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梅花香自苦寒来

第二天，周毅起得很早，来到柳薏萱家，在这里一起吃了早饭，就提着行李出发了。周毅和柳薏萱一下车，就见到了西湖师范大学设在车站的迎接新生的接待处。那是西湖师范大学学生会组织的。他们验看了柳薏萱的录取通知书，就安排周毅和柳薏萱坐校车前往西湖师范大学。到了西湖师范大学校门口，只见都是一张张笑嘻嘻的充满幸福的年轻人的脸。个个都提着行李。也有父亲或母亲送来的，也有哥哥或姐姐送来的，也有少数男生是一个人扛着行李自己来的。入口处两边，飘着各种彩旗和标语，都是欢迎新生的。还有横幅，写着某某系新生报到处。远处有个高音喇叭不断地播放着轻快的歌曲。刚刚下车时播放着《在希望的田野上》。可这会儿听到的是《晨风吹过机场的小道》。周毅提着行李，柳薏萱在前面找到外语系新生报到处。招手叫周毅过来，掏出录取通知书和户口资料及粮票，正准备递上去报到。只听：“啊！是柳薏萱，你来了，我和尤老师正说你呢！”，原来是赵子敬。赵子敬连忙向尤老师介绍了柳薏萱。又向柳薏萱说道：“这是尤老师，我们八三级二班的班主任。”又指着旁边的一位女生道：“我们班的副班长魏巍”。柳薏萱于是一一打了招呼，又向他们介绍周毅，说是自己的表哥，送她来报道。这是他们俩约定好了的说词，用以掩人耳目的，免得其他同学笑话柳薏萱。只听尤老师很和蔼地说道：“欢迎你，柳薏萱同学，赵子敬同学是你们的班长。你把通知书给我，户口资料交给赵子敬，粮票交给魏巍同学，再向她领取饭菜票和宿舍钥匙。过一会儿，赵子敬带你去宿舍，先安顿好，然后再去看看教室什么的，熟悉一下校园。”又笑着向周毅说到：“你是表哥啊！谢谢你送柳薏萱同学来报到。辛苦了！你可以把行李交给赵子敬同学，先放在旁边。一会儿他会安排其他同学一起拿到宿舍去。”周毅笑着看着这个中年女大学老师，一脸恭敬地连忙应答道“好的好的。”周毅说完就听话地站在一旁等着。很快办好手续，赵子敬帮着提起行李，和尤老师说了声，就沿着林荫大道向女生宿舍走去。柳薏萱的宿舍就在二楼二〇二室，放下行李，赵子敬要帮忙，周毅连忙说到：“赵子敬同学，谢谢你，余下的我来就行了。以后就拜托多关照，谢谢你了。”赵子敬笑着答道“表哥，你就放心，同学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又向柳薏萱说到“那你们先整理宿舍，我一个小时后来领你去熟悉教室，食堂，医务室什么的，那我先去报到处了，再见。”说完转身走了。于是，周毅接下来帮着弄好了床铺。宿舍一共住七名女生，都贴上了名字，她是靠窗的上铺。门边下铺空着，给大家放杂物。中间七个单人课桌，没有椅子，可以坐在床沿，在课桌上写文章或学习。接着，周毅就又嘱咐了柳薏萱几句，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西湖师范大学。

因为他要赶回县里去。以前在芳草湖镇的刘镇长上个月调到了县里，担任县财政局局长。刘局长上周托人带信要他去一趟。因为要送柳薏萱，所以耽搁了。今天，正好顺道赶到那边。到了县里，已经是晚上了。周毅打算在招待所先住下，准备明天再去财政局。周毅刚走进房间，就听到走廊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和服务员说话。正是以前的刘镇长，现在的刘局长。周毅连忙出来向刘局长走去。这时，刘局长也看到了周毅。开心地说道：“周毅，你来了。怎么不来局里？”周毅连忙道：“我是刚到，准备明天去找你，哪知这么巧，在这里碰见你。”原来，刘局长刚到县里不久，还没安顿好家，所以也住在招待所，碰见周毅就不奇怪了。于是两人一起吃了晚饭，又到刘局长宿舍里坐着喝茶聊了起来。刘局长看着周毅说道：“之所以叫你来，是因为县财政局要建办公楼，还有家属宿舍，我还是想你们公司来承接这个工程。怎么样？”周毅连忙答道：“行，没有问题。以前幸亏听你的，否则你就是叫我，也没有这个能力。现在，工人，工程师，以及其他合作团队都有，将来真的可以接更大的工程了。还不知道怎么谢你呢！”刘局长听了，爽快地笑着说道：“谢什么？你其实是个人才。埋没了，就可惜了。你干得好，我脸上也有光。那么今天就这样，明天你来我办公室，我让基建办的许主任和你详细对接。我特别再强调一下，那就是质量和安全。”周毅连忙答道：“请一定放心，我们一定不敢不重视。不敢掉以轻心。”又说了会柳薏萱考上了西湖师范大学的话，就回房休息了。第二天一早，周毅去了财政局。和基建办许主任对接好了细节，又和刘局长道了别，就回去张罗去了。

柳薏萱在周毅走后不久，宿舍里又来了新同学，叫赵敏。她可有点远，来自XJ，SHZ市。那是XJ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师部驻地。曾经的古柔然国就在那里。不过赵敏是汉人。不久又到了三个，一个来自梅城，有个极富诗意的名字叫薛梅君。梅城古称严州府。因旧城墙沿江一段雉堞砌成梅花形，故名。素有“天下梅花两朵半，BJ一朵，南京一朵，严州（梅城）半朵”的美称。一个来自成都，叫杜蓉蓉，还有一个来自鲁迅的故乡绍兴，叫王钰。还缺两个就齐了。五个同学刚认识，又新鲜，又兴奋，互相帮着，很快就弄好了铺位。又过了一会儿，就见赵子敬来叫她们了。一起来的还有两个男生，一个来自当地，叫徐少宏，另一个来自溪口，叫叶子铭。于是，大家一起跟赵子敬去熟悉校园。

到柳薏萱她们回来的时候，发现宿舍里最后两位同学也都在了，一个厦门人，叫李瑾。另一个季静，来自哈尔滨。虽然刚刚相识，大家都很兴奋，像多年的老朋友似的聊个没完。那时，外语系一个班只有二十多个人。可男生只有七个。报道第一天，所有同学都到了。吃过晚饭，有人继续收拾，有人去逛了逛周边的街道买些零碎日用品，就休息了。进入大学的第一天就这么忙碌地结束了。很多同学日后想起来，都觉得应该看得更多，感触得更深。这么重要的日子，应该意犹未尽，难以入眠。但是，因为累，都睡的挺沉的，连梦都没来得及做一个，就到了第二天早晨了。一个个快速地起床，整理好自己，吃过早餐，就到了教室。第一堂课，是班主任尤老师的。尤老师慈祥而和蔼地介绍了系里的详细课程计划，教师安排，以及班里的班干部指定等等。然后让同学们各自介绍了自己，要求用英语介绍，必须尽可能说英语。这下可难道了所有人，最后好不容易磕磕巴巴地介绍完，接着大家都笑了。因为大家都听了个稀里糊涂，如坠五里雾中。最后，尤老师脸带笑意，但是严肃地说道：“各位同学，不要以为考上了大学，你就了不起了。你们看看，刚刚如果有外国友人坐在我们班里，他们能明白你们说的是什么吗？外语系的学生竟然连用外语介绍自己都办不到，那不成了笑话？所以看来你们要走的路还很长，要继续努力啊！大学学习不像中学，很多时候，要靠自己。自己要合理安排好自己的一切。在这里，不仅要学知识，还要学做人。你们能考上大学，就是精英，但要担当起未来的责任，你们还要经过锻炼，接受生活的洗礼，然后才能涅槃成龙成凤!”尤老师接着又说道：“语言的学问很深奥。中文尤其突出。中文准确，细腻，寓意深刻含蓄，而英文略显粗线条，但简洁，直白，也有它的特色和优点，而且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口在使用。因此我们就必须熟悉它，学会它，吸收其精华，剔除其糟粕为我们的四化建设服务。英语算是世界上比较简单的语言之一。这相应的也透露出他们简洁的生活，他们不像我们有那么悠久的历史。有人笑话到，他们连一餐像样的饭都做不好，烤个牛肉也往往是半生不熟的。他们甚至连身上的毛发还没有退尽呢，当然也难怪。”同学们都笑了起来，她又接着说道“但你千万不要轻视他们，他们也有他们的好处和厉害的地方，他们不像我们那么复杂，那么精细。所以他们做事情直达目的，没有弯弯绕。而且现在他们的确发展得不错。而且，那些敌视我们的国家使起坏来，却一点儿也不简单。所以，我们更要了解他们，要了解他们自然要从他们的语言开始。知己知彼，方能克敌制胜。不过，我们既要尊重他们和他们的语言，也不能自卑自暴自弃，也不要小看我们的母语汉语，汉语其实是博大精深的。这其实和我国的植物，地域以及人文是有着密切联系的。前天，我在一个老师的家里，看到一张帕米尔高原的成熟的杏子照片。他去那儿旅游刚回来。我就感觉很惊讶，怎么杏子这个时候才成熟？这都快要到国庆节了。以前读过“春风不度玉门关”。曾经以为：玉门关以西，遍地荒凉，草却难长，更不要说其他了。然而，南方的杏子竟然也耐不住寂寞，出远门看世界，溜达到了帕米尔高原。并在那里，繁衍生息，到如今，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枝繁叶茂和硕果累累。不过这背后的艰辛却一定是难以言表的。这一份顽强，这一份坚韧不拔，实在叫人敬佩。这也像我们的民族，也是我们民族的精神。中国有句老话：一方水土一方人。有什么样的水土，就会有什么样的植物。有什么样的植物就会喂养什么样的人。植物也是具有灵性的。植物的灵性与人的灵性是相关连的，不是孤立的。这两个表面看来似乎没有什么联系。但是你看啊，南方多数种植水稻，而相对应的，北方大多种植麦子。水稻的生长习性是，喜水，柔柔软软，大风从东吹来，它向西倒地，但是不管怎么样倒在地上，它的生长却绝不停止，东倒，东长，西歪，西还是在长。这份坚韧不拔，能不让人敬佩？生活在南方的人，事实上还真是有如此的性格特色，语言也是更加明显地透露出南方的这种特色：柔软温和，坚韧不拔，温文而雅，这也就像绍兴的黄酒一样，那么温和，那么柔润，总是以柔克刚。而麦子的习性，就是另一个样子了，耐旱，钢直，挺拔，不屈不挠，宁折不弯，绝不低头。大风刮来，要么折断；要么挺住，继续生长。北方人的习性还真是如此。不论外形，语言，都反应出刚强，霸气。语言很明显就是比较硬，调子高亢，嗓门也大。我们的民族英雄都是这样。喝的是二锅头，浓而且烈。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所以，你就会发现，中华民族真正厉害的地方了吧，要刚有刚，要柔有柔，包罗万象。全世界只有中国自南到北，从热到冷涵盖着不同地带，生长着各种植物，依此而生的中华民族，也是拥有各种各样的人才。我们的民族同时具备温文尔雅，坚韧不拔，刚正不阿，刚强霸气。我们的民族是肯定有前途的。但是我们又必须学会其他民族的语言，那样才能充分了解这个世界，更好地为祖国建设服务。”这堂课直到他们毕业以后许多年，同学们都还记忆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