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火型印记
徐潇飞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将他从无尽的梦魇中拉扯回现实,他没死,他醒了。
潇飞做了很多奇怪的梦,奇怪到醒后一丁点梦的情形都记不起来,仿佛不曾梦过。要不是胸口那隐约却又灼热的痛刺激着他的每根神经,潇飞真的会以为自己就只是睡了一觉,和平时别无二样。
他睁开眼睛,王平那张满是愁容的脸映入他的眼帘。感觉身体所有水分都被抽干的潇飞,想开口向王平要水喝,却发现除了眼珠尚能费力转动外,浑身没有一处地方能够使得上劲。
“公子,公子,您醒啦?”王平欣喜的问道。
徐潇飞只能愣愣的看着王平,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大脑逐渐清醒过来,但大脑意识尚无法支配自己身体的任何器官。除了眼睛之外,他只能看着王平,什么都做不了。
王平看着徐潇飞红的像熟透苹果的脸和白的像纸的嘴唇,手足无措。在徐潇飞昏迷的一天一夜里,伙计请来的郎中换了一波又一波,而他却未曾离开潇飞半步。
看着潇飞睁开了双眼却无法动弹,王平知道潇飞已经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了。王平关切道:“公子,感觉怎么样?您喝点水。”潇飞眼珠动了一下,王平喂给他喝的水让他似乎舒服了点。
“水!”潇飞艰难的从喉咙里冒出一个字。
“公子,您还要喝水?”王平立刻会意,马上又端来一碗水。
顷刻,一碗水又喝完了。
“水!”
“公子,您这是?”王平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徐公子为什么会一碗接一碗的喝这么多水。
一口气喝了十多碗水后,徐潇飞再次陷入了昏迷。
这次的梦,直到他醒后,依然记忆犹新。他梦见自己轻的如同一根羽毛,在一处充满柔光的空间里随意漂浮。
确切的说,是飞行。这个空间,没有界限,没有边缘,除了柔和的白和柔和的光,什么都没有。而正当他在这个奇特的空间中随意飞行之际,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隐约的传至他的耳边:“石头”、“石头”、“石头”。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沉寂,再由沉寂归于混沌,由混沌归于无边的黑暗。
“石头!”徐潇飞一声惊呼,从昏迷中醒来,也从梦中醒来。
“公子,公子,您没事吧?”王平焦虑的问道。看着潇飞满脸可怕的红潮退去,纸一样白的嘴唇渐渐恢复血色,王平实在不敢确定潇飞现在的状态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我,没事了”潇飞轻松道。
昏迷之后再次醒来,潇飞明显感觉状态比上一次好很多。虽然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痛、无力,但好在这次能动、能说话了,胸口的钻心的灼热痛感似乎缓和了许多。他用手推了推王平道:“给我弄点吃的。”
“好,好,公子,我现在就去您弄吃的!”王平欣喜若狂,他正欲起身,潇飞却抓住了他的衣角。
“酒,肉!”
王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着潇飞。
“对,要酒,要肉,要多!”潇飞努力挤出一丝笑意。
“好,我这就去置办,少爷您好生休息。”说完,王平转身离开。
不多会,伙计抱着一大缸酒、王平拎着一整只烤全羊进到屋内。伙计放下酒识趣的退了下去,王平合上门,走到潇飞跟前道:“公子,您看这些酒肉够吗?”
“嗯,先吃了再说。”徐潇飞微笑道。
王平扶潇飞坐起,胸口依然灼痛难当,潇飞让王平帮他把上衣解开。那道白光之后,自己莫名其妙的昏死两次,除了胸口灼痛难耐之外,并无其它不适,也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这胸口的灼痛到底如何,自己倒要看个分明。
王平帮着潇飞解开上衣。郎中几次为潇飞检查伤情,王平一直都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自己和郎中一样,都未曾发现潇飞有任何外伤,除了吓人的高烧不退和冰冷的躯体之外,根本就没有发现其它异常之处。
“咦?”王平不由自主的叫了起来!
“怎么了?”潇飞问道。
“公子,您胸口这是?”王平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快说不出话来。
“拿镜子来!”潇飞道。
当潇飞拿过镜子,看见自己的胸口时,他和王平一样,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快说不出话来。
“王平,快,你看这是什么?”潇飞定了定神道。
“这是伤疤吗?可是,这几日,郎中给您检查伤情时并没有发现,我当时就在近前,也没发现公子胸口有此伤疤呀。”王平道。
潇飞抚摸着胸前这块依旧灼痛的疤,心中却升起难以名状的异样感觉。似乎这块伤疤他很眼熟,但又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
“您看,这伤疤形状还真有点古怪呢!”王平凝视这这个奇特的伤疤喃喃道。
“有何古怪?”潇飞问。
“它像一个图案,又像一个字。”王平道。
“什么字?”潇飞对着镜子,自己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这到底是像一个图案还是像一个字。
“火!”王平道。这个伤疤,即是一个图案也是一个字,那就是“火”字。无论是从伤疤的局部结构还是整体的样貌,都像极了这个“火”字。
徐潇飞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一时半会又说不清这其中的缘由。特别是刚刚梦中的那个声音,似曾在哪里听过,而梦中那声音所说的“石头”又是什么?胸口的“火”字型疤痕又是怎么来的?击倒自己的那一束强光又是什么?这几日城内陆续消失的人和牲畜与张彪及马匹的失踪有没有什么关联?
……
这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徐潇飞,越想头越疼,越想胸口的灼痛感越强烈。
徐潇飞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对王平道:“几日未进食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王平帮徐潇飞穿好衣服,扶着潇飞下了床。
看到那只还冒着热气的烤全羊和散发着浓烈酒香的一大坛酒,徐潇飞食指大动,大口吃起肉喝起酒来。
这一路随行的王平素来心思缜密,这几日发生的一连串怪事,让他感到万分迷惑的同时,也让他更为谨慎起来。他记得离京前徐老爷特地嘱咐他,让他多帮衬着徐潇飞。而这次自踏上禹州地界后,让他明显感到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推动着事态的发展,而他却对这一切束手无策。
正思量着,徐潇飞已将一大坛酒喝个精光,桌上的烤全羊也吃的干干净净。徐潇飞擦了擦嘴角上的油,对王平道:“我吃饱了,我再睡一会,一个时辰之后喊我,我们去禹州府找李海庆,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