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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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千里寻夫

一胡一得济要去攻打八门金锁阵,当时乐坏了贾平、王威。两人刚要去给一胡一得济拉马,常遇春把脸一沉,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他们俩一眼。意思是说:这个孩子是我二哥的儿子,他就跟我的亲生儿子一样,他小小的年纪不知深浅,说几句大话也是难免的,你们怎么能当真的呢!要出个差错,怎么向我二哥一交一待呀!一胡一得济聪明伶俐,他一眼就看出六叔的意思来了。小英雄笑道:“六叔不必为我担扰,此阵并不足为奇,我七岁上第一课,就是学的这八门金锁阵,此阵如何摆,如何破,我早就了如指掌。”常遇春一听心里说,你父亲吹牛出了名,你这么点年纪也学会了吹牛。常遇春心中这么想,可没说出来。因为小孩子好逞强,你越说他不行,他就越要做,所以常遇春只是说:“贤侄远道而来还没有见着你家爹爹,我让贾平把你送到大营去,这八门阵就让六叔我去破吧。”一胡一得济一听这话,心里就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噢,不用问哪,我说我能够破阵,我六叔还不相信呢。他说:“六叔,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怕我吃了亏,其实六叔您老就放心吧,我是跟我老爷长大的,摆阵破阵都是我老爷教的。”常遇春说:“你老爷是谁来着,我给忘了。”一胡一得济说:“他老人家就是金朝凤。”小英雄一提老爷子金朝凤,常遇春这才恍然大悟,哎呀,那可是一位老英雄,武林中有名儿的好汉,提起他来远近皆知,童叟闻名。这么些年了,我二哥总说金老英雄是他岳父,可我们总是不太相信,如今看起来这倒是真的了。

书中暗表,老英雄金朝凤有一女二子,女儿金云娘长得如花似玉,而且是熟读孔孟之书,能写一手真草隶篆,他们老夫妻俩爱如掌上明珠,不肯把女儿嫁出去,就想为女儿招门娇婿。金家选女婿不但要文武全才,而且还得长的俊秀风一流,多少武林好汉,豪门贵族来提亲的都被挡回去了。为这个事老俩口真是费尽了心血。那么,这么个美人儿怎么能嫁给一胡一大海呢?原来一胡一大海也是一江一西湖口县的人和老英雄金朝凤他们是老乡。一胡一大海大字不识,长得又丑,从小就没了父母,跟着他的好朋友丁德兴两个人合伙煮卖牛头肉来维持生活。丁德兴管煮,一胡一大海管卖,整天价背着个肉柜子满街上吆喝,县城里的人没有不认识他的。一到伏天,牛头肉不卖了,他整天在一江一里泡着,人家送他个外号叫“赛灶王水龙神”,因为他长的黑,就像灶王一爷;水性又特别好,憋着气能把活鱼活虾摸上来。有一天时已黄昏,他在一江一里玩儿够了,刚要上岸,猛然间大片乌云压顶,一阵狂风呼啸而来。风头刚过,就听上游有人高喊:“救人哪!快来救人哪!”他钻出水面手搭凉棚一看,原来上游有条大船,喊声是船上发出来的。又瞧见从船上跳下几个小伙子来,船上的人们乱成了一一团一。一胡一大海料定一准是出了什么事了。他赶紧游到切近一打听,船上的丫环、婆子们惊慌失色地说:“刚才我们小姐站在船头上观一江一景,不料刚才那阵大风刮得船直晃悠,把我们小姐给吹下去了。这可怎么办哪?这位好汉你既是水性大,就快给帮个忙吧”。老一胡一点了点头说:“那好办,你们别着急,看我的!”说罢他一个猛子就扎到一江一里去了,冲出三里多地才把小姐托上来。再一瞧,可坏了,这个小姐的脸儿也白了,嘴唇也青了,头发也散了,灌得像个琉璃鼓一样,非得给她往外推水才能活。老一胡一有心给她往外推吧,又觉着男女有别,不太合适。人家这么大的姑娘,自己一个男子汉怎么能随便伸手呢?可是眼看着姑娘已经奄奄一息了,如果不管,这不叫见死不救吗!有心喊人吧,天又太晚了,况且这个地方就是白天也很少有人来。你别看一胡一大海平时没个正形,可就是对大姑娘、小媳妇一向是规规矩矩,从不一胡一闹。他正瞅着小姐为难呢,忽然金朝凤从一江一边的树林子里走了出来。因为他每天傍晚都要到这片小树林里溜达两圈,回去就吃饭。今天他溜达完了看看天色已晚,正要回家,就听见树林子外边有动静,往外一看是一胡一大海,就和他打招呼:“哎,我说一胡一大肚子,你自己在那儿叨咕什么呢?”一胡一大海一瞧金朝凤来了,立刻觉着有了抓挠:“哎呀老爷子,您快来吧,我从一江一里捞上一个大姑娘来,她灌得满肚子都是水。我这儿正没辙呢!”老爷子来到切近一瞧,差点没晕过去,可不得了,这姑娘正是自己的女儿金云娘。他对一胡一大海说:“这是我的女儿,你看她还有救吗?”一胡一大海说:“要是把水推出去,兴许还能活了。”老人救闺女心切,也顾不了许多了,对一胡一大海说:“你就帮着我给她推推水吧。”一胡一大海难为情了:“这个……”“得了,救人要紧,你不必多虑了。”一胡一大海不再推辞,找了块石头,让姑娘趴着,两个人一块给姑娘推水。水吐得差不多了,老头把姑娘扶起来,盘上腿,两只胳膊因回来,老头扶着,一胡一大海撅来了一堆干树枝,老头用火镰点着,然后吹灭用烟熏,好半天姑娘打了个嚏喷,才慢慢地缓过来,吐了一大滩绿水,又过了一会儿,这才把眼睛睁开。她看见爹爹在自己的面前就哭了。金朝凤说:“儿呀,你是怎么落在一江一里的?”姑娘说:“我舅舅乘船送我回家,船至一江一心,我和丫环、婆子们站在船头玩耍,不料一阵狂风袭来,刮得船身左右摇晃,也是女儿站立不稳,才失足落水的。”老人家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女儿说:“孩子,快谢过这位大哥,是他从一江一里把你救上来的。”金云娘一看,离不远有一个黑大胖子,臊得她把头一低,躲在父亲身后。

金朝凤冲着一胡一大海道了谢,才搀扶着女儿往家走。他一边走着一边想,越想越觉着不是滋味儿。他想人家一胡一大海把闺女给你救了,难道你冲着人家点点头就算完事儿了吗?他不但从一江一中把人救上来,还给女儿推了水,男女有别,授受不亲,这又怎么算呢?他有心备一份厚礼酬谢一胡一大肚子一番吧,可是什么贵重的礼品才能堵住他的嘴呀?传扬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啊,还不如一俊遮百丑,就把云娘嫁给他吧,倒能免去一些口舌,对了,就这么办。他刚把主意拿定,扭头看了看闺女他又犹豫了,心里话:就凭我女儿有才又有貌能嫁给一个卖牛头肉的吗?门不当户不对的不说,单从这才貌来讲也太不般配呀!甭说我女儿不乐意,就是我那老伴也不好商量,这两年她最留心的事就是给女儿相姑爷,高了不行,矮了不行,胖子不行,太瘦了还不要,要说是一胡一大肚子,那就更甭提了。老头核计了一道,也没定下心来。天大黑了,家里的人们正乱呢,派出去打捞一尸一体的人还没回来,金老夫人都急死过去了,两个儿子金梁、金栋忙着呼唤母亲,舅爷也吓得面如土色走里走外。大家正在着急呢,老爷子金朝凤扶着女儿回来了。爷儿俩一进门,一家人立时转忧为喜了。哭晕了的老夫人醒过来了,看见女儿,又惊又喜。丫环、婆子们赶紧过来拉住小姐的手,问长问短给小姐压惊。

把女儿安顿以后,金朝凤思前想后,觉着还是应该把女儿嫁给一胡一大海。到了晚上,他和老伴儿商量说:“一胡一大海救了咱女儿云娘,此事非同小可,我看他们年纪相当,不如就把女儿嫁给他。”老太太一听一胡一大海这个名字很熟,就问老伴:“你刚才说的这个一胡一大海是不是天天走街串巷背着柜子卖牛头肉的那个一胡一大肚子啊?”老爷子说:“对呀,就是他!”老太太一听就急了:“啊,是他呀!我可不乐意,我闺女这么朵鲜花怎么能往奥狗屎上插呢?那小子要人才没人才,要相貌没相貌,长得胖乎乎的,腆着个大肚子,跟蝈蝈似的,穷得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咱们可是图他个啥?闺女过了门儿还不是跟他受罪去吗?我可不干1”老头说:“你先别着急,我也知道一胡一大海长得丑,没有什么本事,家里还挺穷,不过也有几点好处:第一,他是咱们清真教的人,以后过起日子来方便;第二,他救过咱们闺女的命,咱们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才将女儿许配他的,说起来名誉上也好听;第三,他上无三兄,下无四弟,父母又早丧,无牵无挂的,就是他自己一个人,可以跟咱们一心一意地过日子。他穷不要紧还能总穷吗?再者说咱们把他招进来,以后就是一家,他穷不穷的也没啥要紧了。要不怎么办哪?”老两口子核计了半天,老太太总是不乐意,最后说:“那就看闺女的意思吧。”老爷子让丫环把闺女叫来,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一遍。姑娘在旁边听着,也觉得老爹爹是出于无奈,按她的本意也看不上一胡一大海,可是又一想要不是一胡一大海把我救了上来,我不就命丧一江一中了吗?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应当以身答报。事已如此,又怎么能让老爹爹从中为难呢。想到这儿,也只好勉强应允了。老太太一看闺女都吐口了,自己还拦个什么劲哪。这么着,这门亲事就算答应了。不过老太太提出,不要把一胡一大海招进门,免得日后两个儿子不乐意,多陪送些嫁奁,让他们单过。

老头儿去找一胡一大海。一胡一大海万万也没料想到会有这样的好事,当时就趴到地上给岳父老泰山磕了一顿头。金朝凤给拨了四十亩地,盖了一所宅院,把小饭馆也陪送闺女了,还准备了不少的金银首饰,选了个吉日良辰,就把姑娘抬过了门儿。从这儿起,一胡一大海就不卖牛头肉了,整天价跟丁德兴两个人穿得整整齐齐在大街上溜达。有一帮赌棍看上一胡一大海这份家产,就逗引他去赌一博。一胡一大海是个没星的秤杆,架不住那班人撮弄,没有半年就把四十亩地给输光了,饭馆也兑出去了,还拉了不少债。老一胡一一想,这要叫老岳父知道了还不接死我,我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干脆出去躲一躲。有一天晚上,他就跟金云娘商量:“不行啊我得走哇。”云娘说:“你到哪儿去呀?”老胡说:“我哪儿有准啊?四海云游到处为家呗。”“那么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呀?”老一胡一叹了口气:“唉!多咱混好喽多咱回来呗。”云娘一听就哭了:“你归期不定,让我可怎么办哪?”老一胡一一看云娘哭了,心里边也挺难过,大眼泪也一对一对地往下直掉:“云娘啊,这全怪我没出息,才累得你跟着受罪。我走之后,你就只好回你娘家去,我什么时候有准地儿了,再来接你。你上你们家没事儿,不过现在我不能露面,我要送你去,非让丈母娘、小舅子把我给揍了不可。你就自己回去吧。”云娘说:“既然你一定要走,我也就不拦你了,像你这样的人还是在外边闯荡闯荡的好。可是,现在我已经身怀有孕了,是男是女尚且不知,不管怎么样,你也是孩子的爹呀,你给孩子起个名儿再走吧。”一胡一大海本来大字不识,也想不出什么名字来,就说:“反正养儿也为的是得济,养女也为得济,干脆,就叫得济吧。”他给孩子起完名,趁着夜色就跑了。

金云娘又把自己的金耳环还有几件衣服卖掉,给他还了还账目,这才两手空空地回到了娘家。金朝凤总觉着是自己做的主给女儿找了这么一个不长进的女婿,很对不起闺女,所以对云娘就更加疼爱。老太太就更甭说了,俩兄弟金梁、金栋又非常仁义,第一是体贴父母的心情,第二是姐弟们感情好,非常照顾这个苦命的姐姐。金云娘虽然怨恨一胡一大海,可是又感念他的救命之恩,自然对父母也没有任何怨言,只是认命罢了。一家人相处得倒也和睦。待到十月圆满,云娘分娩,生下来一个小男孩。就按着一胡一大海临走时给孩子留下的名字叫一胡一得济,举家上下视如珍宝。这孩子小的时候就伶俐乖巧,说话早,走路早,会逗人,又干净,从来不哭,哄得一家子人围着他一团一一团一围。赶长到六、七岁上,那就更了不得了,聪明绝顶,真可说是个小神童。金云娘教给他念书,每天教给他多少,他会背多少。到了十岁上,两个舅舅就教他练武。可是没等过二年,金梁、金栋就跟老爹爹说了:“您这个外孙子我们不教了,谁这一辈子会多少东西都有数哇,我们教的还赶不上他学的呢,你教给他多少他也不满足,不管是多难的招数,只要你一比划他就会了,而且练出来就比你强,谁教得了他呀?您还是另找别人吧。”金朝凤听了很纳闷,对两个儿子说:“这孩子聪明我是知道的,但不管他怎么灵,怎么快,到底还是个孩子呀!如果他学得太快喽,不用问也一定忘得快。要不然也是熊瞎子掰苞米,掰一个扔一个,学会了后边的忘了前边的。他这么学可不行,今天咱们爷儿住把他叫来从头至尾地考他一遍,你们俩看怎么样?”金梁说:“我看还是别考了,考也是白搭,是我们俩会的他全会。”老爷子说:“我不信,你们就把他叫来吧。”弟兄两个人只好依从,把一胡一得济找到了老爷子的跟前。一胡一得济上前,参拜外公大人。老爷子说:“罢了,我来问你,这些日子你跟你的两个舅舅都学了一些什么呀?”小孩说:“学了两套拳,一趟鞭,陆地飞腾术,还有三支袖箭。”老头一听,心说:“哎哟喝,你俩舅舅练了十几年的功夫,合着二年就全让你给包了,好大的口气呀!老爷子用手一指对面的房上:“得济呀,对面房上碎了几块瓦,家人金陆把新瓦拿来了,还没来得及换呢,你上去替他换上吧。”小得济一听老爷要让他上房换瓦,又一瞧两个舅舅也在旁边,就知道他们要看看自己的能耐,忙说:“孩儿遵命!”他站起身,走到院里,果真看见墙角那儿放着两块备瓦。他往后倒退了几步,往房上照量了照量,然后把两块瓦拿了起来,合在手中,来到房檐下边,一跺脚抖身形,来了个旱地拔葱,噌!就上了房。换好了新瓦,然后飘身而落,把碎瓦片扔到一旁,上前给老爷施礼:“您还有什么吩咐的吗?”老头一瞧这娃娃气不长出,面不改色,不禁心中赞道:哎呀,这娃娃行啊,够利索的,便喜得他合不拢嘴,说道:“孩子,快起来吧。”随后他又让一胡一得济把拳和鞭都练了练,老头越看越高兴,果然是一招不差,比他的两个舅舅强得多。老爷子暗暗高兴,心里话:我非把这个孩子造就成为一个全才不可。从这儿起,金朝凤就在得济的身上更下功夫了,这孩子到了十七岁上就文成武就了。论武艺,马上步下拳脚器械样样精通;论文才,三略六韬,孙子兵法,排兵布阵,察地安营,攻杀战守,无一不懂。这一来他可真成老一胡一家的夜明珠了。

不久,朱元璋在襄一陽一立旗兴兵的事传到了一江一西湖口县,后来又听说一胡一大海已经保了西吴王,做了官。金朝凤准备送他母子去投奔西吴王。他对女儿说:“如今我姑爷学好了,又在西吴王手下做了官,现在得济也长大了,也应该让他早些认父归宗、为国效劳了。他长这么大,还没看见过他爸爸呢。我耳闻西吴王朱元璋以义待人,爱民如子,是位有道的明君,现在他带兵已经打到芜湖关了。我打算让你的两个兄弟送你们母子去找得济他爹,一来你们举家可以一团一圆,二来也可以叫金梁、金栋和得济都保西吴王,将来也有点作为,你看如何?”金云娘闻听二日垂泪:“哎呀,父母亲二位大人为女儿和外孙子费尽了心血,现在你们老夫妻已年近七旬,正需有人侍奉,孩儿怎能忍心把他们都带走呢?我们一走,何人在您的堂前行孝呢?”金朝凤说:“这倒无妨,老夫我虽然年近七旬,可是什么病也没有,你母亲也很壮实,再者说还有你的两个弟妹都在我们的跟前,她们都很贤慧,咱家里上上下下的佣人也不少,你们就只管放心去吧。单等你们找着了我那姑爷,有了着落就给我们捎封书信来。我们老夫妻俩还许挪挪窝。携家带眷去找你们哪。”举家商议已毕,夜已深更,各回寝房休息不表。

第二天天刚亮,金朝凤就让家人套了两辆家眷车,金梁、金栋、一胡一得济保护着金云娘,奔芜湖关去了。他们来到了芜湖关附近的一个小镇子,投到一家店中,云娘对儿子说:“你先进芜湖关见着西吴王,把咱娘儿俩来的事对他说明,然后见着你爹爹,让他亲身来接你的两个舅父,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们,快去快回。”一胡一得济奉母命来找西吴营盘,不想在这儿碰上了常遇春和贾平、王威。他一提是金朝凤的外孙子,常遇春心想如果他是跟金老英雄学的武艺,或许有门道,就说:“得济,你说此阵是怎么个破法呢?”小英雄满有把握地说:“这座阵八门是按八卦:乾、坤、坎、离、震、巽、艮、兑摆的,不懂阵的人进了阵就会迷失方向,不是困在里边被获遭擒出不来,就是中了埋伏丢了性命。”小英雄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一指中间将台上的那个紫黑脸的大个儿说:“六叔,您来看,那刁斗上的执旗人,便是此阵的阵胆,阵中所有的将士都要听从他的调遣,白天看旗帜而动,夜晚观灯号而行。要破此阵,必须得先破阵胆。”常遇春又问:“进阵以后,如何走法?”小英雄说:“进阵以后切记不要走他的通道,因为阵内所有的埋伏都是设在通道之上,进了阵可以顺着两旁边草地总瞟着黄旗线走,那是平安路。假如你走着走着,黄旗变成其它颜色的旗了,你就别走了。再回头看看刁斗上那个执旗的人,你看他哪个色的旗子不见了,你就找那个旗色的路线走,进阵好进,人家根本也不拦你;要想出来可就困难了,层层设防,让你寸步难行。人家要想拿活的就变阵子,今天阵主是想着生擒宁元帅,要不然他一进去就死了,根本用不了这么大的工夫。”常遇春一听小将一胡一得济讲的条条是道,句句在理,不由得暗暗钦佩:这娃娃确实不凡,跟他爸爸一点相同的地方也没有。他满心欢喜地说:“孩儿呀,方才六叔听你这么一说,才知你确懂此阵。要是咱们爷儿俩同去攻打此阵,救出你的宁伯父,不是更好吗?”得济说:“要说打阵,侄儿单人独骑就可取胜,六叔同去,侄儿更放心了,这样吧,侄儿我先进西门打掉他的阵胆,牵制住主将,使其丧失指挥;您老人家再进东阵门,履黄旗线走草坪去救宁伯父;然后出南门,保着宁伯父就到东边的那片小树林子里边去等我,切切不可恋战。您看如何?”常遇春说:“既是如此,就依贤侄。”得济说:“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您老人家在此稍候片刻,待侄儿进阵打掉他的指挥旗后,您再去不迟。”小英雄说罢认镫扳鞍,飞身上马,双脚一磕镫,小肚子一碰铁过梁,这匹马后蹄蹬地,前腿腾空,恨不能两肋生翅,四蹄刨开,真亚赛追云逐日一般,眨眼间飘下了山头,冲向这八门金锁阵的西阵门。

常遇春和贾平、王威三个人勒住坐骑,悬心吊胆,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英雄一胡一得济。只见他飞马越过堑壕,只身闯入八门阵中,急停步,好似悬崖勒马,快进身,犹如平地起风,绕过多少绷腿绳、绊马索,躲过多少梅花坑、翻板、陷坑,左旋右转如履无人之境。小豪杰在这万马丛中,刀槍林内,纵横无抵挡,抖担显威能。刁斗上的人发现了一胡一得济,他的马也快到将台了。阵主查显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指挥刁斗,赶快调兵包围。刁斗上的兵丁们听到主将的命令,刚刚举起白旗来,小英雄一胡一得济哪里容得,在鸟式环上挂好了八卦亮银铲,从背后取下弯弓,箭壶里抽出两支雕翎箭,搭弓认扣,对准前拳一松右手,嗖的一声,这支箭就好像长了眼一样,直奔举白旗的兵丁右手腕子去了,噗的一下,就在他的肮子上给穿了一个窟窿。这个当兵的怪叫一声,撒手扔旗猛一回头,敢情正合适,一胡一得济的第二支箭净等着他回头哪!他刚一回头这箭就到了,不偏不斜,正中咽喉。这小子还没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死在了刁斗上边。一胡一得济眼望山头喊了一声:“六叔!快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