼噜！”
墨海斜瞅着秦天得意的小脸，虽然他没下过几次山，对外面不是很了解，但也轮不到秦天瞎糊弄。
两人并排走进大厅，见厅内客人三三两两的围在桌前吃着酒食，倒是显得有些冷清。
仔细端详这个旅馆，倒是有些年头，古木制的大门上左右雕镂着龙凤，尽显飞翔的姿态，一看便知出自名家里手。厅内摆着的桌椅都是由漆木柏所制，桌面上经过长年累月的擦拭形成一层光滑的包浆。
围在一起小声吃食的酒客也不简单，每个人身上几乎都佩戴着腰刀，露出的古铜色皮肤上或多或少有些伤痕，脚上穿的鞋子大多是皮制山靴，专门用来走山路用的。
掌柜的是个容貌风韵的中年女子，穿着淡绿色的纱衣，胸前半抹凝雪，站在台前玉手拨弄着珠木算盘，看似漫不经心的对着账本。
墨海走到柜台前轻声说道：“掌柜的，我们要间房，能住就行。”
那掌柜抬起头，丹凤眼，柳叶眉，额心有颗小痣，微微掀起勾玉般的嘴角，甚是魅惑的瞧着清秀的墨海里里外外看了两遍。
墨海还没被如此关照过，脸色悄悄泛起红晕，赶紧催促起掌柜，要了把二楼的铜芯钥匙。
“小不点，你可还没登记名字呢。”林凤将钥匙勾在葱玉般纤长的无名指上，将面前的房客名单推给墨海。
随便划拉几笔，墨海拉着还在捂着肚子喊撑的秦天快步上到二楼。
按照钥匙上的淡黄印记，秦天和墨海住在雅字间三号房，房间背对大门，处于清梦勿扰客栈的内楼，房间前面是一处带有假山的水塘，里面游弋着几尾金鲤。
打开房门，内里布置着卧床桌椅莲花灯展，地上没有丝毫的灰尘，定是经常有人打扫。
放下包袱，墨海摊坐在锦绣棉被铺就的床上，旅途的疲惫一扫而空，这可比子弟院那种硬板床好到不知哪里去。
秦天大大咧咧的躺在一边，直呼舒服。
入夜，小儿将酒食送来房间，看两人有些年幼，虽然腹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只叮嘱晚上尽量避免外出。
由于晚上吃的太撑，秦天有些睡不着，一边的墨海早就打起呼噜，震得秦天耳膜咚咚作响。
盘腿坐起，秦天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念起静心咒，至于墨海的呼噜能忍则忍。
可事与愿违，门前有几道人影来回的走来走去，似是在搬运些什么东西。
秦天忍不住轻轻打开条门缝，屋外明月高悬，将整个院子撒上一层银辉。
接着皎洁的月光，秦天看到对面的房顶上有个黑衣人影倒勾着屋檐，正将一件漆黑的罐子递给下面接应的人。
房下那人秦天在前台似曾见过，高约六尺，一身蛮横的肌肉，腰间别着阔刀，脸上有道细长的疤痕，当时与他一起吃饭的还有两位，现在不知在哪里猫着。
将罐子交给房下壮汉后，倒悬着的那人一个燕子翻身跳到屋顶上，忽然对着秦天所在的客房凝视半刻，没发现什么异常后便跃下屋顶，消失在旅馆外面。
秦天在黑衣人转头看过来时瞬间避过那道慑人的眼线，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偷窥这种事情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让人感到兴奋，更何况撞到夜里飞贼这种刺激惊险的事。
努力平复好心情，秦天回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墨海，满脑子的好奇心让他忍不住想摇醒墨海一起去凑凑热闹。
终于，秦天一咬牙又悄悄凑到窗前，这次，他在窗子上打了个小洞，正好能够看到对面的一切。
下半夜时分，秦天的眼皮感到有些沉重，他暗中算了算，屋上那道黑影总共来了七次，每次手上都带着物件，其中有件玉石做的方印甚是古朴厚重，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墨绿的色彩，定是个不得了的宝贝。
这些宝物来历不明，不然他们也不会深夜搬运过来，走的还不是正门。
就在那道黑影再次将宝物交给楼上刀客时，秦天猛的心里一紧，右脸汗毛倒竖，顾不得再看是什么宝贝，赶紧缩下头贴墙蹲在窗下。
窗外不知何时多道精壮的人影，凌厉的眼神中带着冰冷的杀气，似乎要透过薄窗看清屋内的情形。
当听到墨海那不小的呼噜声后，人影才厌恶的离开而去。
秦天刚想抬头看看屋外，心里的警觉却还未散去，只好又屏息凝神。
果然，没到半分钟的时间，人影又折回来站在窗前，嘴里小声嘀咕道：“奇怪，应该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