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潜能
进到病房之后，我赶紧用身子挡住摄像头，然后扒开师傅的嘴，往里面塞着符箓。放好之后，我似乎听见师傅在呢喃着什么，就是塞了符之后，有点听不真亮。
“阴阳....阴....”
阴阳屯？算了，还是别给自己找事儿了，等他好转了，再研究这些事情吧，我快步走出了病房。
在医院的走廊拐角处，我已经抽了半包烟了。倒不是我烟瘾很大，只是在思考着眼前这些刚刚出现的新问题。
张枫，哪去了？
自打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行为举止上，处处透露着一种怪异。以前总是笑呵呵的他，就好像换了一个似的，竟然有些陌生。
人，行为怪异也就罢了，连鬼现在都不对劲儿了。
之前遇到孙静的时候，她还有人类的性格，似乎还记得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可是现在呢？且不管郎真真的话的真实性，单单是她死了，我就无法接受。
不过，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想什么呢？你这是干嘛呢？要抽死啊？”刘春丽走了过来，夺下了我手里的香烟。
“没什么，只是昨晚经历的事情，有点乱，我想试着理清楚。”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想起了之前跟刘春玲在医院的那晚，我也是抽了很多的烟。
“行了，有些问题，时间会给你答案的，抽烟也解决不了。回去休息一下吧，你瞅瞅你的黑眼圈。”刘春丽说完，挽着我的手臂下了楼了。
黑暗，依旧是无尽的黑暗。
我在黑暗里寻声走去，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下水道里面。因为，我清晰的听见了周围传来的，滴滴答答的滴水声。
“有没有人？”我试探着喊着，可除了自己的回声儿，就只剩下滴滴答答了。
不久，我来到了三个洞口前，顿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最初的“华阳洞”里面吗？
我怎么还在这？难不成，是让我从新选一次？我试着开启炼气模式，却发现身体里的那股暖流已经不复存在了。
慌忙之中，从左边的洞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仔细观瞧，竟然是张枫。
“张枫！你去哪了？丢下我们，自己跑了进来？”我对张枫咆哮着，可他却一言不发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熟悉又陌生。
“哪有‘我们’，不就是你自己一个人么！”张枫说完，突然用烛龙戟穿透了我的胸口。
“啊！”
原来又做梦了。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贪婪地吸着气。发觉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也不知道师傅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了？”小七拉开门的时候，又吓了我一跳。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想了一下，还是去是去道观睡觉比较踏实。可是我想不到，这神明之地也无法阻止这梦魇侵袭。看来，心里有鬼才是最可怕的。
“没什么事，看见蟑螂了。”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小七都会相信的。
“是啊，我刚才好像也看见一只，没想到，我看你战斗的时候英勇无比，却怕小小的蟑螂。”小七也不知道是跟谁学会的嘲讽。
我踢开被子，慢慢地站了起来。全身酸楚的感觉，是真不舒服。我推开挡在门口的小七，走到神坛前，开始祭拜祖师爷。
讲真的，祖师爷一直以来都不怎么照顾我，可能是我心不诚的原因吧。
“十三，你不去医院看看你师父啊？”殷妹从另一边客房里走了出来，此刻的她，身上只穿了内衣裤。
我也没敢多瞧，“嗯”了一声，走进屋里，披上了大衣，问小七去不去。他说，就等我说这句话呢。
出了道观，远观天上繁星点点，脑海里涌出了一堆堆的诗词古句。
“十大洞天者，处大地名山之间，是上天遗群仙之统治之所；七十二福地，在大地各山之间，上帝命真人治之，期间多得道之所！”
小七不明白我在感叹着什么，但是他听完之后，好像也很激动的说：“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我想，他应该说的就是圣经里面的诗句吧。我也曾经尝试过阅读一下圣经，可是发现里面的文字着实晦涩难懂，最后就放弃了。
“小七，咱们还是快马加鞭吧。”我怕他说个没完没了，所以让他打住。
医院里面，很冷清。
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夏娟娟已经醒了，正翻着一本厚厚的书，她眼圈儿有点发红，看来应该是刚刚哭过。
“感觉怎么样？”我轻轻的推开门，往里走着，然后把刚刚在外面买的零食大礼包，放在她的床头柜上面。
“好多了，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还好老吴处理过类似的事件。以后大不了戴义肢呗。”娟娟说完，放下手里的书，按了一下床边上的按钮，上半身慢慢的抬了起来。
“甭担心，刘姐肯定会给你弄个漂亮的义肢的，你喜欢什么颜色？”我觉得我的安慰，对她应该一点作用也没有。
虽说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我能感觉到，娟娟是一个非常坚韧的女孩子。先不说她的知识量有多么的巨大，她理性的思维，也是我不曾拥有过的。
“快点吃吧，我答应你给你买的零食。零食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回头让小七在这陪着她，老吴折腾这么长时间了，让他回去好好睡一觉。
“不用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要不是我一直拖累着大家，估计不会弄成现在这样的。”夏娟娟说完就推了一下小七，示意让他走。
“不行，最起码让我给你做个祷告。”小七直接坐在了娟娟的身边，抓着她的双手，开始闭眼祷告。
夏娟娟无奈的看着我，似乎想让我把小七拖走。我也苦笑一下，无奈的摇摇头，叫醒了老吴，一起走了出去。
师傅半夜的时候才醒了过来，叫大夫又拍了一张X光，不出意外，阴影消失了。大夫不可思议的看了好几遍，嘴里叨咕着：有古怪。
之后几天里，除了照顾师傅之外，就是跟师娘学习如何御气。
“十三啊，你无师自通了炼气，是一个好现象。且自己也熟练地初步运用气，来观察周围的气。可你有一个最大的缺点，你知道是什么嘛？”师娘站在道观的前厅里对我说着。
我想了一下，应该就是我悟性差吧。迄今为止，我除了用气来“见鬼”，还意外的打坏了一台游戏机，似乎真的没什么作为。
“你不是悟性差，是张木真没有教你。不过，他也不会炼气，所以没资格去教你。这段时间里，你就待在这里，跟我学习‘御气’吧。”师娘说完，也没等我回答，就踱回了主殿里面。
师傅终于可以出院了，这几天跑前跑后的，身体都有点吃不消了。夏娟娟也要转回BJ的医院继续治疗，索性大家就一起都回去了。
但是，刘春丽听我要留在这一段时间修炼，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
“按道理来说，咱们现在需要回去，把收集的资料好好的整理一下。但是....”
“没关系，这段时间，就算我暂时离职吧。这次的经历，让我觉得自己的本事是在是太小了，应该好好修炼才是。要是我早就学会了‘御气’，可能娟娟她就不用....”
刘春丽没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的话：“你啊你，什么事儿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揽。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还有，你能不能别老抢我的话？”
她斜了我一眼，继续说：“你就在这安心修炼，这段时间，也算是你的实习期了。你是个道士，不是学者，作报告什么的不需要你来的。”
听了她的话，我思考了一下，貌似挺有道理的。跟大伙道了别，就离开了医院。
师娘把师傅安排在后院里面修养，我跟师傅说，他昏迷的时候，嘴里一直叨咕着阴阳屯之类的话，问他还记不记得。
他却劈头盖脸的骂了我一顿，说他一世英名，怎么可能说胡话呢？
不过，我听刘春丽之前跟我说过，师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师娘站在他面前的时候，竟然流泪了。当然，我是不敢拿这个说事儿的。
吃罢了晚饭，师娘把我叫到中庭里。看着她身上背着一个包袱，看样子应该是要出门。我问她干嘛去，她说要我跟着她去闭关修炼。
以前看到电视剧里面演的闭关修炼什么的，一直都在想他们闭关之后，吃什么喝什么，现在我可算有幸体验一下了。
走了没多久，就来到了师娘提到的洞口。
“这是仙人洞，里面七横八纵，九曲十环。有很多暗洞藏在里面，没人发现。你是运气好，再晚上个几年，就没人能教你了。”
我心说，在暗洞里面，孤男寡女的，不合体统吧。可是，我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拿好这个包袱，这是你的口粮，尽量在最饥饿的时候再吃。按常理说，修炼是不需要吃东西的，可是老法子，已经不适用你们这代人了。”听完，我松了口气，原来是我自己修炼啊。
走了没多远，看见洞里面，有一潭清泉。瞧着下面翻上来的气泡，下面应该是有缝隙。
“包袱里面有一本我师父留下来的书籍，你能看懂张木真给你的手记，你也就能看懂这本。就是这了，憋好气儿从这泉跳下去，另一侧，有一处黑暗的洞穴。”师娘站稳后对我说。
“师娘，你确定是有洞穴吧，别我跳下去，再找不到，憋死了咋整？”我把我的疑问说了出来，却遭来师娘的白眼儿。
“哪这么多废话，赶紧跳下去！”说完，她轻轻一掸拂尘，就觉得我身后有一股强大的推力，我急忙深吸一口气，翻进了泉里。
作为一个北方人，我却不是一个旱鸭子。因为爷爷年轻的时候，承包下了连队的水库。也就是在那时候，学会了游泳。
刚下去的时候，外面的照明还能让我看清楚，可是随着深度的增加，光线越发的黑暗。我摸索到了师娘口中所述的洞口，快速的踩着水，游了进去。
游进里面之后，发觉这洞就是上下笔直的。没游多久，我就觉得自己的气好像有点不够用了，拼了命的踩水，却感觉前面似乎没有尽头似的。
心慌，加上黑暗，让我绷不住气了，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水。慌乱之中，我想着能不能用炼气。因为炼气模式的时候，力量极大，没准就能游快点了。
于是，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集中精神，让体内的气游走到全身，然后飞速的往前游，可是效果并不是很明显。
是不是师娘坑我呢？说好的一会儿就能游到的，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看见什么洞穴啊？要不往回游？不行，现在可能马上就要出去了，要是往回游的话，气根本就不够用。
在水里憋了这么久，我都能感受到颈动脉的跳动了。这时候，我脑子里闪过了一个画面。
就是之前在地狱的平行世界里面，我用力转身挥戟的时候，好像感觉有一道气从手中飞了出去。
不管了，成不成，也得试一下。
我紧咬牙关，集中全部精力，试着把气运送到手臂的位置，然后把手臂伸到头前面。就在我气竭的瞬间，用力的向后挥去。果然，我感到气从我手心里窜了出来，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把我迅速的往前推。
此刻的我，就像是坐在了火箭上面，直接窜了出去。也就几秒钟，我就冲出了洞穴。
但是我好像错估了气的威力，冲过了头。眼看就要撞在洞顶了，脚下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硬生生的把我拉住了。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师娘。
还没反应过来，她用力一甩，我就掉了下来。
“还不错，比我想象用的时间要短，而且，这应该不是你第一次把气运出了体外。行了，修炼结束，咱们回去吧。”说完就要往外走。
我赶紧擦了一把脸，快步跟上去问怎么回事儿？刚才我明明记得，自己确实是游到了另一面啊？
“没错啊，只不过是我也走到了这边而已。”师娘头也不回快步往前走。
“您不是说让我去一个暗洞里修炼么？还说给我一本秘籍、还有粮食。”说完，我立刻打开了包袱，发现里面只装了一只枕头。
“我那是诳你呢，经过这次的试炼，你已经初步的可以把气运出体外了，不是喜事一件么？”
听完她的话，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师傅跟她会聊的来了，一模一样的怪脾气。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脑子里还在回想，要是当时我反应慢了一点，会不会死掉呢？
不过，师娘这招，确实有理有据啊。只有在极端环境里，才能激发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