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兵发金陵
小英雄常茂双膀一较力,往上一推李智信的双锤,借着这个机会赶紧把槊撤回来,抖身形往旁边一闪。本来李智信的双锤和全身的力量都压到了常茂的槊上,成心想把常茂压死。常茂把槊一撤,往旁边一跳,锤落空了,李智信在马上再也坐不住了,锤往下一落,紧接着咕咚一声,身子也随着锤摔下马来,来了个倒栽葱。盔头摔歪了,盔槍也摔折了,连鼻子带脸抢了一个光板平,弄得他甭提有多狼狈了。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回身要去抓自己的战马,一瞧坏了,常茂已经骑到自己的马背上。原来常茂自打和花面阎罗李智信一见面,就看上了他的宝马良驹玉顶板肋墨云雕,这匹马头至尾有丈三,蹄至背九尺开外,比普通马大一号,细七寸儿,大蹄腕儿,螳螂脖儿,吊肚儿,竹签子耳朵,鞍囗囗嚼一划满新,项下挂一串紫金铃。这匹马,猛一看是黑的,细瞧黑毛中闪出红色、紫色。小常茂趁着李智信刚一落地,就跳了过来,单脚认镫飞身上了坐骑,这手儿干得真叫漂亮。李智信再想夺马已经来不及了,知道自己万难取胜,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赶紧回去守城。他急忙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双锤,撒腿如飞直奔吊桥,想要抢过吊桥,冲进太平府,再命人提起吊桥落下千斤闸,把常氏父子阻在城外。眼看着离吊桥不远了,却见那吊桥徐徐升起,气得他破口大骂:“这些无用的东西,只顾你等的安危,将本帅关在城外,真是岂有此理!快把吊桥放下,让我进去!”话音刚落,就听见城头之上有人冷笑了一声:“李智信李元帅,此城已经不由你管了。劝你当机立断,悬崖勒马,莫要错过良机。我主公以仁德怀天下,定不会记你以往之过,知道你智勇双全,我主公还可另眼看待。如若下然,今天此处就是你的丧身之地!”“啊!”李智信闻听这话就是一愣,他在纳闷儿,这城上都是我的人哪,有谁这样大胆竟敢站在我的城头上劝我投降呢?他抬起头来一瞧,在城的垛口上边站着一个老道,身高六尺开外,剑眉朗目,鼻直口方,面白如玉,额下飘洒五绺长髯,头戴九梁道巾,迎门镶美玉,身穿八卦仙衣,腰系杏黄丝绦,手持拂尘,潇洒大方,体态如仙。李智信自己不认识这个老道,急忙停身用锤点指:“呔!城上道人你是何人?”出家人将拂尘一摆,大声说道:“我乃西吴王朱元璋驾下官拜护国大军师刘基刘伯一温一是也。”“哎呀,不好!”花面阎罗李智信一听刘伯一温一这三个字,顿时魂魄皆飞。他早有耳闻,刘伯一温一这个人才高智广,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乃是世外的高人,人间的奇士。今天这刘伯一温一怎么到了我这太平府了呢?我这座城池像铜墙铁壁一样,他是怎么进去的呢?
原来当初朱元璋、徐达、刘伯一温一三人商量如何攻取太平府时,刘伯一温一说:“太平府非其它城池可比,此城防守坚固,主帅李智信骁勇非常,取之不易,以贫道之见,只有里应外合,内外夹攻,方可取胜。徐元帅调兵遣将正面攻城,贫道设法潜入太平府,由里面接应。”西吴王朱元璋说:“此计好倒是好,只是军师孤身入虎穴,孤王放心不下。”刘伯一温一说:“主公请放心,我的外甥赵继祖在李智信帐下当一名将官,我住在他家万无一失,还可让他联络军中好友,作我们的内应。”徐达也认为此计可行。
第二日刘伯一温一化了装,和老百姓一起,不显山不露水,人不知鬼不觉地就混进了太平府。他进了城就来找赵继祖。爷儿俩见了面互相寒暄之后,赵继祖问:“早听说舅舅在西吴王驾下做军师,怎么又来到这太平府?”刘伯一温一开门见山地对他说:“如今元朝至正天子昏庸,金陵王残暴,如再保他们,后果将不堪言状。看在你我甥舅之间的情份上,我不能不来奉劝你,事到而今,咱们应该明辨是非。现在群雄四起,共抵元军。特别是那西吴贤王朱元璋乃当世之有道的明君,将来必能成大业。你不如随舅父去投奔西吴,也好免遭祸害。”赵继祖听了自己舅舅的这番理论,便对刘伯一温一说:“舅父大人所言甚是,可有一件,纵然我有心去投奔西吴,那朱贤王能信任我吗?”刘伯一温一一听赵继祖的话,知道时机已经成熟,就毫不隐讳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赵继祖听了很高兴:“既然舅舅为了黎民百姓,置生死于度外,我赵继祖还怕什么,舅舅只管吩咐,现在我应当怎么办?”刘伯一温一说:“现在李智信很信任你,他有多少兵、多少将在城内外布防你都清楚。你在他的面前还要和以前一样,决不能露出半点声色来。在暗地里要联络亲信,单等西吴王领兵攻打太平府的时候,咱们就在城中给他做内应,来个里应外合。”赵继祖连连点头:“甥儿谨遵舅父之命。”这么着,赵继祖就在太平府自己的亲信中联络了不少人,单等西吴王来攻城时里应外合捉拿李智信。今天他带着手下的几名亲信弟兄从自己的家门出来要去巡城,就看见李智信全身披挂,手提双锤,面带焦急直奔城门而去,他料定这里头定然有事儿,马上打发一名亲信去给刘伯一温一送信,自己赶紧上了城头。到了前楼里头顺着箭孔往下一看,只见下边来了一位将军。工夫不大,李智信骑马闯出城门,与那位将军战在一起。
刘伯一温一得到消息,随着赵继祖的几个亲信来到城上。他扶着垛口一看,原来,常遇春已经来到城下。这说明城外的敌营已经被冲垮,西吴大军立即可到。他对赵继祖如此这般一交一待了一番。赵继祖吩咐把陈也先请来,陈也先听说赵继祖请他,不知道有什么事,也就来到了箭楼子里边。一见面,赵继祖刷啦一下就把宝剑亮出来了。陈也先吓了一跳:“啊?你要干什么?”赵继祖说:“陈也先,你要放明白点儿,赶快传你的命令,告诉城里的将士马上开城迎接西吴王,如其不然,今天我就要你的命!”陈也先先是一愣,接着问道:“赵将军,你这是怎么了?”赵继祖说:“实不相瞒,我已归顺西吴王了。”说着,他用手一指刘基:“这位乃是我的舅父,他是西吴王驾下的护国大军师,刘基刘伯一温一。现在那西吴的打虎将军常遇春已经冲垮连营来到了城下,正和你的姑爷李智信一交一战。李智信决不是常遇春的对手。他如果愿降,我主公不但不杀不斩,反而错待不了他;他若不愿投降,那可就得以死相战了。为了给你自己留条活命,给你的姑爷留条出路,你就赶快传令吧。”陈也先一见面前站着的这位老道,虽然穿着一身便服,但神态威严,登时吓得骨软筋瘫。陈也先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一想现在城里有刘伯一温一,城外有常遇春,这个太平府怕是保不住了。他哆哆嗦嗦地跪到地上,颤抖地说道:“那好,我听……您的,听您的。”赶紧叫守城司按着赵继祖的吩咐往下传令。就这么着,城头上一刀一槍都没费,就换了主人。等李智信往下一败,刚要抢上吊桥,赵继祖的亲信已将吊桥轻轻地拉了起来。刘伯一温一站在城头上边说道:“李智信,你的城池已经丢了,两军阵前不能取胜,有家又不能归去,已然身无立足之地了。莫若听我的忠言劝告,投降西吴吧。”李智信一听吃惊非小,自知大势已去,无法抵抗。止在此时,就听见常遇春的本队当中,放了一声信炮。炮声响罢,在太平府周围刀槍并起,四路人马突破金陵王的连营,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李智信知道孤城难守,战又战不了,走又走不脱,将牙一咬,仰面长叹:“我李智信英雄一世,想不到如今落到这样的下场,也罢,我到死也做个大元朝的保国忠良,既不能守城,那就与城同亡,与国同休吧!”说罢,扔双锤,亮宝剑,抹头自刎。
李智信这一死,城头上急忙放下了吊桥,常遇春一马当先闯入城内,四路人马随即蜂涌而入,一举拿下了太平府。西吴王、徐达与众将官见到刘伯一温一、常遇春,大家非常高兴。西吴王赶紧派人点仓查库,出榜安民,犒劳三军,让常遇春和常茂一起带着五百飞虎队把常氏夫人蓝月娥及其弟蓝玉接进了太平府。
次日清晨中军向朱元璋禀报,说主公前日派往九环山的曹良臣回城复命。前日曹良臣奉了西吴王之命去了九环山劝降耿再成。曹良臣来到山上,耿再成问道:“贤弟前来不知有何军机要事?”曹良臣见问,站起身形,紧走几步,噗通一声跪到耿再成的面前说:“请大哥恕小弟之罪。”耿再成一时摸不透是怎么回事,问道:“兄弟,你这是何意?快快起来说话。”曹良臣就把自己如何被擒、如何归降的事讲了一遍,接着又说:“如今,常遇春的三千五百飞虎队已将九环山的通道全部卡住。西吴王派兄弟我请您下山。大哥若愿归降西吴,小弟在西吴王面前保您无声;大哥若不愿归降,小弟也不下山了,就死在哥哥的面前。以尽兄弟之谊。”耿再成是个正直的老人,他早已看出元朝将亡,金陵必失,今日见曹良臣已降西吴,他不但不恼,倒替曹良臣高兴,他叹了口气说:“元朝将灭,此乃天意,西吴王以仁德怀天下,妇孺皆知,兄弟投到他的帐下,可算是英雄有用武之地了。可是哥哥偌大年纪,就是到了西吴,只怕有负西吴王的厚爱。因此,我想弃山而走,兄弟你看如何?”曹良臣一听耿再成不愿也降,便故意说道:“既然大哥不愿与我同归西吴小弟只好同哥哥一起弃山而走了。”耿再成说:“你已降西吴,就是西吴王驾下的臣子了,怎好随我而去。再者说,山下还有西吴的人马,你怎么能够走脱?”曹良臣又劝说了半天,耿再成才同意率众归降。这样九环山换上了西吴的旗号,孙兴祖接替耿再成,统管全山将士。今日曹良臣与耿再成同回太平府,参见主公、元帅。耿再成进了帅堂,双膝跪倒,口中说道:“罪臣耿再成参拜主公、元帅。”西吴王见耿再成面如紫玉,须发皆白,虽然身着便眼,但不失英雄本色,心中十分喜爱,吩咐两旁:“快快把老将军搀起。”又对耿再成说:“老将军深明大义,肯屈就西吴,孤王感激不尽,老将军何罪之有!”耿再成见西吴王礼贤下士,毫无骄横之态,倒是诚心诚意降了西吴。
西吴王在太平府,连日来为有功之臣加官晋级,设宴庆贺,对降将一视同仁,该升的升,该用的用。到了如何安置陈也先时,西吴王可犯难了。因为陈也先是降将,不能不用,可是他与西吴王有杀子之仇,西吴请将想法不一。有人主张将他削职为民,决不使平。有人主张给个虚职,不给他实权,尤其不能给兵权。徐达说:“就把他留在主公帐下听用,以后有了战功,再行升赏。”一胡一大海一听就嚷嚷开了:“使不得!使不得!这个差事可不能给他,留在主公帐下,他就可以随便出入,到哪儿也不用带大令。陈也先不是个东西,可不能让他到处乱跑。”徐达说:“东海王不必担心,本帅自有安排。”别人也觉着元帅这个安排好比是切菜刀剃头——太悬乎,可是元帅已经讲了话,都不便再说什么了。陈也先一听给了自己这么个好差事,心中高兴,暗说道:朱元璋咱们走着瞧吧。但表面上却唯唯诺诺,事事小心。
三日庆贺已毕,西吴上至主公、元帅及诸将,下至各营兵卒、伙扶,都在为攻取金陵作准备。粮草充足,士气饱满,全军上下一片必胜之心。一日西吴王和军师、元帅商量攻取金陵之事,西吴王说:“我们已经攻占了采石矶、芜湖关、太平府,通往金陵的咽喉要道俱已打通,我们要乘胜而进,直取金陵。这一仗怎么个打法,二位定有高见。”元帅徐达说:“要打金陵,必须三路分兵,第一路由宁波府向金陵进发;第二路本帅亲自挂帅用于将军镇守瓜州、镇一江一的人马从东往西逼近金陵;第三路由巢湖调水军,逆一江一而上;大本营由捉虎岭直抵一江一东门。三路齐进,金陵可得。”军师刘伯一温一接着说道:“宁波府的总元帅就是当年的盖天都督朱亮祖。现在郭英的未婚妻仍然在朱亮祖家,依贫道之见,这攻占宁波府之事就叫开平王常遇春和七将军郭英担任,命他们赶奔宁波府,一来收取宁波,二来给郭英夫妻完婚。”西吴王点头赞同,对徐达说:“事不宜迟,元帅你就遣兵派将吧。”徐达吩咐中军擂鼓聚将。工夫不大,众将来到帅厅。元帅高声叫道:“常遇春、郭英听令!”二人答应一声“末将在!”迈虎步来到堂前,元帅说:“命你二人带领两万人马,直取宁波府。”并命常遇春为正印先锋,郭英为副先锋。二人接令,转身要走,西吴王叫道:“六弟慢走。”常遇春问道:“王驾有何吩咐?”西吴王说:“宁波府老将朱亮祖是郭英的救命恩人,郭英未过门的妻子薛景云也在那里,因此你们要想法劝朱亮祖归降才好。”常遇春说:“谨遵王谕。”二人领命而去。徐达又派朱沐英带领两万人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先奔捉虎岭。元帅一再嘱咐朱沐英:“听说捉虎岭的老将梅成、少将华盖甥舅二人,武艺高强,你等万万不可造次。兵到之后,先选吉地安营下寨,可不许擅自出战,单等主公总营到达之后,再兵合一处,一举拿下提虎岭。”少殿下朱沐英领令下殿,点齐五千人马,让李文忠、曹良臣二人担任副将,即刻动身,日夜兼程赶奔捉虎岭。元帅又派出一路人马去巢湖,自己带了一队人马遘奔镇一江一。次日清晨,西吴王朱元璋、军师刘伯一温一、副帅张玉、东海王一胡一大海、小将一胡一得济以及其余众将,率领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直往金陵进发。
放下别人不表,单说西吴王带领总营人马,这一日来到了池州城,此地离捉虎岭已经不远了。西吴王大军刚到池州,远远地就见城门以外人马相聚,旗旗招展,足有数千之众,不由得暗暗吃惊,急忙派出探马前去探听。工夫不大,探马回报:“前面是李文忠李将军的人马等候迎接王驾。”原来据池州造反的首领姓韩名玉,此人武艺高强,与元朝有杀父之仇,金陵王几次派兵征剿,都没夺下这座城池。他早听说朱元璋是个得民心的反王,与元朝势不两立,便想投奔朱元璋共图天下。所以,金锤殿下朱沐英到池州,一刀一槍也没动,韩玉就投降归顺了。少殿下朱沐英留下李文忠和韩玉一起守池州,等候西吴王大军到达。自己带着曹良臣等先奔了捉虎岭。这一日,韩玉听探马来报,说西吴王老营已到池州城郊,自己就随李文忠出来迎接。李文忠把韩玉归顺的事跟西吴王一说,朱元璋非常高兴。韩玉上前来见过了西吴王。大家来到城里,韩玉命人摆下了筵席,献上了池州的钱粮单和花名册。西吴王封韩玉为西吴池州王,继续镇守池州。大家伙在酒席宴上高谈阔论,开怀畅饮,三更方散。不想西吴王这么一高兴,酒就喝多了,第二天早晨众官员都起来了,他还没醒呢。大家把主公叫了起来,只见他昏昏沉沉,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众将都很担心,生怕他病倒在半路上。陈也先假惺惺地过来询问:“朱千岁,今天我看您的气色好像与往日不同,是不是贵体欠安?”西吴王说:“孤王觉得心绪烦乱,挺不舒服,要是病倒半路上,那就坏了。”陈也先说:“不要紧,主公您要是走不了的话,咱们就多住几天,反正少千岁与曹将军已经提前走了,他们到了捉虎岭也得等着咱们。”西吴王说:“不行啊,孤王不管身体如何也得走,我现在心急似箭,恨不能一时攻下金陵,早日建功立业。要是因我一人生病,使我军三路人马到期不能相会,那势必要惹出更大的麻烦。我在池州不能久留,请你去告诉军师,全营立即起程。”陈也先巴不得让朱元璋住在这里,听到朱元璋坚持要走,他不敢阻挡,只好去找军师。见了刘伯一温一,他把朱元璋要起程的话提了一下,接着就把主公病体如何沉重,万一路上出了差错,反元大事毁于一旦等等说了一大篇。刘伯一温一一边听一边点头,好像很赞成他的主意,他就更加得意,献计说:“倘若怕误了军机,倒不如军师带一部分人先行,把主公留在池州待他病愈之后再走。末将不才,愿意留下照顾主公,以赎前罪。”刘伯一温一说:“陈将军一片忠心,实在难得。我立即下令休兵三日,待主公痊愈后再起程。”陈也先听了,暗暗高兴。
陈也先走后,刘伯一温一找来一胡一大海、一胡一得济等几名将官,如此这般地一交一待了一番,就去找朱元璋。天色将晚,刘伯一温一升帐,让中军把众将唤至面前。刘伯一温一吩咐一胡一大海、一胡一得济、韩玉、李文忠等把守四门,对陈也先说:“陈将军今夜巡查各营,防备敌人偷营劫寨。贫道连日行军,身体困倦,要去歇息了;若有要事,差人前来禀报。”众人散去,各去准备不提。单说陈也先,出了军师的大帐,心中默默祈祷:苍天呀,助我陈也先今晚大事成功,大仇得报。到了夜里,陈也先到各处查营,来到朱元璋的帐外,天已三更。他想,今夜不动手,要待何时!向周围看了看,断定没有人监视。他来到朱元璋的帐篷外边往里一瞧,只见朱元璋的两个侍童正在打吨儿,朱元璋面冲里躺在床上,盔甲放在一边,发誓搭在枕头上。他心想,设法哄走这两个小童儿,手起剑落让朱元璋一命归一陰一,然后带着他的人头趁夜色直奔金陵,面见金陵王,一来赎我丢失城池之罪,要是金陵王高兴,还许给我记功授赏;二来为我全家大小报仇雪恨。陈也先拿定了主意,刚要走上近前,猛然间帐帘一挑,吓得他赶紧躲在了黑灯影儿下。侧身一瞧,两个小童儿由里边走了出来。陈也先藏在暗处,就听一个童儿说:“唉!真想不到主公病得这么快,还挺沉重,说真的,天天晚上让咱们俩守着他,我还真有点害怕,你跟我一块去小解好吗?”另一个说:“好呀,咱俩一块去。”说完两个人去了。陈也先一瞧:这可是个好机会,他赶紧从黑影中跳了出来,蹑手蹑脚,进入朱元璋的帐中,往前凑了两步,悄悄地按绷簧,嘎嘣!嘣楞!就把宝剑亮了出来,往上一举,口中说道:“反贼朱元璋,你害得我全家好苦,今天乃是我报仇雪恨之日,我看你还往哪里走!”刷!剑带风声往下落,耳听见噗哧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