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董事长保镖（1）打杂
大舅爷把三等送到了张美花的办公室：“美花，人送到了，我那边还有事需要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大舅爷私下对张美花的称呼一直没变，因为他们沾亲带故，而且，有过只有他们俩知道的同居日子。如今，张美花有钱了，生活上给予他帮助，让他管理他早期经营的早点铺，并任命他为美花香早点铺经理。
三等目送大舅爷走了，傻愣愣地站在那儿。刘小婷指着安排给他的办公桌说：“坐下吧，从今天开始，你就坐那儿。”
他才愣头愣脑地走过去坐下，把手上提着的那包东西和身上挎着的包放到了桌子脚下，不知所措，不知道做什么事好，就这样坐着傻待了好一会儿。
“下楼右拐有家小餐馆，我们经常在那儿随便吃工作餐，你饿了没有？如果饿了我带你去吃，但你自己出钱。”刘小婷交代说。
“是是是。”三等应到。
“如果你还不怎么饿，我们等会再去，现在是吃饭高峰期，过半小时左右我们再去？”
三等依旧是是是地应着，多一句话他都想不出来。
刘小婷带他下楼吃了饭，送他去了公司租给他的住处，打开房门，把钥匙交给了他。交代说：“明天九点上班，今天走的路你记住了吗？不远，走过一条街就是。”
刘小婷走了，三等扫视了一圈客厅，走进卧室看看，又走进厨房走进卫生间看看，七十平米来的大房间。这是三等第一次住带厨房带卫生间的房间，而且，是公司安排的，不用出钱。他把带来的东西挨个位置摆放好，下街上转悠去了，从街头走到巷尾，添置了几样生活洗漱用品，转着转着到了晚饭时间，吃了一碗米粉，算是吃了晚饭了。
回到宿舍，洗了个热水澡，心里想——早点睡吧，明天得赶早，一定要赶早，不能迟到，第一天上班迟到了多不好。
第二天一早，三等醒来看看床头上的钟，已经快六点了，洗漱，穿衣，结领带。他这是第一次自己结领带，怎么都结不好，折腾了好一阵才弄好，出门在街边吃了早点。
走着走着，走了半天都没看到那栋楼，自己嘀咕起来：“应该到了呀，是不是走错路了？”
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看了下左右，想——好像不是这边，一点熟悉的迹象都没有。
他往回走，走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又往回走，慌张起来，来回穿梭在街道人群中，问路人或者不理不睬，要么回答不知道，偶尔有回答知道的都说东边走就到了。好几次撞到了路人，被路人骂：“瞎了？神经病，有毛病啊？你家路呀？”对这些谩骂他也只能微笑以对。
城里人指的东南西北，对一个南方边疆农村来的三等是没有概念的，他有的只是理论上的东南西北，没有实地上东南西北的辨识能力，只知道左右前后的方向指向，所以，他只能自己走，走到天大亮，走到了一个路口，抬头定睛看了一下，很多高楼在前方，看不到高楼有什么标示，到底是哪栋楼他辨别不了。
虽然记得，刘小婷昨天说走过一条街，对他而言也是模糊的概念。往前走了几步，感觉应该是从这路口走的，往前走了半公里左右，好不容易，看到了那栋高楼，到了大门口，看门的说现在还没到开门时间，九点才能进去，现在才七点多，还早呢。三等只能往回走，心想——这样也好，我得好好走走这条路，熟悉熟悉。
他走来走去，来回走了好几遍，大门终于可以进了，到了办公室，刘小婷已经先到，三等提起拖把准备拖地。
“已经拖过了，你迟到了。”刘小婷提醒三等。
“我一早就出来了，进不来，所以来回走了好几趟。”三等回应道。
“喏、这牌、钥匙，拿着这两样东西你走出走进方便，你每天八点半前就要到办公室打扫好卫生。”
三等接过来看了那牌，原来是工作牌，亮这牌可以早八点晚十点的时间段都可以进出这栋大楼。
他走到桌台烧水，看到桌台右侧书柜里的书籍横七竖八，东倒西歪，去翻捣书柜，从一本书掉出一张黑白照片，捡起来好奇地大声叫了起来：“诶—这照片是谁的呀？是董事长吗？董事长年轻时还是蛮漂亮。”
三等不懂语言的巧妙之处，这句话反过来等于说董事长现在老了，不漂亮了。但刘小婷是城里人，懂得这些语言里的人情世故，她对着三等嘘——，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大声说：“董事长现在也年轻，才二十几岁，青春年华，更漂亮，气质更好了，只是你这个乡巴佬不懂而已。”
三等傻呆呆地看着刘小婷似自言自语，小声说：“啊，玩什么鬼？”
说完脸上露出莫名其妙地笑意，瞬间好像又懂得了点什么，说：“婷姐说得对，董事长现在更有魅力了。”
在刘小婷和三等办公的外间是看不到董事长办公桌的，走到门口往左看进去才可以看到她的办公桌。
张美花早就到了，他们俩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她的听力非常好，这屋子里大声小声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但对三等的评论，她没有在意，她深知从农村来的人，就算用这种语言也不一定有什么恶意，所以她听着也没有感到刺耳，不像世面上的一些人，说着好话，但是让人听着不舒服。
三等懂了，把照片放回书里，继续整理书籍，这时，煮着的水也开了，他过去泡了一壶茶，泡好虑入一个玻璃公道杯里，问刘小婷：“婷姐，茶杯呢？”
“你端过来这边倒呀。”
倒好了刘小婷的茶水，三等问：“董事长来了吗？”
“董事长早呢，早来了，在里间办公室呢，你把这茶水端进去倒入她办公桌上的茶杯就可以了。”刘小婷这样指导着三等。
三等端着茶杯直愣愣地站在门口，用直愣愣又紧张的口吻说：“董事长，茶泡好了。”
张美花很平常地跟三等说：“好的，进来吧。”并把茶杯往前挪了下，三等倒好茶水，张美花招呼三等坐下。
“你叫三等是吧？你会做你家乡的特色菜，会唱很多歌，还会喝酒对吧？”
“家乡菜会做几个，歌也爱唱，酒会喝点，其他的我什么都不会做，董事长，我还是喜欢在早点铺那边上班。”
“你会很多了，还会泡茶，不错了，其他事你不会做不要紧，只要你不要乱说话，不懒，有人会教你做，那边有你表弟在，他也会做你们家乡菜，所以你就放心在这边好好做事，有空时多读读书。”
“嗯嗯，那我出去做事了。”三等应着站起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继续翻弄着书柜。他读书时也经常进学校的图书馆，知道图书如何归类、整理、摆放，需要时容易找，而且不会把整个书柜都搞乱。
经过几天的整理，抖落书籍上的灰尘，抹洗书柜，打理得整整齐齐，为了阅读方便，做了类目标示签贴在类目书位上，感觉一个办公室都清爽了很多。
张美花弄了这么一大个书柜摆在办公室，一是为了装点门面，二是弥补未能上学的缺憾。
一面墙的书柜里满满的各式书籍，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世界名著，一些励志书籍，一些食品知识书籍，一些教人穿衣打扮化妆的书，一些时下的时尚杂志等等。但看得出来，没有看完过一本文学类书，因为这类书基本没有翻阅过的痕迹。最多也是翻翻杂志，学学化妆，学学穿衣，倒也很实用，这两个方面她确实学到了不少。现在如果不听她说话，在她身上已看不出与本地城里人有什么不同，但说起话来还是少不了那隐藏不了的母音，难改的北边乡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