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伏羲琴之力
崖香眼神转厉,慢慢抬起右手,那手掌之上的火凤已经和她背后的星蕴图腾遥相呼应,一起朝着菘蓝开始压制。
“伏羲琴之力……”他苦笑了一下:“传闻伏羲琴有操控万物心灵的能力,所以在很久以前就被抛至九霄之外无人能寻,现在你用它是想要做什么?”
看到他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光闪过,还有那即便已经咬出血也要微笑着的嘴角,她突然就停下了动作:“菘蓝……”
“我对你,从来都与伏羲琴之力无关。”他轻轻拉下她的手臂:“所以你也不必用它来改变我。”
“你明知无人能抵挡它的力量,为何……”
菘蓝提步走出了屋子,黑色的衣衫在黑夜里格外的显眼:“我说了,与它无关。”
慢慢远离她的禁制范围,菘蓝见并没有人追上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抬手慢慢抚向生疼的胸口。
他承认身负伏羲琴之力的她会是一个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存在,也承认这份力量有影响过他,但万事万物都不是绝对的。
回想一万多年前,他初见到她时的场景,她遥立在半空,大有气吞山河、傲睨万物之势,血红色的衣角一下就入了他的眼睛。
他从不曾想过,自己会被这样一个女子俘获,她是如此的孤傲,又如此的想让人去疼惜。
在四处飘零数万年的他第一次有了归属感,想要追随在她身侧,也想要去护着她绝不会展露的脆弱。
她受伤了,他就替她挡了旧魔君的一掌,再把她藏进了他剖开躯体制造的结界中养伤。
她要他做魔君,他便去做了,从来没有问过一句为什么。
万年来,她要什么想做什么,他都去替她完成,唯独这一次他想问问她,为何?
但这一切看在她眼中,竟然都是因为伏羲琴之力的蛊惑……何其可笑?
天边逐渐开始泛白,却照不亮他的心,他一直在青城内行走,却找不到要去的目标,空荡荡的心终于在听到她说的那句话后,彻底崩塌。
他还是要去替她把这件事做了,即便她是为了另一个人。
太阳升起后,菽离也起了身,经过了一晚休养他已经能够自主行动,虽然动作还不太利索,但对付这里的事情已经足够了。
还没走到院子时,就看见落羽端了一碗热粥走了进来:“神君已经起了?先用早饭吧。”
“上神呢?”
“师尊在外面调息打坐呢,我不敢去叨扰。”
随意地喝了几口,他道了声谢后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见她确实是坐在外院院墙上打坐,这才放下了心。
走到院子里的一颗枯树旁,他幻出一把剑对着根部戳了下去,直到剑身没完,仍旧是只感应到枯土。
落羽端着空碗走出来时,见到他的动作后笑了一下:“神君不必费力了,青城方圆百里,深及地下一丈皆是这般,找不出一滴水来。”
“那你是如何做饭的?”
摇了摇手里的一个小葫芦,落羽笑得很纯真:“从赤云殿带来的小葫芦,里面储藏了不少雪水。”
“你倒是很懂得生活。”
“有备无患总会派上用场,神君一直养尊处优惯了,自然是不比我们这样四处漂泊的人。”
崖香因为这句话睁开了眼睛,微微偏头看向说这句话的落羽,明明是那么苦涩的一句话,怎偏偏到了他嘴里就可以那么云淡风轻?
新收的这个血族弟子,好像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柔弱呢。
李漫辰抱着一只母鸡走进院子里,看了一眼坐在那么窄的院墙上还那么稳的崖香:“上神大人,你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一只鸡。”
“对,活蹦乱跳的一只鸡。”
菽离走过去揪起那只鸡的翅膀看了看,面色古怪地看着一脸得意的人:“你从哪里找到的?”
“那个水糊糊的宅子旁啊。”李漫辰把鸡举起来给崖香看:“那里突然有了些活物呢,我瞧着奇怪就捡了一只回来给你们看看。”
落羽走过去接过那只鸡:“是你想吃吧?”
“呵呵……”这句话让他尴尬了起来,急忙捂着脖子跑开了。
崖香慢慢敛气,从院墙上轻飘飘地落了下来,看了一眼落羽手里的鸡:“这鸡不能吃。”
“不能吃吗?”
“嗯。”
菽离刚想问问她菘蓝怎么不在,却见她直接负手离开了院子不知去了哪里,只好转向落羽:“魔君呢?”
“不知,自昨晚后就没见过。”
“这一个个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落羽闻言莞尔一笑,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人心是这世上最奇怪的东西。”
看着他也转身离开,菽离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大清醒,怎么一觉醒来,这所有人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难道又是那狐狸下的幻术?
崖香来到水城附近,正好看到了站在院墙外的菘蓝,他的脚边有不少捉来的动物,只是这些动物或多或少已经有了些修为,虽未开智,但已不是能随意处置的。
“这便是你找来的替罪羊?”
菘蓝抱着手臂靠在一颗枯树旁,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这是抓来给你补修为的。”
“本尊修的是大道,是不能用这种法子的。”
“之后会用得上的。”他看向结界方向,明明里面什么看不清,却还是像已经看见了什么一般:“就算你不用,里面那个也需要。”
他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往返奔波,寻来了这许多有修为的动物,一则是真心为了给她之后的行动提供补给,二则是为了留下他四处作恶的痕迹。
如此一来,他这“替罪羊”便是已经担好了罪名,不论神界是否知道真相,这罪责他已经揽到了身上,天君必定也很愿意推一把降罪于他。
新任魔君一直都风头过盛,又有一品女上神帮扶,也是该敲打一番的时候了。
崖香看了一眼他有些颓丧的表情,好像猜到了他的目的,心中升起一丝不忍:“你这又是何必?”
“因为是你,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