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里的手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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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黑瞎子岛

那天,我并没失身,胡天海地的白话了一宿。我对静静的了解也越来愈多,外表看起来很坚强的她,体内有着一颗脆弱的心。

她全名叫董文静,家住JMS边上的马鞍山。她还有一个哥哥,但是是天生小儿麻痹,家里为了给他治病,负债累累。

静静小时候就很懂事儿,父母出去打工,爷爷奶奶每天都要去水田里忙活,她就负责家里的衣食起居和照顾哥哥。

后来上了高中后,她学了体,那时候有个省里的散打队来招人,她就去报名了。因为听说有补助之类的,从此就开始了她的搏击人生。

我摸着她有点变形了的耳朵,心里不是滋味。可她却一直很乐观,说以后一定要拿个全国冠军之类的,好让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说完,紧紧的搂着我的脖子亲了我一下。

就这么聊着,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直到周鹏敲门才清醒过来。

“怎么样?得手了?”我一走进客厅,周鹏就迫不及待地小声问我。

我白了他一眼说:“得不得手,关你什么事儿?”

“你小子啊,对了,我给你行李都拉上了。一会等她俩都收拾完,咱们就出发。”周鹏在边上大口的往肚子里灌着可乐。我则回头进静静的房间里,想看她醒了没有,不巧看见她正在换衣服。

“不好意思,忘记敲门了。”我扭过头去,她说没事儿,紧接着走过来搂着我就要亲。

“别介,我还没刷牙。”说完看了看静静只穿着内衣裤的身上,可以看见有很多淤青和疤痕还在上面。

我有点心疼地问她:“你们平时就这样满身伤痕的啊?”

她却不以为然的说:“早就习惯了,全都是这样的。”说完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就转身去穿衣服。我走过去帮她叠着衣服,脑子里还是她满是伤痕的身体。

“运动员之类的都是这样的,退役了就带着一身病痛走了。”她看着我说。

不管怎么样,这是她的选择,我无权干涉。就像我选择了学道一样,都是我们自己愿意肩负起来的责任。

今天天气可不怎么好,一直阴沉沉的,相信很快就要下雨了。

周鹏开着车在哈同高速上快速的行驶着,虽说不是很远,但也要开上个五六个小时。他说他爸妈早上的时候先走了,让咱们慢点开,不着急。

我其实挺喜欢周鹏的父母的,没有富人的架子,还有着富人的阔气。对我,也像对待自己家里人似的。

静静穿着短袖短裤,她跟我说好久都没有穿过这么短的了,怕别人看见身上的伤痕。一路上,我俩聊的都很开心,就好像相见恨晚似的。虽然时不时的会在她身上看见孙静的影子,但是仔细想想,她们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都是活的、女的。

到了黑瞎子岛服务区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了,阴霾的天空终于开始打起来雷,淅淅沥沥的掉落着豆大雨滴。

周鹏的老爸给我分配房间的时候,把我跟周鹏分在了一个房间,周鹏还在一边小声跟我说着晚上换房间的事儿,我也没仔细听,眼睛里一直盯着宾馆门上摆放的一个牌位。

这个牌位,以前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在牌位上面画着一道符,三清祖师的符头,符胆却十分陌生,也看不出是什么类型的符。

问了前台,她说她也不清楚。其实在宾馆很少见这种符,因为东北学道之人并不多,大多数人的信仰更偏向于佛教。

吃了晚饭后,周爸就让我们早点休息,明天要去湿地公园溜达。可是我们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这么早就睡的着呢?

于是小小就提议,打起扑克。玩了一会后,大家一致认为我的牌技实在是太烂了,周鹏就说不如讲鬼故事。静静似乎对讲鬼故事有点排斥,往我跟前凑了凑。

小小却是那种百无禁忌的那种女孩,直接讲了起来有关黑瞎子岛的鬼故事。讲真的,我怀疑她是为了营造气氛,把故事的地点改成了这里。

“就在大前年的时候啊”,她一句话还没说完,窗外响起了一声炸雷。把我们四个吓个半死,这天气还挺配合的。

“就在大前年的时候啊,有这么一家三口来这旅游,我不知道是不是住在这间宾馆啊,反正就是这的宾馆。一天,她们去湿地公园玩的时候,看见有一棵树上系着一条红布,本来这种在这边很常见的,但是那系着红布的树下面,还摆着一个牌位。”她停顿了一下,放低了声音。

“就跟咱们进来时候,大门上摆放的牌位一样。上面画着什么符啥的,对了,好像这里每间房间都有一张符。”小小说完,下了床走到门口,指着上面贴着的黄符。不小心碰到了一下,结果就掉了下来。

我心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赶紧过去捡了起来,又贴了上去。小小先是一愣,还说我怎么这么迷信,之后又回到床上认真的继续说着。我看静静的表情写满了害怕,就走过去搂住了她。

“后来,那小孩就好奇啊,就把牌位放进书包拿回了宾馆,结果那晚,小孩就梦到了一个RB兵,拿着一把武士刀站在他窗前。第二天把这件事就告诉了他父母,他父母当然是不信了,就不让儿子胡思乱想。但是晚上的时候,他又梦见了那个RB兵,但是不是站在他窗户前了,而是进到了屋里。就这么的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说完,小小还夸张的摆出了一个poss。

我对她讲故事的本事,还算是有点钦佩的,声情并茂不说,还有各种恰到好处的肢体语言。

“完事呢,第三天的时候,他还是说自己昨晚梦见一个RB兵就站在他床前,他爸妈说他一天天的净胡思乱想,小小年纪不想着学习。但是到了晚上的时候,你们猜怎么着?”她说完,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赶紧说吧你,太磨叽了。”周鹏似乎对故事并不是很在意,我好几都看见他猥琐的盯着小小丰满的胸部。

小小对周鹏的态度十分不满意,伸手去挡住周鹏猥琐的小眼神,继续说:

“晚上,这个小孩又梦见了这个RB兵,手里拿着已经出了鞘的武士刀,高高的举起。于是他鬼使神差的从书包里掏出那个牌位,RB兵一看见牌位,好像挺害怕的,于是就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头看向边上,正在睡觉的他爸妈。只见那个RB兵朝他们走了过去,举刀就砍,小男孩就被吓醒了。”说完清了清嗓子。

我赶紧问:“然后呢?快点说完行不行?”

“诶呀,你们别打岔行不。他醒过来的时候啊,第一时间的看向他爸妈,结果就是,他爸妈真的躺在那浑身都是血,已经断了气。”

听完这个故事,我觉得其实也不怎么恐怖,可能是我经历过更夸张的事儿吧。

“后来小孩就给送走了,听说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呢。”小小似乎也觉得并不恐怖,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不过大家还是给予了她热烈的掌声,表彰她的叙事能力。

虽说如此,但当我看到门上的牌位时候,总觉得有点邪门。即使是三清符头,但看上去总有点别扭,一种不祥的感觉在我心头荡漾。

周鹏也根本就不想听什么鬼故事之类的,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小小还想继续讲下去。他不耐烦地站起来,拉着小小回房间去了。

我扭头看着静静,此时她正坐在那若有所思。我问了两遍怎么了,她才缓过来,说想到小时候村里闹过一阵有关RB鬼子的灵异事件,一听小小说了这么个事才想起来的。

问她怎么回事,她只是简单的说那时候还挺小的,记不清楚了。我也不再追问,整理了一下床铺就躺下了,她也凑了过来开始亲我。要说她也没到如狼似虎的年纪,怎么一找到机会就来啃我呢?

当然,只是热吻了一会儿,就睡了。

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不是RB兵的梦,而是我站在一片湿地里,离我很远的地方星星点点的闪着绿光。我有点好奇,于是顺着绿光的方向走去。到了切近,发现是一群黑猫,正警惕的盯着我。我还在好奇,哪来这么多黑猫的。

这时候,我就发现猫群后面好像站着一个人。还没等我看清楚是什么人的时候就醒了过来。

这个梦做的我这个累啊,就我做过的梦来做统计,凡是找东西一类的梦,都十分的辛苦。可奇怪的是我从来都是记不住自己的梦的,但是这个梦我记得很清楚,甚至有种好像是真实发生过的错觉。

洗漱完了就准备跟静静下楼去吃东西,出门的时候,我看见地上躺着一张黄符,可能是昨晚周鹏他们出去的时候掉下来的。于是我捡起来又贴了上去,继续往楼下走去。

下了一夜的雨,空气中还有一股子湿气,尽管太阳早早就出来了,但地上还是十分泥泞。

到了湿地公园后,小小一直让周鹏给她拍照,俩人在那嘻嘻哈哈的吵的不行。我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运动,走了几个地方就发现有个凉亭,就打算在这走根烟歇一会什么的。

静静自然也就跟了上来,坐在我身边打算跟我合影。说实在的我不怎么喜欢拍照,她却说咱们在既然已经在一起了,再不济也得合个影啊。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听到我说的话,她把手机放下,认真的听我说。

“我梦见自己在一片湿地里面,还看见了一群黑猫,还有一个人,但是我还没看清是谁就醒了。”说完我看了看她,感觉她脸色发白,眼神中带着惊恐。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张嘴说道:“我,我也做了一个跟你一样的梦!”此话一出,我头皮一阵发麻。在现实生活中出现这种事的几率,简直比中彩票的几率还要低。

我俩还在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周鹏走过来叫我们去看一个东西。想都没想,就跟着他快步走了过去。

一颗足足有大缸粗细的叫不上名字的古树上,系着一根红布条,树根的位置上摆着一个牌位,跟宾馆里的一模一样。这不就是小小口中形容的地方么?

“怎么样?没骗你们吧,我说的是真的吧。”小小在一边说着。我看了一眼静静好想很害怕,就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行了行了,这事儿就到这吧,看给我家静静吓的。”我说着朝小小使了个眼色。

溜达一天,我也没什么心思看风景,一直都注意着静静的一举一动,我总觉得她的反应有点不对劲儿。回到宾馆后,我就认真的看着她,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其实,我跟你说过,我们村里闹过鬼,不是别人家,就是我们家。”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那时候我也就五六岁,有一天爷爷从地里回来的时候,说在地边的树林里捡到了一个奇怪的小牌子,上面画着的就是类似这种的符号”,说完她指了指门贴着的黄符。

“后来,爷爷第二天就病了,说自己在梦里梦见了一个RB兵要杀他什么的。农村人都很迷信的,正好赶上马大仙在市里,于是奶奶就去求村长能不能联系上马大仙来我家看看怎么回事儿。”我听到她说马大仙的时候,脑子里都是那个骗子,就是害的刘建国差点撒手人寰的那个马大仙。

静静停顿了一下,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接着说:

“后来过了几天,爷爷身体更虚弱了,但好在是把马大仙请了过来。他来了就张嘴要钱,奶奶借了好几家的才把钱凑齐,村里都说那个马大仙能掐会算的,奶奶倒是放心。他在院子里开坛做法,最后走的时候还送了一道符。本来以为事情都结束了,但是之后爷爷的病还是不见好。”说到这,她开始哭了起来。

我给她擦了擦眼泪,叫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等到她不再哭泣了,才让她接着说。

“然后打算再找那个马大仙的时候,却找不到了。全家人都不知道怎么办,奶奶就给爸爸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爸爸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人,我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好像是姓张。”一说姓张我立马来了精神,难不成是师傅他老人家,连忙追问是不是叫张木真。

“好像是,我就记得他脾气挺怪的。”

听她这么说,那看来就是师傅了,不过他怎么跑到这来了。

“他一进门就把门上的符给撕了下来,我奶奶还问怎么回事,他说这个符根本不是什么驱鬼辟邪的符。不但没用,还会招来灾祸,然后他看了看爷爷,就让我爸去抓只公鸡来,他抱着公鸡在爷爷头上晃了几圈,然后说着什么咒语似的一套一套的。”我认真的听着她说着,一个字都不能落下,师傅保留的实力实在是太多了。

“然后把鸡给杀了,用公鸡血掺了一些墨汁写了一道符叠了起来给爷爷戴上了,然后说以后初一十五记得要杀一只公鸡,把血洒在正门前,持续一年就好了。说来也怪,整完这些事的时候,爷爷就睡了,很踏实。爸爸要给他钱,他也没要,就在家里吃了一顿饭,转天见爷爷病有了好转才的。”看来师傅这人品还真不错,不禁对他的敬佩之情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我安慰了她一会,打算把我当道士的事儿告诉她,刚要张嘴,周鹏火急火燎的破门而入。

“小小,小小她出事儿了!”我赶紧起身跟他跑了出去,静静紧随其后。

走进他们房间,就看见小小睁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着,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你告诉叔叔阿姨了么?”我问周鹏。

“没呢还。”他说。

“那就好,你快去我那屋把我行李箱拉过来。”我赶紧闭目运气,没一会儿周鹏就拉着箱子回来了。

快速打开皮箱,拿出了里面的黄纸,用笔在上面刷刷点点,一道净心符就画好了。

“我说十三,你还会这个呢?”他俩在一边都看愣了,张口说道。

“先别说了,我还不知道好不好使呢?”说完掐诀念咒,把符贴在了小小的额头上,紧接着冒出一阵淡淡的绿光。

要说为什么要把符贴在额头上,大概是因为中邪之类的事儿发生的时候,大多都是因为受害人的精神被某种特殊磁场干扰了之类的,贴在额头上也是为了切断两者之间的联系。

“暂时是没事儿了,但是要想解决面前的问题还不够,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了,只有弄清楚了才能救她。”我看着眼前昏睡过去的小小,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安慰他们几句然后就让他们先坐下,接着赶紧给师傅他老人家打了一通电话。

“什么?你怎么跑那去了?”我跟师傅解释着这发生的事,他听完沉默许久,然后对我说先把门上的符摘下来再说。

我赶紧跑到门边摘下了符咒,然后告诉了师傅。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让我碰见了。我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就追问怎么回事儿,他只是一直叹着气,然后让我拿笔准备画符。

按照他老人家的口述,画出了一道符,这道符的符胆跟门上贴着的很像,但是又不是很像,师傅说这是七星乾坤神咒。

师傅说门上贴着的,并非正道之符,是用来敛人气的邪魔外道,八字不够硬的人一定会中招的,好在解此术的方法也不难,只要我把刚刚画好的符催动,待符咒燃烧之后,将灰烬掺杂黄酒里服下就能解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