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自食恶果
牧族边城。
苏明汉在战场上被寒无殇打伤，血刃入骨，他最近愈发虚弱。本就迈入中年的他侧卧在床榻上，双鬓冒出的白发以及粗重的喘息声，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已入古稀的枯槁老人。
“报！”前方的兵士传来战报，高昂的声调似乎同屋内的气氛不符。
“说吧！”苏明汉被一旁的侍从扶起身来，一边接过医师递过来的汤药，一边示意来人开口。
“领主，我们的人第五次大范围攻城仍然失败了......”
“咳咳，这药可真是苦！”没有理会兵士的战报，苏明汉撇撇嘴，同医师交代着以后熬药时少放些极苦的药材。
看报信的小兵神色有些失望和诧异，他耸耸肩，低下眉眼说：“不必忧心，这只是缓兵之计罢了！若是你们都能轻而易举打败寒无殇，本领主先前何必如此费事，如今又怎会受伤呢？”
“领主...”
“你们只要拖着寒无殇回皇都的脚步便罢，待本领主养好了伤，那名女子正好会因为蛊毒发作而亡了吧！哈哈哈，他的世子妃终于还是来了，寒无殇没能打破本领主的计划，最终输的人一定会是他！”
“可是，”那小兵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不该说，“领主，秦颜也落在了寒无殇手里，他们同寒无殇貌似达成了某种合作，女皇下令，海族兵士已经慢慢撤出边境战场。”
“什么？！”苏明汉大怒，随手拂落了刚刚放在榻旁的药碗。瓷片碎了一地，都没能缓解苏明汉的怒气。
“咳咳！咳咳咳......”
医师知道苏明汉的身体状况很虚弱，能如此大力地暴怒，此刻自身定是十分难受。他赶忙前去诊脉，并嘱咐兵士不要再说出什么激怒他的话。但正在气头上的苏明汉怎么肯听他的劝阻，越是生气越是要知道全部消息。
“撤出了凤安？那栖凰和落梧呢？咳咳......咳咳......”
“今晨寒无殇打开凤安城门，在城楼上目送秦虞秦颜两姐妹出城。有海族的人来接，我们的人也就没拦。谁知她们尚未休养便没打一声招呼地带兵撤出了凤安！一部分去了栖凰，一部分去了落梧，不知道做的什么打算？”
“离了凤安？莫非是不想帮忙了？可是，辰凰大仇未报，怎么会因为秦颜秦虞二人便轻易撤兵呢？”
“女皇或许也是缓兵之计呢？骗寒无殇说撤兵，然后再包围住栖凰落梧两城，出其不意？”
“说的也是！可辰凰怎得也没有给本领主送个信儿？以她一族兵力，对付寒无殇难道想单打独斗？”
苏明汉正在猜测着辰凰的意图，屋外又急急忙忙进来一人，完全不顾了平日的仪态规矩，走到苏明汉身边低声耳语。
“领主，我们派去贝澈的使者全部葬身于辰凰之手！”
“怎会？！什么时候的事？”苏明汉的神情比刚刚更加骇人，他想剧烈的咳嗽都做不到，低沉的`wsqa嗓音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昨日夜里，缘由未知！女皇派了最亲近的禁军前去，入夜才行动。我们的人冒死传来密信，属下刚刚才收到消息。”
“查！给本领主去查！辰凰这个女人怎会对我们的人下手？她是疯了吗！”
“领主息怒，属下这就去查！”
“咳咳，咳咳咳......咳咳！”一阵不容忽略的喘咳声随之而来，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很慌乱，医师连忙将他扶在榻上躺下，企图使他平静下来。
可是，苏明汉没能平静下来反而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蜡黄泛红的古铜色脸颊上，嘴角鲜红的血迹刺眼的很。
“辰凰！辰...凰......”苏明汉想不通，也咽不下这口气。
“领主，战事要紧，但您的身体更要紧啊！千万要控制情绪，不能发怒！！！”医师连忙抚慰苏明汉的情绪，因为伤者剧烈颤抖下，他也无法采取什么具体措施。就算要施针用药，此时也不是最好的时机！
“咳咳，知道了，咳咳......”
知道自己现在经不起折腾，苏明汉慢慢不再想眼前这堆烂摊子，想着等自己养好了伤再行解决。他阖上双眼，脑子里浮现出辰凰的样子。
鬼医死了，古川也死了，他手上没了筹码，但也没了威胁。辰凰动作奇怪，很有可能是受了寒无殇的蛊惑，但就算是辰凰前来质问，她也没有证据。苏明汉丝毫无畏惧，但心里隐隐有些忐忑。
辰凰直接杀了他所有的使者，还调令边关的将士，逐渐包围了牧族。
这也是他刚刚才想通的，若非寒无殇已经掌控了辰凰的下一步动作，又怎会轻易将秦颜秦虞放出来？海族将才本就鲜少，寒无殇“好心地”放出秦虞，就是为了让她们两姐妹带领海族兵士进攻牧族！
亦或许，最初他以秦虞作为人质不肯放手时，便已经算计好了要利用海族来对抗牧族，自己坐收渔利。
寒无殇这招借刀杀人用得出神入化，他自己躲在凤安不急不忙应付着他派去的攻城兵，一边威胁着秦家军以及辰凰，替自己卖命，好为他的心上人报仇！！！
苏明汉心中苦涩，他早就知道寒无殇的报复心有多重，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真正的善良大方之辈，先前“以和为贵”、不轻易动兵的伪装都是假象。
可是，现在已经晚了。他已经惹怒了寒无殇这匹老谋深算的孤狼，也只能承受着他的报复。
苏明汉觉得眉心一阵阵的刺痛，此番对峙，估摸着牧族又要损失不少良将。
的确，就在他发病之时，辰凰派遣新任将领为秦家军助力，不断蚕食着牧族的军士。牧族不断退守，大多数已经撤出了对抗晨月的战场，包围圈缩小至边城，辰凰欲将苏明汉困死在边城罢了。
战况愈演愈烈，仿佛已经不是简单的吞并土地、掠夺疆土之争，海牧残杀仿佛就是要置对方于死地！
辰凰自然不会轻易收手，压根不会没有在意自己是否被寒无殇利用，左右牧族的罪过涉及到她的兮儿，所以不可原谅，她也不关心是非对错。
另一边的苏明汉因为动怒而情况不大好，牧族不善武力，少了他的引领更是如群龙无首不知所以。节节败退，被海族士兵打得惨烈极了！
晨月三城总算能因此松一口气，寒无殇兴致却并不高涨，他还有事情要做，苏明汉落得这样的后果他还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