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仙侠世界(Ⅳ)
张员外痛失爱子,短短半月便仿佛老了十几岁,若不是还有个大儿子打理上下,只怕整个员外府就要垮了。
如今听说蜀山弟子来此收妖,便急匆匆地迎了出来,见到竹桑便要跪下,竹桑可不好意思受他这一跪,怕是要折寿,于是便赶紧将他扶到主位。
“张员外不必如此客气,降妖除魔本就是我蜀山弟子的本分,还请将小公子被妖怪缠上的情况细细说来,切记,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比如说小公子最早出现不对劲是什么时候,在这之前又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这之类的,事无巨细,都要说。”
“是……睿儿最开始不对劲是在一个月前,不对,应该是更在,对……对了,是上个月!上个月十七是家父的忌日,我带着铭儿和睿儿去城外祭拜一下,睿儿回来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扫墓啊……确实是容易遇上什么妖魔鬼怪的……
“那去祭拜之时,小公子是一直和你们待在一起吗?”
“是吧……”张员外想了想,“我一直忙着准备祭拜时用的东西,未曾注意……”
老管家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不对,小公子有一段时间,说是客栈里太闷了,就要出去透透气,那时候大家都忙也没什么人跟着……肯定是那个时候……都怪我!都怪我啊!要是当时找个人跟着也不至于……”
竹桑站起身,“死者已矣,如今一味的自责也于事无补,劳烦老人家带我去小公子的院子看看,兴许能看出什么来。”
“是,姑娘说的是,您请跟我这边来。”
张小公子的院子原本什么样是不知道,但如今确实一片死气沉沉,明明是盛夏,院中的树木上却没有一片叶子,像是枯死了一般,地上的杂草也变得枯黄,像是这里所有的生机都被人夺走了一般。
竹桑推门进了屋子,屋里更是一片狼藉,像是有十几年没有住人了一般,倒不是说有多少积灰,只是床帏,被褥,桌布,全都破破烂烂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撕开的。
屋里的气味已经散尽了,毕竟已经过去有将近半个月了,但竹桑还是在床板的缝隙中找到了一撮黄毛。
原来还以为是狐狸精,但是看这颜色这手感,不像是狐狸啊?
“系统,这是什么动物的毛?”
“检测中……宿主,是黄鼬,也就是通俗所说的黄鼠狼。”
原来是黄鼠狼……
竹桑将那撮毛给身后的老管家和张员外看了一眼,“这是只黄鼠狼,想必是被小公子身上的精气吸引,跟着他回到了城中……”
张员外大惊失色,“这……难道说这些日子长安城中的……都是……哎哟,作孽啊……”
“张员外莫慌,”竹桑自知失言,“这只是在下的推测,再者说了,难不成有人用刀杀人,旁人还要怪铁匠铺制刀不成?此时事那黄鼠狼的错,张员外莫要自责。”
“谢姑娘开解,但此事毕竟因犬子而起,怎么说也是连累了旁人啊……”
“无妨。”
“对了还有一事,”张员外有些着急,“内子自从那日被尸体吓到了之后就一直发癔症,不知姑娘可有办法?”
竹桑想了想,“系统,百草丹对这种……有用吗?”
“人类有句古话叫做心病还需心药医。”
“那就是治不了呗!”
“……”
竹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病还须心药医,夫人是惊惧过度,在下也无能为力,不过员外可找人配些安神的汤药,等在下将那妖怪除去,想必夫人的病情也能缓解一点。”
张员外也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了,赶紧拱手行礼,“姑娘若是真能除去这妖怪,将来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张员外客气了,那在下也不耽误时间了,还要去柳府查看。”
“那姑娘慢走……有一事要提前告知姑娘,柳家那个,不比我们家,是独子,全家人都当他是个宝,如今突然没了……柳家人态度难免有些过激,姑娘可千万注意别说什么外面的传言……”
“多谢员外提醒,死者为大,在下会注意的。”
等到了柳家,竹桑才发现张员外还是说的轻了,整个柳府都挂上了白绸子,府门也不关,就这么大开着,她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家丁丫鬟什么的全都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竹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擅自进去,其实这会儿线索已经足够了,没必要非得来柳家一趟,但就是出于好奇,想来看一看。
思虑再三,竹桑还是进去了,估计她这会儿就算把门板敲破了,也不会有人来门口看她一眼的。
内部比竹桑想象的还要萧条,落叶堆了一地,再往前走竹桑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又不像是普通的那种,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的味道。
她紧赶两步,来到了正厅,就发现那里倒着两具尸体,尸体表面已经出现了蛆虫,看样子死了得有四五天了。
竹桑捂着嘴往后退了两步,强忍着胃部的不适,迅速将柳府检查了一遍。
除了那两具尸体,再没有其他人了,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看衣着,那应该是就是柳老爷和柳夫人,而且应该是自杀。
竹桑到底不忍心他们一直躺在这里,但要是报官,那估计擅自入内的自己便是第一嫌疑人,于是便在后院挖了个坑,将二人埋了,又立了个简易的木牌,让来人能知道这里埋得是谁。
做好这些之后,竹桑就离开了柳府,去往顾秀才的家中。
根据竹桑之前打听到的消息,顾秀才名叫顾言,字谨之,是个屡考不第的秀才,倒不是他才学不够,而是这人似乎总是差点儿运气,第一次在进考场的前一天感染了风寒,在考场里直接便发起了高烧,浑浑噩噩,哪里还知道自己都写了些什么,第二次是考试中突然腹痛难忍,第三次干脆直接迟到了……
宋朝科举三年一次,一次不行,下一次就是三年后了,但顾言已经老大不小了,于是就干脆歇了心思,以给人代写书信,买买字画为生,一个人,节俭一点,倒也过得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