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在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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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复活了!

好黑,好沉。

昏迷中的野原白,意识就像沉入深海。

黑暗越来越浓,强烈的压迫感快令他窒息。

海面的光明逐渐远去,上面传来最后的声音是。

“病人心跳骤停,呼吸急促,快心肺复苏,准备电除颤。”

“不行啊院长,电压调到最大了,可就是电不动他!”

“嘀——嘀。”

呵,没想到自己最后居然死在雷电抗性上,这大概就是开挂的下场吧...

野原白万念俱灰,死水压得他喘不过去,耳边的声音也逐渐远去。

啊,我要死了。

不知沉了多久,几缕血腥之气飘来,萦绕在他鼻尖,感受着下面微弱的红光,野原白麻木地睁开眼。

死寂深沉的血水,数之不尽的恶灵,尸横遍野的肢体。

下面是地狱吗?

“杀了他!”

“吃掉他!”

“...”

窃窃的耳语缭绕在耳边。

还不等野原白回神,血海层的恶灵们,像是嗅到了美味珍馐般,歇斯底里地咆哮着,纷纷扯住野原白的脚踝,试图将他拉进炼狱。

野原白想挣扎,却骨软肉酥,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恶灵侵蚀。

绝望之际,脑中隐约回荡着轻柔而温暖地呼唤。

“凌白。”

“...”

“凌白!”

声音振聋发聩,野原白猛然惊醒。

眼前,海面上,一根晶莹剔透的白线垂直而下。

纯粹的白,搅碎了深沉的黑暗,搅碎了恶灵的纠缠。

就这样,强烈的求生欲翻涌而出,像末日里最后的希望,野原白拼命挣扎着,紧握住那根白线。

瞬间,压迫感消失了,咆哮覆灭了,视线飞梭,白芒带着野原白不断往上。

海面越来越近,他隐隐约约看到一抹模糊的倩影。

白衣,黑发,碧眼。

师姐?

紧接着,出海了,梦碎了。

与此同时,盖着白布的野原白体内。

虚幻缥缈的三清之气,泛着浓浓的生机,在错综复杂的静脉里不断游走,最后溶入野原白的大脑。

血肉渐愈,停止的心脏再次跳动,逐渐冰冷的血液激烈翻涌着流动着。

灰白的肤色浮起红晕,死去的身体重新焕发生机...

而后,一只手破布而出。

“噗!”

正在向众人宣布死讯的桥本老医生,看到凉透的野原白突然坐起,吓得一口气没上来,被唾沫呛到,捂着心脏剧烈咳嗽。

“怎么了医生?”

高桥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轻拍他的后背。

桥本医生快要七十岁的人了,心肺不好,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所幸,老医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终究还是挺过来了。

他捂着胸口,剧烈喘息着,颤巍巍地指向一脸茫然地野原白。

“诈...诈尸了!”

高桥等人转过身,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没事人一样的野原白。

“你们都在这儿干嘛?”

野原白疑惑地挠挠脑袋,踱步走向他们。

“慢着!”

“?”

“野原病人肯定死了,你到底是谁?

桥本医生拦住激动的众人,目露紧张地瞪着野原白。

不可能!他敢以从医三十年的生涯保证,野原白肯定是死了,而且还是凉透的那种。

现在他无缘无故诈尸,很可能是都市传说中的起灵。

但这里还有和尚,巫女。

他们都没看出来,那这种说法肯定不成立。

如此再结合他最近看的几本小说。

真相只有一个!

“你是穿越者吧!占据了野原病人身体的卑劣家伙!”

危!

野原白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脸快遏制不住心中的惊讶。

怎么可能!这个世界居然有能识破他身份的存在。

强行克制住心中的躁动,野原白默默运转雷法,伸出手,用噼里啪啦地声音证明自己的‘清白’。

“白君!”

“快让开!”

看着花朵般绽放地雷电,早就焦急等待的千岁和神谷,红着眼睛,推开老医生,直愣愣扑进野原白怀里。

柔软的触感,舒心地温度,使得野原白脸色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他现在还是蒙圈的,只记得晕倒前的1亿日元。

轻轻叹了口气,野原白犹豫片刻,暂且抛去思绪。

抬起左手,抚到千岁头上以做安慰。

至于右手,则僵硬在半空,纠结着是否落下。

千岁扑向他,自己能理解,可神谷为什么...

注意到野原白只摸了千岁,神谷更委屈了,伤心的鼻涕眼泪一大把,发泄似的使劲往他怀里拱。

“...”

衣服被鼻涕浸湿,野原白不明显地抽抽嘴角,复杂的情绪最后化为无奈,揉上神谷的秀发。

梨花似雨,鼻涕眼泪,高下立分...

大阪,鹤见区,一个月前。

可乐瓶啪啦落地,路灯的阴影中走出一位癫狂男子。

他是刚从平野手下逃走的惰怠。

此时,怠惰神情扭曲,疯狂用可乐瓶猛砸路灯发气。

他刚才还得意成功困住平野,结果反手就收到了计划失败的消息。

为了策划针女事件,他付出了多少勤奋!

不仅蛊惑了一群心术不正的人冒充集英社作恶,还亲自‘拯救’了叶川弘一。

甚至甘冒奇险拖住强大的平野!

没想到,策划几个月的破坏表演,居然被一个叫野原白的无名小卒破坏了!

现在他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付出了数额庞大的经费。

“啊——该死,该死,该死!

“我这么勤奋,为什么总是这样!我明明很努力破坏了...

“嘿嘿嘿,好有趣的人,比平野还厉害的阴阳师~

“呀——大脑在颤抖,不行,好想和他玩玩儿,好要和他起舞,我要去东京!”

怠惰表情像翻书一样,从愤怒到沉醉,再到抱着脑袋狂笑。

“大叔你好,请问您在笑什么?”

稚嫩的声音传来,怠惰平静下来,抬起头,打量着天真好奇的小男孩。

“嘿嘿,小朋友,你妈妈没告诉过你,晚上不要随便向陌生人搭话吗?”

“可是...我和妈妈走散了。”

小男孩低头揉搓着双手,难为情地扯住怠惰的衣袖。

“这样啊~你家在哪?叔叔送你回去。”

“嗯...谢谢大叔,我家就在鹤见区,三号街,404栋。”

“好勒,走吧!”

怠惰轻笑着,将小男孩扛到肩上,蹦跳着朝地址走去。

“大叔,我半天没喝水了,我能喝你手上的可乐吗?”

“不行哦,叔叔的可乐不是给小朋友喝的。”

“啊——这样吗?那我长大以后能喝吗?”

“谁知道呢?”

怠惰扛着天真无邪的小男孩,消失在黑暗的街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