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万物更新，旧疾难愈

芊歌不疑有他，低头慢慢一口一口吃粥，直至瓷碗见了底，两人都未曾言语，室内寂静清冷。

令人奇怪的是，自风溪出事，母后从未踏入音尘阁，一心吃斋念佛，尘事未理，此时竟亲自下厨，大清早为她送粥，亲眼瞧她吃完，久久不见有离去之意。

留至中午时分，御膳房送来膳食，母后亦一同享用，她也不说其他，只拉着芊歌闲聊，聊从前的事，却心不在焉时常往窗外忘去。

芊歌不置一词，抓着小狐狸起身想出门走走，母后神色慌张，急忙拉住她，脸色不自然凝住。

芊歌皱起眉目，终是觉得奇怪。

她看着离得极近的黑色长锯，才开了口：“母后，这是何意？”

“芊歌……”静舒皇后神色些许慌乱，面庞染上几分不自然，却紧紧抓住芊歌的手指不松开。

芊歌挣开她的手，退后几步，冷静自持：“母后，您今日为何而来？”

“不是。”静舒皇后皱眉望着她，眼眸颤了颤，“母后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来看看你。”

芊歌半饷没有回答，她恍觉额际隐隐跳动，胸口莫名烦闷，像有什么异物一股堵住，呼吸渐燥热崩烈开来。

“母后，您若实话相告，芊歌明日心甘情愿上花轿嫁到丞相府，不再对唐风溪有半点留恋。”

静舒皇后摇头：“芊歌，母后这般是为你好，今日你哪儿也不许去。”

“好。”芊歌答道，她指尖隐隐发白，向后退去，正想说什么，寂静皇宫里却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她忍不住往窗口望去。

西南方向，别苑静区，冒起一股浓浓青烟，青天火焰滚滚飘进云雾，漫天大火染尽整片天空。

皇宫小道，内庭人员纷纷奔散开，呼喊声震耳欲聋。

芊歌望着那方向，忽然心痛如绞，猛然冲出门外，却被母后一把抓住，她拉着她的手，死死不放：“芊歌，你不能去，好孩子听母后的话，乖乖待在家可好？”

“母后你放开我，是风溪出事了对不对？是他是他……”芊歌不住挣扎，口不择言，抬手推出去，却没能推动。

静舒皇后凝眉望着她，悲痛欲绝：“芊歌啊芊歌，你不能去，算母后求你。”

她此番到音尘阁，便是安抚芊歌情绪，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她任她。

“母后母后……”芊歌跪下开口，“人都是有私心的，我心喜风溪，非他不嫁，您放我出去，可否让我见他最后一面，最后一面……”

“芊歌你快起来。”静舒皇后扶住她，心一阵阵绞痛，泪如雨下。

“母亲，唐风溪是我的命，是我的命，他若死了，我不会独活，您怎么忍心瞧着女儿丧命呢？”

唐风溪一生半世洁清自矢，她信他不可能叛国，她知道他被陷害，朝堂那些人一心只求他死，她怎能眼睁睁望他去死。

虽他待自己无情无义，从未给她任何回应，可他一片赤忱，这个国家，怎能这样辜负他。

芊歌最终还是求得母后同意，一路奔出皇宫大道，以此生最疾的速度奔向听竹院，竟无人拦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