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工 miners
英国矿工,Knud Stampe画
当正义事业被击败;当勇毅之士遭羞辱;当作业在井底和井架上的工人像垃圾一样被踩在脚下;当高尚被嗤之以鼻,法庭上的法官听信了谎言,而造谣中伤者却为他的造谣中伤换得酬劳,这酬劳足以养活一打罢工矿工的家庭;当警棍沾满暴力的鲜血,警察发现自己并未站在被告席上,反而上了荣誉榜;当我们的往昔被玷污,希望和奉献在愚昧而邪恶的微笑中被置之不理;当举家惶惑,以为当路者瞽于理性,一切请求皆视而不见,以致我们欲诉无门;当你逐渐意识到,不管字典里面有什么,不管女王说了什么,不管议会记者怎样报道,不管这个体制如何冠冕堂皇地掩饰其无耻和自私;当你逐渐意识到,他们的目的就是欺压民众、鱼肉百姓,他们企图破坏你的财产、你的技能、你的社区、你的诗歌、你的团体、你的家庭,只要可能,他们还要打断你的骨头;当人们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他们或者还会听到暗杀的时刻,法律许可的打击报复的时刻,在脑子里回响。在苏格兰和南威尔士、德贝郡和肯特郡、约克郡、诺森伯兰郡和兰开夏郡,最近几年的不眠之夜,当人们躺在床上回想,我敢肯定,他们一定听到了,这些惹人注意的时刻。慈悲之人草率地处决无情之人,再也没有比这样的场面更富有人道,更温情脉脉的了。正是“温情”这个语词,我们珍藏于心,他们却永远无法理解,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个词意指什么。这一场面,如今正在世界各地上演。人们幻想和期待着复仇的英雄。他们已然遭到无情之人的恐吓,我,也许还有你,则祝福他们。
矿工,Solwei Stampe画
我将尽我所能,保护这些英雄。但是如果,在我提供庇护期间,他告诉我他喜欢绘画,或者,假定这是一位妇人,她告诉我她素来向往绘画,却一直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画画,如果出现这种情况,那么我想,我会说:你看,只要你愿意的话,这是可以实现的,你可以通过另外一种方式达到你的目标,一种对你的同志们来说不那么突兀的方式,一种不太会引起困扰的方式。我无法告诉你艺术何为,或者艺术怎样完成自己的使命,但我知道,很多时候,艺术审判那审判之人,为无辜之人申冤,向未来展示过去的苦难,因此它永远不会被人遗忘。我还知道,有权势者害怕艺术——只要做到这一点,不管是什么形式的艺术——而且,在民众中间,这些艺术有时就像谣言和传奇那样发生作用,因为它赋予了生命之残酷以它自身所不能拥有的意义,正是这种意义把我们联合在一起,因为它最终与正义密不可分。艺术,一旦具有此等功能,就成为那不可见者、不可约者、持久之物、勇气和荣誉的交汇之地。
弗雷迪·穆雷尔(Fredi Murer)电影《阿尔卑斯的激情》(Höhenfeuer)的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