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被贬出城
慕向瑜不知道自己何时昏迷了过去,更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才又苏醒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手腕上绑着纱布,而景战正卧躺在她的身侧。
他睡得很沉。
慕向瑜觉得自己身体突然很是不一样,说不出是怎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全身经脉通畅,就像是....恢复到了中毒之前。
“醒了?”景战的声音轻微的从身旁传来。
慕向瑜轻轻点头:“嗯。”
景战从身后将她抱住,在她耳畔的开口:“你现在感觉如何?”
慕向瑜又尝试着深呼吸,觉得却是通畅了许多,再查看手臂上,竟然意外的发现手臂上的毒线居然不见了!
“我....”慕向瑜震惊的看着手臂上,“阿战我.....”
他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释怀,欢喜的将她紧紧抱住。
“阿慕,我等到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景战语无伦次,欣喜若狂,与她十指相扣,一直轻啄着她的脸颊。
“阿战....这到底怎么回事?”
慕向瑜还是没能弄明白,为何一直缠着自己的余毒,这么轻易便能消去。
她低着头,看见景战的手腕处,也紧绑着纱布。
“你这是怎么了?”她抬起他的手腕。
景战闪躲的将手抽回。
屋外一阵官兵的搜查的呼喊声,慕向瑜听着窗外的一切,她抬头看着景战。
景战缓缓起身,牵着她的手,将房门打开.....
许久没有阳光的投射,她的眼角刺痛的用手微微挡住,再拨开的时候,房门外早已是重兵把守。
她微微睁眼,太子此时正站在门外。
没有了从前的嬉笑,更没有朋友之间的交心,景战与太子的对视,更像是君王与罪臣的凝视。
慕向瑜看到了太子身后的洛安,她轻声唤:“师姐....”
洛安唇畔微颤,却在此刻停在了原地。
她没有上前,就在此时,站在了慕向瑜的对立面。
太子镇定,看着景战,一字一句道:“如今叛贼将皇长孙掠去,挟天子以令诸侯,在荆州又立新的王朝,景战,你就是这般回报....对你恩重如山的南国?”
恩重如山四个字,像一种无形的大山,压在景战的身上。
他的眼眸深邃,带着歉意,深深点头:“罪臣,有愧....”
太子冷漠一笑:“本王,一直.....把你当做兄弟,一直不愿承认你的狼子野心,但你却为了你的私心,将整个南国拉来陪葬!”
太子嘲讽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景战:“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曾经把你当做兄弟....”
景战抬头,与他对视。
从前的景战无论如何,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都将太子压下去,但这一次....
他的身上没有了那份傲气,就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有愧于南国....
就连他自己,都承认自己的叛贼身份。
景战嘴角微微颤动:“罪臣,认罪....”
他开口的那一刻,太子突然就像是被一击.....
他以为,景战会如何与他争执,会如何与他争得头破血流.....
太子瞪着眼睛,质问:“你凭什么到现在,也是这样一番不可一世的样子!景战,你以为你还剩什么,没有南国的庇佑,你以为你景战还能做什么?”
慕向瑜听到此处,忍不住出来制止:“够了。”
太子看着她,嘲讽:“你有什么资格开口,他为何要泄露皇子孙的踪迹,你想过吗?将军夫人.....”
说到这里,景战终于开口。
“别说了。”景战制止他的话,眼中含有复杂的情绪。
虽然景战未曾将事情对慕向瑜坦露,但她早已在这一系列的计划中,明白他的用意。
她知道,景战如今所做的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慕向瑜眼中泪意,看着景战微松的掌心,她再一紧握。
这一次,她不会再怪他了。
陪着他。
是她此时唯一的想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骠骑大将军景战,泄露皇室机密,谋反之罪证据确凿,即今日起贬为庶人逐出耶郎城,没有旨意不得入皇城。”
旨意接过景战的手中,他跪拜在地。
对着皇宫方向叩拜:“一拜谢舅舅这些年对我的养育之恩,景永生难忘。”
而此时慕向瑜与他一同跪下。
两人额头抨击在地....
“二拜谢大祭司这年的教导,景感激涕零。”
听到此处,慕向瑜泪光闪烁。
又是一阵磕头。
见此状,洛安不忍,转过了头。
“这三拜....景有过...将皇长孙的行踪泄露,以至于叛贼彻底谋反,危机南国.....景受一切处置,绝无怨言。”
三场叩拜,两人的额头皆是血肉模糊。
太子紧握的拳头,在景战起身之后松开,他走上前抽出了景战的龙源,就在所有人都紧张的时候,他是对着自己的衣袖一割。
“我南亦辰今日与你景战割袍断义!”
话后,宝剑落地,他转身离开。
在角落处,王上与大祭司目睹这一切。大祭司的眼中泛着泪水,而王上又何尝不是老态龙钟般面色苍白。
大祭司:“王上,如今一切,得确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王上苦涩的一笑,又剧烈的咳嗽起来:“清歌...我还有多长时间....”
大祭司哽咽的开口:“毒已经侵入你的心肺,我只能保证....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足够了....”王上咬牙开口:“两个月....之后南国就太平了....到时候....”
他又是剧烈的咳嗽.....
大祭司扶着他倚靠在墙边,匆忙将药喂下后,国主的脸色才稍微好转。
“若非被他下了药,又怎会如此急切诱导他造反....又岂会将战儿赶走....他们兄弟两人又怎么会反目成仇....”
国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痛不已。
两个孩子与他而言都是骨肉至亲,一个是他的亲妹妹的儿子,一个是他唯一的皇子。
............
马车上,独孤倚珊看着两个人只字未言,她也战战兢兢的不敢开口。
再次回到日喀则城,慕向瑜只觉得恍如隔世。
城门外,筏姑姑亲自来迎接。
筏姑姑看着景战的时候,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却将景战抱入怀中,悉心拍打着他的后背:“战儿,没关系的,姑姑永远都在你身后....”
景战的脸色释怀了许多,或许筏姑姑在他心中,就如同母亲的角色一般,能够让他宁静与放下心中顾虑。
慕向瑜看到这一切,只觉得温馨至极。
只是,独孤筏一抬眼就能看到躲在景战身后的独孤倚珊,她的脸色立刻变得怒火。
独孤倚珊害怕的立刻跳了起来。
“啊,嫂嫂救我啊!”
她扑出噗嗤的又躲在了慕向瑜的身后,独孤筏的眼神便顺着看向了慕向瑜。
慕向瑜有些害怕躲闪了眼神,毕竟上一次见面离开的时候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太好.....
她轻唤:“筏姑姑....”
半天都没有听到回应,她再次肯定筏姑姑是不太喜欢她的,就在她尴尬的准备再次低下头的时候,她的手掌心却被人轻轻抬起。
她的手上被戴上了一个很漂亮的玉镯子。
筏姑姑的脸色笑意,开口:“这玉镯子是战儿母亲留下的东西,今天姑姑就算是把它交给你了。”
慕向瑜看着这个晶莹剔透的桌子,有些错乱的看着独孤筏。
独孤筏转过身,将慕向瑜的手放在景战的手上,欣慰的开口:“若是嫂嫂在天之灵能看到这一切,恐怕会很高兴。”
慕向瑜的看着独孤筏,激动地将她抱入怀中。
“筏姑姑.....”
独孤筏接纳了她,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对她来说更是意义非凡。
只是一阵欢喜之后,遭殃的就是独孤倚珊。
...........................
她被筏姑姑再一次关在了院子中,不得离开房间半步。
白天都没有一个说话的人,看着夜已深,才不依不饶的让慕向瑜离开。
房梁上,慕向瑜依偎着景战怀里,两人一同看着皓月当空。
“阿战,我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好....”
慕向瑜迷迷糊糊的开口。
景战点头,笑意看着她:“你喜欢这样的生活?”
慕向瑜欢喜的点头:“喜欢。”
这种看潮起潮落,月出在皎明之中的日子。
“那我们,就这样,永远在一起。”景战轻轻吻着她的侧脸。
慕向瑜被他亲的迷迷糊糊:“阿战....我这几日感觉身体真的恢复到了从前,我....”
景战坚定:“你不用怀疑,你的毒已经解了!”
慕向瑜看着他的眼角,疑惑的问道:“代价是什么?”
景战缓缓开口:“你已经知道了,代价就是叛国....”
慕向瑜犹豫:“我不信....我不信仅仅因为这个,就可以将我的毒彻底清除,那你手腕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景战闪躲眼神,不再看着她。
但慕向瑜不肯松开,捧着他的脸颊:“阿战,告诉我好不好,别再瞒我了。”
“我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享受着你对我好,我想知道你都为我做了什么....”
景战看着她真挚的话语。
他微微颤动嘴唇:“你不用记得我对你做了什么,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吻着她的唇边,他的话语还在她的耳畔围绕。
慕向瑜的泪在他的脸颊低落。
一滴....两滴....
他轻啄她的泪珠,呵护着她的情绪。
他永远不会告诉她,这个方法是将他的血与她相融.。
他也永远不会告诉她.....他用了自己二十年的寿命,换她一世存活。
只因为,她活着,他活着才有意义.....
“阿战....”
“嗯?”
床榻上,他错乱的吻着她的颈部,她的胸口,抚摸着她的后背.....
“你说....如果我们有一个孩子....”
慕向瑜有些娇羞的看着他.....
景战假装认真的思考着,随后一本正经的开口:“那不如我们试试看。”
话刚说完,窗帘被拉下,床榻上又是一副春光乍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