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里的手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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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老太太的故事

我躺在炕上,手里摆弄着二叔给我留下的盒子,都一个星期了,也没有快要打开的迹象。静静倒是悠然自在,在厨房跟二姑在做着饭,二人相交甚欢,相见恨晚。

本来吧,我还觉得静静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原来是没遇到对的人。二姑也是一个劲儿的跟我爹夸奖着她多么多么地懂事儿啊,找儿媳妇儿就得找这样的。还好,今天老爹去上地里忙活去了,要不就得让我毕业就得结婚了。

放下盒子,想着马上就要开学了。心里总有点恐惧,大三就要开始实习了,而我还活在书本的理论知识里,并且理论知识也学的不咋地。我觉得自己,可能会不适应城市的快节奏生活,还是在乡下生活的自在,无拘无束的。

“明天就回学校啊?还没跟你聊够呢?诶,姑问你,你打算啥时候跟我侄儿结婚啊?”不是我偷听,二姑的嗓门,根本不允许她说悄悄话。

“诶呀,二姑你真讨厌,八字还没一撇呢!”静静说是这么说,但语气上我听得出,她多么希望快点结婚。

我不讨厌她,一是她心地善良;二呢,她不嫌弃我家里条件差;三,她会散打可以保护我。但是我总觉得她太好了,好的一点性格都没有,对我百依百顺,偶尔会撒娇,身材也不像其它职业选手,虎背熊腰的。

我总觉得,要是静静真的嫁给我,可能会耽误她一辈子。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喜欢我哪,这才是最致命的。

早上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天边有一片火烧云。俗话说的好,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老天爷终于印证了我想法,哗哗的下起了瓢泼大雨。

老爹也顶着雨,开着拖拉机赶了回来。

“今年这苞米长得好啊,明年打算给十三在市里买个楼。”老爹在外屋跟二姑聊着。静静识趣儿的进屋,躺在我身边看着我傻笑,我不经意间听到了老爹他们的谈话。

“是啊,多给大侄攒点钱,孩子大了,结婚什么的都要用钱。现在的孩子赚钱哪像咱们那个时候啊,他们竞争压力太大了。”听到二姑说的这些话,我实在是没兴趣听下去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压力太大了,我想归隐山林。

“诶我说,你二姑人可真好。”静静在一边捅咕我,小声地在我耳边说着。弄的我耳朵痒痒的,赶紧扭头看着她,希望她停下来。

“啵”,她上来就是一口。

“诶,我爸还在外屋呢,看见不好。”静静总喜欢亲我,就好像我的嘴和脸都抹了蜜似的。

她有点失落的说:“知道啦!诶,我当初要是去哈尔滨该多好,咱俩就能在一起了。”

“我有功夫,就去看你啦,又不远。再说了,我马上就要实习了,一年后就毕业了,到时候我在哪还说不准呢,到时候,我尽量跟你离的近一点。”我嘴上是这么说,但是我总是害怕,害怕我在她身边会给他带来危险。

不幸的遭遇,就像瘟疫一样,逐渐在我周围蔓延开来。

“我告诉你的秘密哦,开学之后一个月,就要去参加各种比赛了,基本都在哈尔滨,到时候,咱们就可以....”说完,她的目光移到了我身体的下面,我赶紧护住了下体。

“我说你别动不动的就要猥亵我行么,臭流氓!”我说。

“诶呀,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思想怎么这么保守啊?”

“不是我保守,我这叫责任。”其实并不是什么狗屁责任感,而是我还不确定到底要不要跟她在一起。

晚上吃饭的时候,不小心被老爹看到了肩膀上的伤口。虽然自打炼气之后,身体恢复的很快,可是由于伤的太深了,还有点疤痕体质,没能瞒住我老爹。

“你这怎么整的,老受伤呢?我得让你张爷给你看看,是不是惹上了什么脏东西。”说完呡了一口白酒,“我这脑袋,你张爷去外地了是吧?”

我点了点头,让他放心,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不能老去刨根问底儿。

李小打来电话说不能给我送行了,他舅突然要他回韩国办手续之类的,好像给他找到了什么工作,要回国了。电话里他的语气满是不甘心,两年了,还没交过韩国女友。

我笑他说韩国美女都是整容出来的,哪那么多美女啥的?再说了,不是有金雪了么。他有点悲伤的说早就黄了,嘴还没亲上就黄了。

问他怎么个情况,他只是说一言难尽,还说自己可能会回国实习,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去BJ了,还问我BJ有没有熟人之类的。我立马想到了刘春玲,就脱口而出了。

“就是那个富婆?好吧,我不想努力了。”随便闲聊了几句,那边就挂断了。

我心说,你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想这么多。不过他的口才能力是越来越好,我可是头一次跟一个男人在电话里聊了这么久。可能是一聊到女人的话题,他就控制不住自己高人一筹的白话能力了。

“你跟谁聊了这么久?说,是不是有外遇了!”我看着静静可爱地在一边装作生气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我发小,又要出国了,就随便聊了几句。”我搂着静静说。

“好吧,原谅你了。”

在JMS等车的时候,静静一直在边上挎着我的胳膊,我很少在这种人流串动中秀恩爱,感觉很别扭。

“你回去吧,收拾收房间,我自己在这等就好了,再说了一会周鹏就过来陪我了。”我小声对她说。

“好吧,不过你要亲亲我。”我左右瞧了瞧,发现没人关注我之后,快速在她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

“太敷衍了,我要你亲我的嘴!”

还没等我动嘴,身后就传来了周鹏的声音,静静这个女流氓趁我不注意,嘬了我一口。

“嚯,大庭广众秀恩爱,不怕死于非命啊?”周鹏依旧是那么猥琐。

我呵斥他道:“别瞎说话,多不吉利。”静静在一边也附和着。她临走的时候,不停的叮嘱我给她打电话,女人就是麻烦。

“对了,我想起来个事儿。”在车上,我问周鹏知不知道小小在湿地公园的时候,有没有碰什么东西。

“容我想想,最近记忆力有所下降。”我看周鹏眼眶有点发青,就觉得是他纵欲过度引起的。

“好像,我记得她好像还摸过一只小黑猫。”

“应该是老黑猫了,你听说过夺舍么?”我问他,他摇了摇头。

我跟他解释道,夺舍说白了就是借尸还魂。

道家中也有这种解释,利用符箓,掩盖住自己已死,在黑白无常来勾魂前,将自己的魂转移到另一个有魄无魂的人身上,夺取他的生命。相当于,意识记忆等等神识还是自己的,但是肉体却换了一副新的。

像马文说的,张修就是利用了夺舍法,借尸还魂,不过他只用了自己的一魂。但在现实生活里,不仅仅只有人类才可以夺舍。有些动物修炼到一定程度也可以夺舍。

不仅仅是东北五大保家仙,基本上,任何动物都可以修炼成精。就连简单的非生命体,比方说,一只筷子,一张椅子,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吸收万物之灵气,也有可能成精。

成了气候的动物,当然在思想上就不会止步于动物了。他们也会像人一样思考如何活的更健康,更有质量,或者活的更久。

猫,就是一种比较有灵性的生物。

传说它有九条命,这种生物在中国传统观念里,是很聪明的生物,好奇心还很重,一些人还传说它们可以招财。但是黑猫,在很多人眼里,却是邪恶的象征。不过这些都是古代人口耳相传的,谁也无法去验证真伪。

“我说你是不是跑题了,赶紧说正经的。”周鹏在我身后的座位上听我说着,我身旁,还坐着一个老婆婆,似乎也对我说的很感兴趣。

“那么,那天小小的遭遇,并不是符箓造成的。我师傅当时并没见过符箓,所以只是猜测,才误导了我。”我拧开矿泉水灌了一口,“其实,那天小小应该是碰到了那个黑猫,才中邪的。我估摸,那个猫,是个老猫了,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都,九条命应该都用完了。”

“用完了怎么了?”周鹏问。

“你说呢?用完了当然要换一个身体了。也许就是小小的生辰八字对的上老猫了,所以才挑上她的。可要说,这个人的魂魄,还在身体里,就要强取豪夺的话,只会出现一种情况,就是鬼附身的效果。两者的魂魄,同时争一个躯体,最后谁赢了就是谁的。”

“那天要是再晚一点,估计小小就要魂魄受损,变成疯子或者傻子了。”我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喝了大半瓶子的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直觉得口渴。

“哦,这样啊,原来那天她被老猫附身了啊,怪不得我开门的时候,她的姿势那么诡异。我还以为是个蜘蛛精呢?”周鹏在一边说着,我差点没喷出来,不过想想倒是有点像蜘蛛。

身边的老太太听我说完了,便接着我的话说了起来,虽说有点意外,但至少不用枯燥的坐车,有人主动讲故事听,也是不错的。

老太太说在她很小的时候,村子里有一只老猫,自己给它起名叫黑子,没事还喂它点残羹剩饭之类的。她也记不得它活了多久了,只是有记忆的时候,就看见那只猫经常在村子里神出鬼没的。

倒不是因为它是一只黑猫,才会对它记忆深刻。而是她记得老猫的一条腿是瘸的。说到这,老太太舔了舔嘴唇,我跟周鹏要了一瓶水拧开递了过去。

“谢谢”,咕咚咕咚的一会就把整整一瓶水喝了个溜干净,“那是我正在准备姐姐出嫁的嫁妆,你们岁数小,可能不知道。那时候,女人出门子,都要带嫁妆的。内时候家里穷,除了老娘的一对银镯子,就剩下一床被子。”老婆婆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就给姐姐缝被,但是就在姐姐出门子的前一晚,村里老牛头的老伴得了一场重病,好悬没死了。”一听到要死人了,我和周鹏的立马精神了起来。

她说:“他老牛家迷信的不得了,生了病从来都不看医生,就找什么出马仙啊道士什么的。那天晚上,就把隔壁村的一个出马仙找了来,这个出马仙我记得很清楚,比当时的我,也就大不了几岁的一个丫头片子。姓郎,满族人,听说跟西太后那边还有点血缘。”

我一听,这咋越来越邪乎呢,连慈禧都搬出来了。我看了看周鹏,他还傻呵呵的问我西太后是谁。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可别说话了,丢不丢人。

“西太后就是慈禧老佛爷啊。”老太太看了一眼周鹏,继续说:“这个小丫头,传说有一只天生的阴阳眼,能看见鬼啥的,我也是凑热闹就去老牛家看了看。”

“果然,她的眼睛不同于常人,有一只眼睛里竟然有两个眼仁儿,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反正挺吓人的。她进牛家的时候,抱着那只村里的老猫,就是黑子。也没看明白她比比划划的作了个什么法。那黑子就死了,然后牛老太太就坐了起来,像没事儿人似的。”

老太太说的挺玄乎的,我也分辨不出来是故事,还是真事儿。

她继续认真的说:“本来大家都以为是小丫头的本领大,但是后来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儿。那牛老太太好了之后,似乎特别喜欢吃鱼。隔三差五的就看牛老汉拎着鱼回家,牛老太太虽然身体是好了,但是基本上都不怎么出屋。”老太太的表情似乎变的恐惧了起来。

“一直到牛老头去世了,他老伴都没什么事儿。他出殡的那天,牛老太太终于出屋了,但是她又一条腿还是瘸的。我就怀疑是不是老猫上了她的身了,就像你说的叫,叫夺,夺....”

“夺舍?”

“对,是不是让老猫给夺舍了?我就好奇啊,内时候岁数小,比你们现在还小,不懂事儿,就在身后大喊:黑子!结果,牛老太太就扭过头看着我,还对着我笑,可把我吓坏了,当天就大病了一场”,说到这的时候,我看见老太太脸上都是汗,又给了她一瓶水,结果也是几口就喝光了。

“我病好了之后就跟家里人说,那牛老太太就是以前村里的老猫,黑子。可谁也不信,他们说牛老太太失踪了。我特地跑去他家看,结果真的不见了,她儿子儿媳妇儿正在搬着家里的东西。我想着,走了也好,就不用害怕了。可是我回家的时候啊,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啥了?”我和周鹏异口同声的说道。

“看到了那只死掉了的老猫,黑子。正在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我。”不得不说,我俩真老太太的表情吓到了,她还真适合讲这种类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