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还我帽子
商歌恨得咬牙切齿，伸手把江某人推开，可耐不住江某人力气大，大掌扶着她的头，一把把她揽入怀中：“别闹，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还知道周围有人啊？
身后的猥琐大叔感慨万千：“原来是小情侣，嘿嘿嘿，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商歌气得脸通红，合着江某人是故意让人以为他们是恋人，竟然用这种方式报复她！卑鄙！
她趁着汽车急转弯，挺起脑袋用力撞到江某人的胸上。
这一下又稳又准，江某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从牙齿缝里说出了“商歌”二字以示警告。
商歌看他受苦，心里畅快了许多，嘴唇也不知不觉地上扬。
就在商歌正得意的时候，江某人不知打着什么小算盘，眼珠溜溜转了几圈，突然收紧了放在她腰上的手掌，头缓缓低下来，以一个暧昧的动作，慢慢凑近商歌的脸。
商歌一惊，只见江某人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在眼前不断放大。对上他的眼睛时，商歌愣了整整一秒。
他的眼睛好像……
记忆深处的酸楚涌入心头，她甚至忘记了躲避。
江子釿似乎发现了她眼中的异常，就在他的唇快要触碰到她时，突然一个吸气，转变了方向，张嘴将商歌脑袋上那顶灰突突的破帽子叼下来，任它掉落在人与人之间的缝隙中，被人踩在脚底。
和料想中一样，商歌一头绸缎似的秀发就这么滑落下来。
江子釿低头将鼻尖抵在她的头顶，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飘入鼻腔。
手指不知不觉地挑起一缕发丝，轻轻缠绕。这触感，好柔软。
商歌反应过来时，刚才脸上的失落顿时全无，一张小脸气鼓鼓：“你你你还我帽子！”
江子釿轻笑一声，吊儿郎当道：“就那破帽子送乞丐都不要，你还当个宝儿似的，丢了就丢了。”
“我愿意当个宝儿，那是我的帽子！你还我帽子！”
商歌戴帽子是为了在某些场合隐藏一下性别。不然她也不能在新河这地方活这么久。
说着她腿又乱动，要踩江子釿的脚。
不知道碰到什么地方，江子釿突然哼了一声，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声音沙哑道：“别乱动。”
商歌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要脸，一时有点儿后悔，脸上红彤彤的。
“还你就还你，那个太破了别要了。”江子釿凑在她耳边低低说道，“还你个新的总行吧。”
商歌尬得不行，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心里期盼着公交赶紧到站。
过了两站，下去了一拨人，车里终于能移动身子了，商歌第一反应就是把江子釿推开，自己站到车厢另一头看窗外的风景。
江子釿轻笑一声，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远远看着她。
头发放下来的时候，她也是有点儿女人味儿的。
随着公交车的行驶，窗外的余晖洒落在她的肩上，明暗交替，在她的发梢跳动。
她侧过脸看着窗外，一个人的时候，她的表情是宁静的，波澜不惊的一副模样。即使被他要挟的那晚，面对一个体力相差悬殊的男人，商歌依然没有显示出大多数人会有的恐惧。
似乎她早已平静地接受了一切。
可她又不向谁低头。
商歌，是个谜一般的人。
江子釿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却没有找到关于她的半点儿信息。就像，被人故意抹去了似的。
正想到这儿，商歌突然动了动，探头去看车门外的站牌。
江子釿看到她的正脸，她，长得也挺好看的，而且是在素颜的情况下。
如果像江子釿认识的那些女人一样，打扮打扮，商歌可能要比她们还要美。
很快到站了，商歌一边给祝凯打电话说她就到了，一边下车。
到了一栋破落幽暗的居民楼前，商歌发现江子釿竟然一直跟着她的。
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顶帽子，款式颜色竟然和她之前那顶一模一样，只不过是崭新的。
也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他是从哪儿弄来的。
“说了要还你吧。”江子釿得意地把帽子在指尖转了两圈，伸手要亲自给商歌戴上。
商歌哪里肯，她用手把帽子拿过来，冷冷地看了江子釿一眼，像是警告。
“我保证，我不会乱说话。”江子釿举起手以示清白，“对了，你这是……要去见谁？”
她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他看见了，江子釿很聪明，三两下就猜到她是来见人的。
“要你管！”商歌觉得自从遇见江子釿，就特别背，他还老跟个牛皮糖似的缠着她。
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吗？
“哎哎哎，我可是得保证你不出什么危险，你还欠着我债呢。”江子釿一本正经地道。
商歌看着他冷笑一声，知道腿在他身上，他想去哪儿她根本管不住。
她上楼，江子釿也跟着上楼，她停下，江子釿也停下。
商歌走进一个昏暗的走廊，江子釿也跟着。
“哎呦，这儿走廊灯坏了是吗？”江子釿差点儿被一摞纸盒子绊倒，嘴里嘟嘟囔囔的。
商歌没理他，敲响了面前的门。
门里隐约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声音：“你这个不争气的！我打不死你了！”
仔细听，能分辨出皮带在皮肤上抽打的声音。以及嗷嗷叫疼的声音。
商歌叫了一声“祝叔叔！”
门里的声音这才停下。
“开门去！”祝叔叔的声音喊道。
很快门被打开，门缝里探出祝凯那顶着乱糟糟鸡窝头的脑袋来。
他裸着上身，一手正提着裤子，一脸苦恼地对商歌道：“我可等到你了，快快进来跟老头子好好讲讲。”
“祝叔叔我进来了啊！”商歌喊了一声。
“哎，小歌来来，”祝叔叔看到商歌，充满褶子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踹了祝凯一脚道，“给人倒水去！”
“小歌怎么想到过来——咳咳……”
祝叔叔咳嗽起来，祝凯连忙上前去给他敲背：“爸，你就少生点儿气，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