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金叶之死
永夜看着眼前的场景迟疑道：“……你们？”
殷弦歌白皙的手抚上南衣的脖颈，对永夜漫不经心道：“是金叶叫你来的吧？可惜已经晚了～”
南衣咽了下口水，她怎么知道殷弦歌做的什么打算，她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殷弦歌的指尖温热，对她来说却是微凉。如果忽略此时此刻的场景，单纯欣赏他的手，倒是像一件艺术品——上面是薄薄的茧子不够完美，但透出某些危险气息。
可惜她不是金叶，做不到什么时候都能镇定自若。
南衣下意识求救的看向永夜，可永夜却好像无视她的目光，说出的话让她心惊：“废物一个，杀不杀随你。”
他又不在意南衣是死是活，一直想保护她的只有金叶，死了正好不拖累金叶。
南衣如梦初醒，她仿佛一下子明白了这些人对她的善意都是源于金叶。
在这个残酷的游戏里，是因为金叶的制止，她才没死在殷弦歌手里；永夜一次次保护她，也是听了金叶的话。
她能活下来不是因为到处都有人救她，从一开始想救她的就只有一个人！
这里是附近最高最显眼的建筑，天台空旷，金叶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里。
南衣有点不想她来了。
因为他们都在等，都在等她为这个游戏画上一个应有的结局。
……
“大家都在啊……”
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你……”金叶在看到殷弦歌挟持着南衣的时候，表示需要一个解释。
殷弦歌：“姐姐，这次我是审判者，但是遵守规则的话那太无聊了～不如我们玩点别的，你赢了她就归你～”
金叶：……
“你想玩什么？”
殷弦歌心情大好：“这个嘛～不如就比身手，怎么样？”
“从这里跳到对面的矮楼。”
金叶疑惑，她不明白殷弦歌比这个有什么意义。
矮楼离着并不远，之间还有几处缓冲点，更何况她在小巫阁担任杀手一职，对她来说这不是什么难办的事。
殷弦歌却松开了南衣，径自来到金叶身边，也不担心她跑了。
他的声音轻轻的像羽毛一样撩拨人的心弦：“姐姐，我了解你……我了解你的一切！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只是想帮帮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金叶表面上没多少波澜，但看殷弦歌的目光深邃了许多。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南衣大声道：“不可以的！天台这么高，掉下去会死的！”
金叶却道：“我们两个的游戏，你们谁也不要插手。”
永夜知道这是对他说的，但跳过去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永夜不怎么担心。
殷弦歌笑眯眯：“那姐姐先来吧～”
金叶走到天台边缘，向第一个落脚点跳去。
只可惜不知怎的，这么近的距离她也没跳过去，只是一只手慌忙中抓住了边缘。
南衣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她好像支撑不住，直直的掉了下去，就像是一只折翼的鸟，掉落在地上是一朵鲜艳的红色的花。
楼太高了，她一下子就摔死了。
这实在太快了，快得永夜都没反应过来，他只知道金叶在一个她根本不可能跳不过去的地方差点掉下去的时候松了手。
是的，他看着她松了手。
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金叶一开始就没想活下来。她就没想过要跳过去，抓住边缘是本能，松手是克制。
那是因为……
永夜看着南衣的目光很复杂，他不明白这个什么也不是的拖油瓶，金叶为什么要让她赢？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他和金叶是一队的，规则里金叶死了他也得出局。
永夜也随之消散。
提示音没再响起，可能只剩当场的几个人，播报与否都无意义了。
片刻的沉默后，南衣跪在那里仿佛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哭的撕心裂肺：“不！不要！我不要……”
她只是个普通学生，看不出来那么多，在她看来金叶只是失误掉下去，这是不可避免的。
但这足以让她绝望。
“哈哈哈哈哈……”殷弦歌放声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泪，他摸着划落下来的泪珠，眼睛里闪着惊异的光，喃喃道：“原来她真的不一样……”
“你赢了，杀了我！杀了我吧……”南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谁说跳过去才算赢？明明……是她赢了啊！”
殷弦自从看懂了金叶之后，一直在想她会不会真的为了成全南衣去死，他给了她这个机会，她也没让他失望。
她赢了。
殷弦歌回头看了眼南衣，一字一顿：“你真走运，下次可不会了。”
说罢直接从天台跳了下去。
在南衣大脑宕机的同时，提示音响起——
［恭喜您获得最后的胜利！］
当南衣重新站在圣灵殿中时，她的眼泪都快流尽了。
“真没想到最后的赢家是你。”虽然不可思议，圣灵还是接受了金叶做的决定。“看到左面的门了吗？进去你就会得偿所愿，获得新生。”
圣灵看她迟迟没有说话，又道：“你的愿望不是复活吗？变成别人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复活吧？”
圣灵是狡诈的，不过他确实也没有复活他人的能力，给她一个可以使用的健康躯壳是他最大的恩赐。
不过意外的是南衣并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他欺骗她，她只是很平静的说：“我的愿望是——复活金叶。”
圣灵没反应过来，一时间哑口无言。
在这一瞬间，圣灵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小聪明在她面前的渺小。
“用谁的身体都无所谓，只要她能活下来就行了，我只要她能活着……”南衣刚干涸的眼泪再次决堤，崩溃痛哭。
参加这个游戏本来就不是金叶本意，只有这些因为欲望参加游戏的人出局才是死亡。
用生命换欲望，多公平的一件事。
所以金叶现在只是配合他的演出，不便现身而已。
可圣灵哪肯放过这个大便宜，他笑了：“那你就走你右边的那扇门，回到你原本躺在病床上的状态。”
南衣右边出现一道虚空门，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往里面走。
“你要想清楚，你只有半天的寿命了。”
南衣的脚步还是未停，她笑着道：“我终于可以为她做点什么了。”
在她进门的一瞬间，一只手把她拉了回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那这次听我的。”
南衣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金叶下一秒把她推进不同于圣灵的第三道门。
……
阳光温暖的照在她身上，但她身下不是病床，她也没有变成别人。
她又回到了那个割腕自杀的午后，她的手里还拿着浸过毒液的刀，真实得就像之前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幻想……但她相信她经历的这些绝不是幻觉！
为什么大小姐会突然出现并推开她？她不敢去想，她怕事情背后是她难以接受的真相。
金叶……
南衣念着这个照亮了她生命的名字，她知道自己或许永远都不会做到金叶说的那样——想要的都拥有，得不到的都释怀。但是她会永远记得这个人，这些事……和这些惊险、却让人无比眷恋的时光。
她把手里的东西狠狠的扔了出去，刀撞在对面的墙上发出哐当的响声，她突然嚎啕大哭。
谢谢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告诉我生命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