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往生篇3】
苏暖的脑袋撞在玻璃窗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在一辆大巴车上,苏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大巴车上?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车内很安静,有大半的乘客在睡觉,还有一些带着耳机听音乐。苏暖拉开遮阳的帘子,外面的光线不是特别强烈。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苏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回老宅的路。
想起老宅苏暖的胸口就是一阵抽疼,自从外婆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那个地方有太多关于她和外婆的回忆,苏暖不敢去触及不敢去回想。
“昨日我市发生特大连环撞车事故,Y市交通委员会在此提醒广大市民,五一出行注意安全,切勿.......”大巴车上的电视播出这样一条新闻,车上的不少乘客醒了过来,看着屏暮上正在处理的车祸现场。
“五一特大连环撞车事故?几年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故怎么现在又出事了?等等!好像这次的死亡人数和受伤人数有点像啊!”
苏暖从包里翻出手机准备上网查找一下几年前那场事故的死亡人数,却发现我包里装的是前年被她淘汰掉的oppo手机,更令她惊讶的是,她点亮手机屏暮后,上面显示的是2016年5月1日。
苏暖拍了拍坐在旁边的少年,他摘下耳机看着苏暖。
“请问一下,今年是哪年啊?”
男孩儿将苏暖打量了一番,然后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
“公...公元2016年”
“真的是2016年”
“喂!妹纸,你该不会是穿越过来的吧?”
“啊?怎么可能?”
“你就告诉我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保证”男孩儿竖起三根手指。
“我真不是”
“诶!你是哪个朝代穿越过来的呀”
被这个男孩儿问烦了,苏暖就将头靠在车窗上装睡,她隐隐约约听见了手机拍照的声音,心想这人不会真以为她是穿越来的吧?
正睡得迷糊苏暖感觉被人拍了一下,她睁开眼,发现拍自己的正是坐她旁边的那个男孩儿。
“妹纸,我要下车了,欢迎你来到21世纪,祝你玩儿得开心。”
男孩儿向苏暖挥手道别,苏暖则是一脸黑线,尴尬的不行。
苏暖已经没了睡意,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就到家了,她的心脏砰砰直跳。如果现在真的是2016年的话,那么外婆就还活着,她现在一定是做好了饭菜等自己回去。
大巴车停了,苏暖背着包下了车,站在路口处她竟不敢往前走。苏暖怕老宅里空空如也,她怕在心里燃起了希望之后再次面对绝望。
苏暖的双腿已经不受自己支配了,正一步一步的走向老宅。
苏暖站在木门前,儿时的画面犹如潮水一般涌现在她的脑海里,那些美好的画面,终究变成了物是人非。
屋顶冒起了炊烟,苏暖仿佛还听到了柴火在灶台里噼里啪啦的炸响声。
“暖暖,你回来了”
苏暖猛然回头,看到外婆穿着围裙正站在房檐下,这一刻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那个只在梦出现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每次梦想之后的失落都那么痛苦,这一次苏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怎么哭了?是不是在学校受委屈了?”外婆走到苏暖面前,她把手在围裙上擦干净,然后替苏暖抹去脸上的泪水。
外婆的手很粗糙但是很温暖,这种温暖苏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苏暖扑进外婆的怀里,抱着她哭了好久好久。
“外婆,我好想你”
“清明节不是才回来过吗?怎么才走这么一会儿就开始想外婆了?你以后要是嫁了人,外婆不在你身边,你可怎么办啊?”外婆一边说着,一边拍打着苏暖的后背。
“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一辈子守在外婆身边”
“傻孩子,竟说些傻话。饿了吧?外婆给你炖了你最喜欢的番茄排骨汤,已经在灶上热着了,赶紧去吃吧”
“恩”
外婆炖的汤可是天下一绝,酸酸甜甜的番茄排骨汤是苏暖的最爱,苏暖也跟着外婆学过几次,可就是做不出外婆的味道。
晚上苏暖吃了很多,但胃里的满足远不及心里的满足。
苏暖知道就算自己回到了2016年,依旧无法改变外婆病逝的结果,在癌症面前,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至少她现在是幸运的,多出了两年时间陪在外婆身边。
入夜,苏暖抱着被子爬上了外婆的床。
“外婆,你睡了吗?”
“没呢”
“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暖暖想说什么?”
“外婆,你知道吗?我前不久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你不要我了,丢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你在我身边的那些日子我特别难熬,我好想你,好想去找你。”
“傻孩子,外婆怎么会不要你呢?”
“是啊,外婆最疼我了,还好那只是梦,以后我要一直守在外婆身边。”
“夜已经深了,赶紧睡吧”
“我不想睡,我怕做噩梦,我怕一觉醒来你又不要我了”苏暖侧过身将外婆紧紧的抱住。
“无论好坏,是梦终究是会醒的”
“外婆,你说什么?”
外婆翻身走下了床,她打开了灯,昏黄的灯光下,外婆的神情哀伤,她坐在床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外婆,你怎么了?”
“暖暖,外婆已经不能再陪着你了”
“外婆,你在说什么呀?”
“这次能来见你多亏了白寒主司,你的事情他已经告诉我了,外婆希望你能活着,快快乐乐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外婆,一直以来你都是我的天,我的天都塌了,我又怎么活得下去?外婆,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你因为我要放弃自己的生命,那我就成了罪人,在冥界犯了错的灵魂就会受惩罚,你希望外婆变成罪人吗?”
“不!当然不想”
“每个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你也能做的很好不是吗?暖暖,你要坚强起来,要撑起属于自己的天和地。”
“外婆,我坚强不起来,你不在日子我每天都在煎熬”
“暖暖,马上就0点了,外婆得走了。外婆希望以后能够看到,曾经那个像太阳一样的暖暖。”
苏暖看向墙上的时钟,秒针走完最后一下,三支针重合了。苏暖惊愕的看向外婆,外婆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变透明。
“不!外婆,你别走”苏暖紧紧的将外婆抱住,尽管她知道这样并不能阻止外婆离去。
“暖暖,还记得你小时候外婆给你讲过关于星星的故事吗?人死后就会化成天上的星星,你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外婆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呢”
外婆说完最后一句话就彻底消失了,眼泪模糊了苏暖的视线,昏暗的灯光下她什么都看不清,光线在一点点变弱,最后就只剩下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