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明枪暗箭锻铁枪》:战契丹佳人遇险(上)
从朔州回来的两个月间,河外一直不算太平,契丹时不时地出兵滋扰。
麟州府州兵强马壮,契丹不敢硬碰硬,便从两州的夹缝中找了丰州这个软柿子来捏!
辽阔的草原上,一支汉人狼狈地狂奔、泥水四溅,稍有不慎,一跤跌倒便有一支利箭飞来,立时间就能取了人的性命。他们的身后,正是如狼似虎的契丹人,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鞭,在草原上飞驰。
疲于奔命的汉人越跑越慢,一个趔趄跪倒在泥塘里,他扭过头去不停地跪地求饶,契丹人发出冷冽地笑声,扬刀而过,一颗头颅飞向了湛蓝的天空。
他们的首领不是别人,正是那被人夺了皇位的耶律胡,他正挥着手、呐喊着:“今晚谁杀的多,谁就是英雄!我要赏他最好的酒与最大块的肉!”
在他身后驰骋的契丹兵听后,群情高涨,应声狂呼。
悲鸣声与救命声此起彼伏,金黄的草原被鲜血染红,一颗颗头颅是契丹人刀下的祭品,连老幼妇孺都没有被放过。
一位士兵对身旁的人说:“咱头里抢这些人,还有的些油水可捞,这两日可没什么好货了,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你懂个屁!”那人呵斥这小兵道,“那南人个个都细皮嫩,肉的,往南抢准没错!”他说着忽然目露精光,瞧见了远处一个鲜明的箭靶子。
前方不远处,人群中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一身红衣,看着甚是可爱,她拉着母亲的手越跑越慢,最后脚下一软被自己绊倒在人群中,哇哇大哭了起来。人群自然地绕开了她,将她变成了一个鲜红的箭靶子。小女孩被吓得哇哇大哭,母亲在一旁手足无措,她将女儿拽起来、可奔命了半晌哪儿来的力气,那孩子哭、做母亲的也哭。
刚才说话的契丹朝着一对母女冲上来,马蹄声如同阎王催命的符咒。
母亲一时情急,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就闭眼闷头扑在了女儿的身上。契丹兵的大刀朝着母女俩挥了过来,眼看着母女俩就要天人永隔时,一声厉响破空,挥舞着大刀、威风八面的契丹人“咚”的一声从马上跌落,滚进了泥塘中,其他契丹人的马蹄从他的身体上踏过,最终嵌入了泥土之中,只留下了地上的一支羽箭。
契丹人惊慌失措,拉马而停。
斜刺里竟杀出了一队人马,“杨”字大旗在队伍中迎风招展,杨崇贵手持银弓,打马狂奔!杨崇婧手中一对短刀紧随其后。杨崇贵张弓搭箭,连珠箭发,迎面的契丹兵纷纷被射倒。杨崇婧也毫不露怯,冲入契丹人中近身肉搏,一点不肯输给自己的哥哥,杨崇婧短刀一挥,便有一个壮汉从马上跌落而下。
杨崇婧杀入契丹人堆中,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她一支短剑刺入那契丹壮汉的日内,另一支则格挡着袭来的契丹长刀,却没想到还有一人从她背后劈来。
那人长刀一挥,举过头顶便再见不着动作了,整个人俱是一僵,“咯噔”掉下马去。
杨崇婧踹下正面两人,闻声向后一转,那倒在地上的契丹人早已断了气,身上一支长箭,刺着威风凛凛的“杨”字。
“阿武……”杨崇贵喊了声名字,阿武立刻心领神会,冲到了杨崇婧的身侧。
“我的地盘!”杨崇婧不服、冲着杨崇贵大喊,“得我罩,着你!”
趁着杨崇婧转过身去同自己哥哥置气,一契丹人已经得了机会,罩,着她的方向劈下去,却不知杨崇婧早就发现了此人,马上下腰躲开剑锋,回过头丢出短剑,再纵身一跃,提到人家马上将人甩下大马,拔,出短剑,还嗞了自己一身血,嫌弃地“啧啧”着。
“也不怕吓退了上门提亲的人!”杨崇贵打趣儿她。
“我才不嫁怂包呢!”杨崇婧“哼唧”一声,越战越勇,杨崇贵也不甘示弱,打马杀向了这支队伍的主力方向,所到之处,契丹人皆是人仰马翻。
耶律胡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打草谷被人反截了胡,杨家风头正盛,他没必要在这里硬碰硬。眼下局势不妙,耶律胡便连忙招呼契丹兵后撤。
杨崇婧打马要追,杨崇贵在后头拦着:“穷寇莫追!”
杨崇婧悻悻地拉住缰绳,还不忘吐槽自己哥哥一声:“瞻前顾后!”
耶律胡见杨家大军不再追上来了,悄悄地松了口气,却没想到撤退的方向上又杀出了一队人马,旗上大大的“折”字成了耶律胡的催命符,杨折两家竟然前后包抄,之前那股恶气还没冲着这两州撒完,眼看着今儿就要交代着这两家手中了。
折家领头的人,杨崇贵没有见过,器宇轩昂,眉宇间与折御勋极为相似,只是周身不见折御勋那眼高于顶的劲儿,看着倒是文质彬彬的,可他一把剑,如一柄利刃,贯穿了契丹兵马,此人马上的功夫真是好生了得!
“喂!”杨崇婧叫杨崇贵,指了指折家的方向,“比你是个汉子!要杀不得赶尽杀绝?”说罢,杨崇婧就打马狂奔应着折家的方向去了。
杨崇贵见折家人也来围剿契丹人了,在人群中极目寻找折赛花的身影。
杨崇贵一时分神叫一个契丹人找到了可乘之机,背后偷袭。杨崇贵听见刀刃划破了空气的动静,便一个侧身正要躲开偷袭,转过身却瞧见那把利剑停在了自己身后,剑身上缠着一根长鞭,便是不看,杨崇贵也知道是折赛花救了他。
“想什么呢!”折赛花收回长鞭,顺带着将那契丹人落下了马。
“想着报你的救命之恩啊!”
“得了吧!”折赛花嘴里是嫌弃的语气,可眼睛里满是笑意,“谁不知道你,杨家新刺史,少年英雄,好生了得,哪里需要我一个弱女子施救。”
“你若是弱女子,这天下可就没好男儿了!”杨崇贵说着打马朝着折赛花的方向奔了过去,提起重枪朝着折赛花的方向刺去。
折赛花见着长枪照自己的面门刺来,不闪不躲,脸上依旧笑得灿烂。
可那边的折御林转脸瞄到这一幕,心下立刻动怒了起来,刚刚喊出了一个“折”字,就见杨崇贵的长枪刺向了折赛花身后爬起来要偷袭的契丹人,契丹人又栽进了泥潭之中,这次是再也起不来了。
“不怕?”杨崇贵收起长枪。
“不怕!”折赛花笑着答他。
两人联手,仿佛千军万马,一攻一防将刚刚再次集合好的契丹兵打的溃不成军。
在两拨人马的夹击下,契丹兵再也不成气候了,到最后只给这两州的骑兵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两州主将鸣金收兵,百姓们磕头感谢。
杨崇贵与折御林都派人去安抚百姓,还活着的送回城内,那些不幸被杀的,也都收拾尸体厚葬了。
杨崇婧指挥着阿武收拾一隅的尸体,从契丹人的尸体中找那些被杀的汉人们,再捡了这些契丹人打来的草谷分给大家。她走走停停,忽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便循着香味走到了一个契丹人身边,这人穿的倒是不烂,看着不像是个普通的兵,“看来是有好东西!”杨崇婧两眼放光蹲下,身去在那人身上一通翻找,找着了一个香囊,香囊上金丝线,绣的好生精巧,她拿起香囊闻了闻,先是眉头一皱,“有点腥味,莫非是海狸香,这下看来是找到好东西了!”她说这话就将香囊捡起来揣进了自己的兜里,倒真是百无禁忌。
而不远处,杨崇贵已经下马了,他正和折赛花会和。
折赛花拉过折御林给杨崇贵介绍:“崇贵!这是我大哥折御林,”言罢再转向折御林的方向说:“大哥,这就是我和二哥同你提起过的杨崇贵。”
折御林抱拳笑道:“杨兄弟在麟州沉寂数十年,如今初任刺史便是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确实是个少年英雄啊!”
杨崇贵脸上微微一红,瞥了折赛花一眼,连忙回到:“折兄……”
不等杨崇贵继续说下去,折御林打断了杨崇贵:“叫的见外了,赛花叫我一声大哥,你若不嫌便也叫我大哥就是了。”
杨崇贵也不犹豫,脱口而出地叫道:“大哥!”
不远处,早就打扫完了战场的杨崇婧跺了跺脚,心中寻思着自己哥哥真是个废物啊,人家让叫大哥就叫大哥,这是要娶了媳妇忘了家啊!她心里卯着口气儿,可瞧着折御林斯斯文文的劲儿,又觉得不好意思发作了,她拖沓着朝几人走了过去。
杨崇贵开口叫“大哥”,反倒弄得折赛花不好意思了,满面通红。
杨崇贵继续说道:“早听说大哥骁勇善战,如今一见果然是龙骧虎步,真让我好生敬佩!”
折赛花佯作抱怨似的调侃面前二人:“你们就相互吹捧吧,别一会儿打起来就好。我还得瞧瞧咱们此行有什么收获呢!”扔下这个借口,她便扭脸走到了一旁,面上却洋溢着笑意,虽然折御勋百般瞧不上杨家,还好大哥认了杨崇贵,她的心里多少也松了口气,这下折御勋再整什么幺蛾子,她可找到盟军了!
折赛花满心算计着自己的少女心事,也没在意战场上的状况,冷不防地,一个人从尸体中一跃而起,一把勒住折赛花,同时用匕首小刀抵着折赛花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