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娄忠诚很快就忘记了有了个`女儿'的事实,他每日里都要排解着寨子中的许多问题。早晨刚刚起来,娄金花(李自的老婆)便带着儿子进了大堂:“哥(他是娄忠诚的堂妹)、听说您认了个干女儿,不知玉德什么时候看见了。这不非要退了亲娶那个什么桂儿不可,您看怎么办吧?”
“什么要退亲,刘洪是好惹的主儿吗?再说了春花那里不好,现在反悔当初干什么来着?”娄忠诚一听立即虎下了脸,看了看玉德娘俩。
“这不都是让你带回的那个桂儿给闹的吗?你到先说起我们来了!”娄金花是有名的铁嘴,她不说自己的毛病,到先派起哥哥的不是来了。
“看上了桂儿,”委忠诚这才想起自己带回来的那个姑娘:“那也不成,这事儿你让我怎么跟刘洪说去,你们回去自己处理吧?”
娄忠诚说着一甩袖子回了内堂,他实在不愿意跟自己那个胡搅蛮缠的妹子理论。他也想着桂儿要是真能嫁给了玉德也好,起码是知根知底。可玉德那小子风流成性,寨子里因为他到是闹出了不少的绯闻来。这事儿还是跟桂儿商量一下,必竟不沾亲不带顾,省得日后落下埋怨。
“爹爹您又在想什么哪?那么入神。”
娄忠诚光想着刚才玉德的事情,女儿与桂儿进来他都没有发现。桂儿给他沏了杯茶端到了面前,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着看着干爹。
“还不是玉德那个不成气候的东西,都要拜堂了又要闹着退亲。”娄忠诚看了桂儿一眼,不屑一顾的说道。
“退婚,那刘洪叔还不剥了他的皮。”娄桂儿一听,当即便吃了一惊。刘洪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了,他要是发起威来连父亲都要让他三分了,更别说是李自了。
“可玉德那小犊子偏偏就是看上了桂儿,这不你姑被他磨的不成来找我商议此事吗?”娄忠诚说着抬头看了眼桂儿,有此焦头烂额。
“什么他看上了桂儿?”这时娄张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走了进来:“这个见异思迁的狗东西,桂儿怎么能看上他哪?”
“行了、行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快出去听听金花去没去刘家,可别为了这事儿把寨子闹的人仰马翻。”
“你等着我这就去找金花。”
当娄张氏一出门便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大街之上已经挤满了人,刘洪与李自二人各执刀枪已经打在了一处。而娄金花与刘王氏正在互相对骂着,李玉德手足无措的站在了一旁。还有刘玉娇气呼呼的看着李玉德正运气,恨不得一把上前撕了他一样。
“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要造反吗?”娄张氏怒气冲冲的喊到。
“嫂子您给评评理,这婚姻自由,老刘家竟然象是赖上咱家玉德一样。还说要是退婚便跟咱们家拚命,有这么不讲理的主吗?”娄金花恶人先告状,叭叭的便是一通白话。
“放屁,别恶人告状。这都快要到成亲的日子了,你们家平白无顾的要悔亲,这让我们家的姑娘以后可怎么再嫁人哪!要说她不守妇道,做贼了、养汉了让你们拿到了什么真凭实据咱们一句话也不说。可当初是你们家上赶着要娶,现在又出尔反尔,我就不信还没有说理的地方?”刘洪家的也不是让人的茬,哇哇的便是一通说。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有事儿也别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的了。都进屋说话,今天是理是非咱也讲个明白。”娄张氏制止住了两家人,将他们都让进了大厅。
娄忠城虎着脸坐在了当中的交椅上,看着气喘吁吁的李自与刘洪。娄张氏也将娄金花与刘洪家的拉到了坐位上,眼睛盯着丈夫看他怎么定夺。
“咱们寨能在这里有个安身立命的地儿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必为了芝麻绿豆点儿事儿再起风波了哪?要说起你们两轧亲家的事儿也是两箱情愿的,可马上就要拜堂成亲了你李自家却要反悔,说说理由来吧?”娄忠诚一开便冲着李自两口子问到。
“悔婚一事儿责任并不在我,是玉德的主意。说起这事儿也并能怪刘兄,可他们娘俩并没有跟我合计便去冒昧行事。我在家还蒙在鼓里,刘洪便找我来玩命。我当初还说这事儿跟您回一声,可他却不依不饶的非要跟我闹。这事儿还是您给做个主吧?”李自到是满腹的委屈。
“玉德,你悔婚到底是为什么?”娄忠诚一听此事都因李玉德而起,劈头盖脸的向他问到。
“我要娶桂儿。”李玉德一开口便直接了当的说道。
“你要娶桂儿便不要春花了吗?要是你再看上比桂儿好的是不是就不要桂儿了。还有你想娶谁就娶谁了吗?桂儿同意了吗?”
“她当然同意了,不然我能退婚吗?”
李玉德此话一出,满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愣。这桂儿才来了三天怎么就和李玉德拉咕到了一块儿哪?
“你说什么,桂儿同意了?快去把桂儿给我找来。”
娄桂儿听到了这里也是一愣,要说桂儿喜欢上了李玉德,自己应该先知道才对。她一转身才发现桂儿不知何时已经不知去向了,刚才还在这里,可能是躲出去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哪?
“刚才还在这里哪,我去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娄桂儿说着转身便向堂走去。
娄桂儿在宅院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她心里顿时翻腾,难不成这丫头真的对李玉德动了心,不然她为什么要躲起来哪?没办法她又返回了大厅。
“那个小姑娘那里去了?”一进屋刘洪两口子异口同声的问到。
“不知道啊!我满院子都找遍了,就是不见她的踪影。”娄桂儿摇了摇头。
刘洪一听心中这个气,要说自己多喜欢李玉德那简直就是胡说。可要是真退了婚那个人可是丢不起的,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寨主这事儿您就看着办吧!”
刘洪说完拽着老婆气哼哼的便离开了。
平白无故的闹出了这么一出,娄忠城心里一阵的后悔,当初要不是一时的仁慈,也不至于兄弟之间闹出这么大的误会。他越想越恨,等大家都走了便叫人满府的寻找。
桂儿根本就没有走远,她就在小姐的房间里。娄忠诚问起她跟李玉德的事情,她却司口否认,并说那不过是李玉德一厢情愿而已。
月黑风高,李玉德独自坐在房中想着这两天所生的事情。一想到了刘春花心中的恨就不打一处来,她跟桂儿比简直就是天上一地下。特别是桂儿对自己的笑容,让人的魂而都飞出了九天云外。
突然他听到窗子咯噔响了一下,让他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掀开窗户向外看去,桂儿、隐隐约约的象是桂儿的身影,一晃便到了大门口。他立刻起身顺窗便跳了出去,向着前面的那个黑影追去。
顷刻间那人已经到了张寡妇家的院门前,推门便走了进去。他先是一愣,张寡妇她再熟悉不过了。这小娘们结婚二年便死了丈夫,只有二岁的儿子与她相依为命。桂儿怎么会认识她哪?他寻思了一会儿还是推门进了院。三间房的小院只有东屋亮着灯,他凑到了窗前向里面看去。张寡妇娘俩象是睡下了,桂儿正坐在炕檐上。难道桂儿要跟自己说点什么?他毫不犹豫的推门走了进去。
“桂儿你要干什么?”一进屋他便问到,问完了才发现张寡妇娘俩竟然睡在了血泊之中。他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刚要呼叫一把刀已经切断了他的咽喉?
李玉德死了,赤条条的死在了张寡妇的床上,而且还是三条人命。这一下子让寨子炸开了锅,李自两口子更象是疯了一般。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为什么会死在了一个寡妇的炕上,又是谁下的毒手?这是寨子从成立起第一次的恶性事件。刀伤、一刀毙命简单而明了,更加令人起疑的还是左手刀。纵观整个寨子,左手刀只有刘洪。从昨天发生的退婚闹剧,种种迹象表明了凶手就是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娄忠诚必须要谨慎处理,他先将刘洪叫了过来:“对于李玉德的死你怎么看?”
“他罪有应得,先是退婚,后又上寡妇炕,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可凶手是左撇子,这你怎么跟我解释?”
“左撇子怎么啦?就他那样的我用右手杀他都易如反掌。”刘洪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这也是娄忠诚疑惑不解的地方,要说刘洪的武功他再清楚不过了,别说是玉德了,就是李自在他的面前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寨主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吧?这些都是您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惹的麻烦,这不会是别人的一个阴谋吧?”刘洪看了看四下无人,小声的质问到。
“胡说八道,她一个堕落风尘的小女子能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娄忠诚立即大声的反驳着。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刘洪颇为感慨的说:“咱们这个寨子看似平平静静,可满人对咱们就那么放心。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一住就是几千人,这无疑于与虎同眠。即便你无害虎之心,可虎却有伤人之意!”
“你先不要杞人忧天,咱们寨子里还有谁跟这张寡妇走的更近些?”
“寡妇门前是非多,自从张汉没了之后她的门前什么时候清静过。别说是那些光棍骡夫了,有不少有妇之夫也是颠颠的鞍前马后。这农忙时节还算可以,一进了冬腊月她那间屋子什么时候少过了男人。真不知那婆娘那地方招人,想必也是夜夜春宵帐暖吧!”
“行了别嚼死人的舌头根子了,还是去帮着把他们娘俩安葬了吧?”娄忠诚无奈的摇摇头,挥挥手让刘洪下去。
寨子中的夜晚已经不安静,李自家的门前高撘着灵棚,屋里屋外许多人在忙忙碌碌着。娄忠诚坐在了大家的中心位置上,要不是他在这里坐镇,李自早就去找刘洪玩命了。
刘洪负责着张寡妇的安葬,虽然不太忙碌,他心里总是系了个结。为什么这个桂儿一出现寨中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个事情,他叫来了龙四:“你这两天什么也不要干,带上几个人夜里秘密的监视着寨主家的动静。别人不要管,主要是那个新来的女人。”
“为什么?”龙四一向是个非常谨慎的人,虽然岁数不大,可在同龄人当中算是姣姣者。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遇到了可疑之处千万不要莽撞行事,一定要通知我或是寨主。白天不会出事特别是夜晚明白了吗?”刘洪嘱咐了又嘱咐,一挥手示意他行动吧!
虽然已经到了惊蛰,夜晚还是冷嗖嗖的。刘洪让人多准备了一些酒食,张家虽然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可娄忠诚还是让停灵一晚。虽然几个壮汉都喝了点酒,可冷风吹动着灵堂,那些个白布飘曳、纸扎的金童玉女来回的晃动着还是让人瘆得慌。
三更的梆子已经敲响,刘洪喝的有些多了,他已经有了此闲意。看着三支香已经快要燃尽,他连快又点上了一柱插进了香碗之中。由于离着死者很近,发现蒙头纸竟然掀开了一半,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把盖头纸向上拽拽。却突然发现死者的双眼已经睁开了,他当即吓的头发一竖,显些栽倒在地。这怎么可能哪?阴阳先生给张寡妇沐浴更衣时他明明看着眼睛闭的好好的怎么现在睁开了哪?他的酒一下子醒了过来,再仔细一看,眼睛还是睁的老大。诈尸、他第一想到的便是炸尸:“诈尸啦!”
可他张嘴一喊才发现自己竟然没了声音,更可怕的是浑身却已经不能动弹了,就象灵边的小纸人一样一动也不能。
奇怪的是纸人当中的一个童女竟然动了,她伸出一只白生生的手慢慢的伸向刘洪的胸前。指尖上竟然是黄生生的指甲,一下子就刺破了皮肤,暴裂的肋骨然后将一颗生生的给抓了出来轻轻的放到了供桌之上。
“诈尸啦!诈尸啦!“深更半夜里的一声呼喊,顿时让整个寨子都骚动了起来。胆子大的都象张寡妇家的方向跑,胆子小的都将被了蒙在了头上不敢动弹。第一批感到现场的当然是在李自家给李玉德寻夜的人,娄忠诚根本就不相信什么死人会诈尸他率先进入了无人的灵堂,李自带着一应人等拿着武器也冲了进来。
映入大家眼帘的一幕顿时使人惊恐万分。刘洪跪倒在供桌前,胸前一片血污,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板板正正的摆在了供桌之上。张寡妇的蒙面纸已经掉到了地上,两只大大的眼睛圆睁着看着天棚。更加让人恐怖的是她的右手满是血污,五个指甲上竟然还带有着一丝丝肉条。
娄忠诚当然是见过生死的,即便是比这更惨烈的他也见过。可尸体杀人,他显些控制不住倒在地上。
“来人哪!”
听到娄忠诚的话,李自他们马上凑了过来。
“李自你带几个人先回去,其余人立即将张寡妇娘俩的尸体抬到村子外面火化。要马上。”吩咐完后他将在这里坐夜的董胖子拉到了一边:“刚才你在这里究竟看到了什么?”
董胖子魁梧的身体还在不停的抖动着:“我什么也没看见,天一擦黑刘洪便让人弄了些酒菜,我们一直都在喝酒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了三更大家也都喝多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要不张三叫尿憋起来,我们还都睡哪?”
“龙四他们几个去那里了?”娄忠诚这时才发现少了好几人,连忙问到。
“傍黑时分刘头儿跟龙四嘁嘁嚓嚓的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们就离开了。”
“一会儿看见了叫他们去我家一趟。”
天已经大亮了,那边的张寡妇娘俩刚刚火化完。这边的李玉德也出了殡,可寨子出现了百年一遇的诈尸掏心案顿时惊动了整个寨子。刘家又高搭灵棚办起了伤事来。
虽然寨子里跟官府之间没什么往来。可一下子死了四个人,又这么的诡异,娄忠诚还是决定报知了官府。
“什么诈尸案?”那当德尔一听也是一惊,诈尸必竟是传说,真实发生的又有谁见到过?
“诈尸案,”那兰回到了后堂一说,慈安立即来了精神,她钻进了那兰的怀中嗲声嗲气的说道:“老爷,这件事可不能小觑,他们寨子里定然发生冤假错案才使得阴魂不散、恶鬼缠身。”
“难道娘子你有什么破解之法?”这两日那兰已经被两个小骚尼子早就掏干了身体,根本就不想理那汉寨里的什么诈尸案。
“法子到是有可必须到现场看看才想办法破解。”慈安一边说着一边向慈祥挤眉弄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