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英雄显神威
朱元璋再也压不住心头怒火,脱下衣服,刚要上擂台,猛然身后过来一人抓住他的衣襟说:“你不能去。”朱元璋回头一看,正是老英雄压霸金槍梅士祖。忙问:“您可曾找着了范永年?”老人家点了点头:“我在一个卖艺的把式场内找着了他,把他送回庙去以后,才知道你们还没回去呢。我怕你们出事,又到这来找你们。刚才你是不是要上擂台?”朱元璋说:“正是。这个擂主欺人太甚了,您看看把咱们二愣弄成什么样子了?”老人家一看心里固然是很窝火,但又不得不压低声音对朱元璋说:“算了吧,吃个哑巴亏得了,常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今天这个擂台说什么也不能上,你没看见吗?”老人用手一指擂台对面的弹压台,只见前排坐着好多武职官员,各个佩带利刃;当中一人身高八尺,胸宽背厚,端肩膀,面似生羊肝,两道抹子眉,一双老狼眼,耷拉嘴角塌鼻梁,连鬓络腮的花一胡一子,扎里扎蓬;头戴钢盔,身贯铜甲,半披半挂绿罗袍,肋下悬挂宝剑。朱元璋一看不认识,忙问梅士祖:“那是谁呀?”“他就是神手小太保陈士仓的父亲,三一江一大帅陈也先。他身后还挂着朝廷的告示,上有你、常遇春和郭英的画像,上边写得清楚,三个人俱是国家要犯,有人能拿住其中一个,愿做官封为万户侯,不愿做官赐黄金万两。常言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况且这个图像画得挺真,你一上擂台倘若被他们认出来,事情就不好办了。不如叫我先上去杀杀他的威风,出口气就得了。”朱元璋一听有道理,说:“您老人家上擂台可要多加谨慎。”老头一笑:“料也无妨。”说罢把衣服一交一给朱元璋,分开众人,来到擂台下边抖身形纵了上去。梅士祖落在擂台上,真亚赛一缕青烟一般,如同棉花桃落地相仿,并没有一点声音。神手小太保正在撒威,猛然见从下边纵上一位老者,身高八尺,细腰扎臂,身子骨挺拔健壮。看年纪在六旬开外,面似火炭吹灰,红中透亮,亮中透光,寿眉朗目,准头端正,颔下白一胡一须,根根露肉,条条透风;头戴古铜色压尾巾,迎门镶美玉,高挑三尖茨姑叶;身穿古铜色短衣襟,瘦袖口、白钮扣、银护腕,腰系一巴掌宽的黄丝板带,带穗子掖在左助以下,古铜色兜裆滚裤,肥裤腿紧裤角,底下是软帮软底青大绒的抓地虎快靴。老人家站在擂台上稳稳当当亚赛泰山,二目灼灼放光。陈士仓一看,暗打了个冷战,观其外表,知其内情,就知道这个老头不是好慧的。陈士仓赶紧赔笑,一躬到底:“请问老人家尊姓大名,因何上擂?”老人家说:“我祖居襄一陽一,姓梅名士祖。”神手小太保听见“梅士祖”三个字,眼珠一转,噗通一声双膝跪倒:“恩师在上,弟子给恩师叩头。”这样一来倒把老人家闹愣了:“陈士仓,我和你素不相识,因何口称我师父呢?”陈士仓说:“老师,您老人家是贵人多忘事呀,您还记得当年我父子三进双义镖局吗?”老人家一听这句话,恍然大悟。
原来三一江一大帅陈也先有四个儿子:大儿子陈士宽,二儿子陈士佩,三儿子陈士德,四儿子陈士仓。要说他这几个儿子最聪明的还得说陈士仓。陈也先想把他造就成个轰轰烈烈的人才。在他十二三岁时就请教师爷在家教给他武术。可是哪个教师爷也没能在他家呆上过一年,不等几个月他就把你的招数全学会了,你没得教了可不就得走呗。后来根本就请不来教师了,就和父亲学,不久陈也先也教不了啦,只好在各地访查名师高人。他们访来访去就访到了襄一陽一,听说双义镖局有二位英雄:一名金槍教师梅士祖;一名金刀太十马从容。这两位老英雄在一江一北一带,无人不知,尤其陈士仓又善使长槍,如果能把梅士祖的槍法学会,就能纵横天下。陈也先满心欢喜,亲身前来拜访。梅士祖知道陈也先是个奸诈贪一官,不愿意和他结一交一,就推说不在家。头一次他没见着;第二次又备厚礼前来拜访,老人家知道了他的用意是为儿求师,就更不能见了,所以还是没见,礼物也没收。陈也先回来跟陈士仓一说,陈士仓这小子鬼心眼儿多,眼珠一转就明白了:梅士祖这不是没在家,而是他有意不见,他们这些行快仗义、久闯江湖的人是不愿意和官宦人家来往的。他总不见,这能耐学不成怎么办呢?最后他想了个主意,对陈也先说:“爹爹,咱必须得来个先礼而后兵,不但要带重礼,而且还得多带兵,到他双义镖局,跟他见面直说,他若答应收我这个徒弟,我就磕头拜师;他若不答应咱就想办法叫他吃官司,等他进了衙门口一打官司,就是咱们爷儿们说了算了。”陈也先一听,就说:“对!这倒是个好主意,那咱们爷儿俩就一块去,到了那儿好能随机应变,见景生情。”爷儿俩商量完毕,这才带着四十名军卒、一份厚礼来到双义镖局,吩咐人往里通禀。工夫不大,伙计马六出来说:“马老东家出门了,梅老东家病了不能起床,我看你们还是改日再来吧。”陈士仓一笑说:“我们就是来探望他老人家的,他老人家有病,我们更得进去问候了。”马六说:“既是如此,你们二位就请吧。”把他们爷儿俩带到房中一看,梅士祖果真病了,二目发浑,没有一点力气。梅士祖瞧见他们来了,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陈也先说了几句话就要走,陈士仓可不然,他在梅老英雄的面前非常殷勤,问长问短,一定要跪倒拜师。梅士祖光是摇头摆手地不应。陈士仓就硬强着给老人家磕了头。回家以后,陈也先还埋怨陈士仓:“不该白给他磕那个头,他都是要死的人了,还认这么一个空名师父干什么呢?”陈士仓说:“爹爹,梅士祖在江湖上是有头有脸有名的人物,他的好友满天下,又都是有能耐的人。我要是打着他的旗号跟谁去学,谁也不能不教。指着他的名望,我就可以学得满身的好武艺。”从那时起,陈士仓就带足了盘缠钱云游四方,到处以梅士祖的名义这儿住三个月,那儿住两个月的。一连就是五年的光景。这五年的工夫,他访遍了梅士祖的朋友,才把十八般兵器学得样样精通,江湖上给他贺了号,叫“神手小太保”。这些事梅士祖是一概不知。至于陈士仓当年拜师的事,他根本也没往心里去。虽然陈士仓一直是打着老人家的幌子,可是他们两家并不来往。陈士仓到远方外省见人就说他是梅士祖的徒弟,可是到了本地他就一字不提了。他明白他们爷儿们和老人家走的不是一条路,倘若被老英雄知道还不准答应呢。既然如此,为什么今天陈士仓又跪到老头面前叫师父呢?因为他看见老人家上擂台脸上带着怒气,断定此番是来者不善,陈士仓想,他不是想夺这个上一江一元帅,就是我哪儿得罪他了。他上了擂台,我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不如先说些好话,对他恭敬一些,把他对付走了完事。假若他非打不可,我就跟他递递招,就是我真的败在他手,也不算丢人。因为台下的人都已亲眼见我拜师父了,知道了他是我师父,徒弟当然没有师父的本事大了;如果我要是能胜了他,从今往后不管到哪,我就不承认是他的徒弟了。这小子真是诡计多端,奸诈之极。为了这个,他才跪倒磕头叫师父。他的嘴像抹了蜜似的那么甜,一口一个师父长,一口一个师父短,磕罢头说:“只许师父您老人家忘了我,我一辈子也决不会忘记师父您。不管在哪儿我也承认一个头给您磕到地下了,您是我师父。今天是弟子我立的擂,不管您老人家要什么,只管开口:要钱弟子我给您准备去,想做官我去给您讨封,若是弟子惹你生了气,你要骂就开口,要打就伸手,我决不还口还手;可有一样,我绝不能让您老人家上台打擂。”老人家一听,陈士仓真是个巧嘴八哥,怨不得人家都说他嘴甜心辣。今天看来,果然不错。老头想:你今天就是说得天花乱坠,这个擂我也要打。我闯荡江湖一辈子,还不懂得你这套“拴马桩”。你不用想使唾沫把我沾下擂台去。老人家拿定了主意,说:“陈士仓,你既能在大家的面前跪倒磕头,不忘当年,就算是个有心的人,我这里还礼了。不过有句话我要说明:你父子虽然三进双义镖局,可是我并没收你这个徒弟,你管我叫师父,我也不敢答应。江湖上讲究肩膀头齐论弟兄,你算是我个小兄弟,快起来吧。今天的擂我还得打。”陈士仓说:“您可不能打擂,不管您怎么不承认,我也是您徒弟。”老头说:“那不行,我就是为打擂来的。”陈士仓说:“您跟我有仇吗?”“没有。”“咱爷儿俩有恨吗?”“也没有。”“莫非您想做官,为什么非要打擂不可呢?”老人家说:“刚才有一个大个,因为扶危济贫,路见不平打了三阎王陈贵,被你们叫上擂台,踢倒了他还不算,还给他擦了粉,抹了油,穿上女袄,敲着锣去游街。他说去找他舅舅去,你们说他舅舅是草包,他老爷也是饭桶,有这个事吗?”“有哇!”“那就对了,你知道那个大个是谁吗?”“不知道。”“他就是我的外甥孙子,我是他的舅老爷,打了孩子,大人出来。今天咱们俩就得试试,你把我打了我算是名副其实的饭桶。从今往后,江湖上就算没有我这么一号;你如果不是我的对手,也莫怪我不留情面。咱们是挤到这儿了,人有脸树有皮么,这口气我也实在咽不下去。”陈士仓一听可糟了,这真是,是非皆因多开口哇!想不到我这一句话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看样子梅士祖他不能善罢甘休,动说的恐怕不行了,那就得打。又一想,打就打吧,我多少年来只能闻你梅士祖之名,没有见过你梅士祖的实能,这倒是个好机会,我先不跟你撕破了脸,等着动起手来再看。我若真的不是你的对手,我再跪下说好的,哈哈一笑算完了。假如你不是我的对手呢,那可别怪我陈士仓意狠心毒不认人了。今天这里可就是你梅士祖的葬身之地了。这小子真是个笑面虎、杀人贼,他想到这儿,赶紧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说道:“老人家,我万没料到那大个是您的外孙。我若知道,要了命我也不敢那么说他,您就原谅我这一回吧。真格的,咱们爷儿俩还非过过招不行吗?”老头说:“还是伸伸手的好,要不传扬出去太不好听。”陈士仓说:“那也好,既然师父您非打不可,弟子就跟您学两招,您就请吧!”说着话,两个人摆开架式,打了起来。
你别看陈士仓话说得好,动起手来他可是一招也不让,招招奔致命处打。老人家看得明白,知道这小子心黑手辣,早就留着神呢,不过是要看看陈士仓的武艺怎么样,瞧他有多大能耐。所以只是闪,展,腾,挪,不拿真功夫。陈士仓一边打着,一边想:都说压霸金槍梅士祖是个高人,今天看来并不怎么样,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呀!要早知道他这样,我也不会三次登门拜师。这小子心里有点后悔了,胆子也就更大起来了,抖擞精神,步步逼紧,招招加快,式式凶猛;可是老英雄还是不慌不忙引逗他的招数,这真是姜是老的辣,醋是陈的酸。两个人一大战了二十来个回合,梅老英雄仍然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再看神手小太保陈士仓鼻洼鬓角已经见了汗了,出气入气不匀实了,上边的招数乱了,脚底下也拌蒜了。老人家一看,这回行了,这才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只见他身似蛇形眼似电,拳似流星上下翻,闹得陈士仓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陈士仓这才看出这位老英雄的盛名确实不是白给的,那真叫沉、稳、准,脚底下干净,手上利索。陈士仓想:我得赶快收招说好的,等着栽了跟头就不好办了。他想到这儿,刚要撤步,就在这工夫老英雄忽然露出了个破绽,脚底下好像一侧棱,大面让给了他。陈士仓一看这可是个好机会,我一脚就能把他踢倒,又何必往外撤呢?他就势抬起了左腿,照定老人家的软肋踢去。他哪知道,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了,还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瞧见他的腿到了,稍一斜身,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脖子。老人家手攥着他的脚脖子,心中暗想:我要一使劲就能把他扔到台下摔死,可是他练这一身能耐也不是容易的,我若把他摔下台去,这辈子他就算完了。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又何必赶尽杀绝呢!不如把他扔到擂台上,也不伤他的筋,也不动他的骨,教训教训他,让他也知道知道世外有高人就得了。老人家想这些事只不过是一刹那的时间,拿定主意,手往上一扌周,把陈士仓扔了个跟头,自己也抖身形跳下了擂台。看热闹的人们都清楚了,老英雄是手下留着情呢!可是陈士仓并不认输,他从台上爬起来,反倒趾高气扬地眼望着台下的人们说:“诸位,你们看见了吗?方才登台打擂的那个老头,就是咱们襄一陽一城有名的金槍教师梅士祖。其实我本来不想伤他,因为当年我想拜他为师,对他一直很尊重,总想着和他在一块谈论谈论武艺。后来因为总不得闲,没顾得上去找他,我虽然一招也没跟他学过,可我还是把他当成我的老前辈那么看待。不管他怎么不行,我也得让他三分。可是今天他却蛮不讲理,你怎么劝他,他也不听,非试试不可,挤得我实在无路可走了,才答应跟他过招。我们俩一交一上手了,我还是一让再让,谁想他总是不依不饶的,让我实实不能容忍,我一怒之下才把他踢下了擂台。他这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不是自找丢人吗?这么大岁数了,这是何苦来的呢?我要不看当年之情,非把他劈了不可。我说梅士祖!你要不服气还可以上来,你家陈小爷我接着你的!”这小子真是恬不知耻呀!叫他这么一说,台下的人们也都愣了。有的内行就咧嘴,暗笑陈士仓无知;外行们就议论:“这个小太保真有能耐。”陈士仓这些话,差点没把老英雄梅士祖气死。他心想:我明明给你留了情,你反倒得便宜卖乖,说长道短,今天豁出我这条老命去,也得找找这个脸。老人家刚要再上擂台,朱元璋赶紧上前拦住:“您不能再去了。”朱元璋为什么不让老人家再上去呢?因为擂台上有这个规矩:不管你是胜负,只要你一下擂台就不许再上去了,再要上去就算违规,人家弹压擂台的就要出面拦挡,不听者就得法办。要是许可二次上擂台,他陈士仓还敢说那派话吗?这分明是激老人家的火哪。朱元璋说:“您若不理他算捡了便宜,您要一动,那三一江一帅陈也先必然出面,您就算上了他的当,咱不能瞪着眼吃这个亏。不过也不能叫他捡了便宜去,这口气一定得出,您闪到一旁,我上去看看。”梅士祖说:“不行,陈士仓虽然无一耻,可并不是无能之辈,我怕你顶不住哇。”朱元璋说:“您就放心吧,他跟您动手的招数我都记住了,刚才要是我先上去还真许不行。方才他跟您一动手,我已有了十成的把握,您不必担优。”老头说:“等会儿。倘若你上擂台要被他认出你来怎么办?”朱元璋眉头一皱,把牙一咬说:“那也好,他认不出来,咱们打了陈士仓,就直接奔于桥镇。如果认出来咱们就在这里造反了,也省得整天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我一上擂台,您就要注意陈也先的动静,他要动兵您可千万不要管我,先带着何二愣回山把家眷保护好就行了。”朱元璋嘱咐完毕,抖身形抓住栏杆上了擂台,站到了陈士仓的面前。
陈士仓一看又上来了一个,这个人身高八尺开外,细腰扎臂,双肩抱拢,头戴蓝色扎巾,身穿蓝色紧袄紧裤,脚下一双薄底快靴,外罩一件蓝色英雄氅。看年纪在二十八九岁,宽天庭,重地阁,剑眉朗目,鼻直口方,大耳有轮,下巴微微向上翘起,不怒自成,光彩照人。陈士仓一瞧这个主儿更不好惹,不由得心中暗暗一惊: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我真得加点小心,不然的话我这百十来天的工夫就算白费了。他想到这儿,双手抱拳:“不知这位英雄尊姓大名?”朱元璋哼了一声:“我乃草包是也。”陈士仓一听这话带刺儿,赶紧追问:“世界哪有叫草包的名字呢?”朱元璋说:“我这是跟着人家沾光,此话是由你口而出,你们给擦粉抹油要游街的那个大汉是我外甥,我是他舅舅。你不是说他舅舅是草包,他老爷是饭桶吗?方才他老爷在擂台上我看得清楚,你心里也明白,谁胜谁负,咱们就不说了。这回我上擂台,是重新打鼓另开张。你若是我的对手,我就什么话也不说了,带着我外甥扭头就走;假如你不是我这个草包的对手,那你可别怪我不对,我可就要不客气了。姓陈的,请吧!”陈士仓一听,这个人说话挺干脆,口气也挺大,闹了半天也是为那个大个来的,有心跟他打,自己总觉得有点胆怯,心里突突直跳;不打吧,当着这么多人,怎么说呢。自己暗恨自己:陈士仓哪陈士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万不该替陈贵“拔闯”,说了走板的话,若出了这么大的麻烦,事到现在悔恨莫及。没办法,只有打吧。想到这里,他问道:“这位英雄,不管怎么样你也得留个名啊?”“我姓朱名四,陈士仓,请!”朱元璋将脚并齐,将腰一伏,两手向左右一分,向前走了三步,将过门拉开,斜行绕步,来到当中。这时陈士仓也到了当中,二人将拳一插,打了起来。陈士仓人称神手小太保,拳术上有两下子,可是他不是朱元璋的对手。朱元璋在拳术上集各家之长,创造了自己独有的一套小红拳。但见他在这擂台之上:
跃步飞身行似蟒,沉肩垂肘立如桩。
上打一拳难封挡,下踢一腿铁扫堂。
霸王挥鞭砸臂膀,苏秦背剑刺胸膛。
退步童子合双掌,进身哪吒闹海洋。
跨虎登山往前闯,英雄擂台逞豪强。
那真是拳似流星眼似电,没战几合,陈士仓就热汗直流了。此时,弹压台上的陈也先看得明白:今天自己的儿子准得吃亏,想个什么办法接应他一阵呢?老贼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猛一回头,看见了墙上挂着的图像,哎,怎么这图上的朱元璋和台上的朱四一模一样啊?莫非他就是朝廷要犯朱元璋吗?老贼把牙一咬,我管他是不是呢,先把他当朱元璋拿住,给我儿子救救急再说。他想到这儿,急忙吩咐三军:“快把擂台给我一团一一团一围住!”命令传下,众将全下了弹压台,陈也先上马横刀,大喝一声:“胆大反叛朱元璋,你往哪里走,本帅擒你来了!”朱元璋闻听一愣,心里的话:坏了,人家认出来了。就在这一愣的工夫,猛然陈士仓的左腿飞来。朱元璋一闪身,又把陈士仓的脚脖子抓住了。这个时候,擂台下边可就乱了,三军们喊道:“杀呀!拿呀!别叫打擂的反叛朱元璋跑了哇!”朱元璋一想:现在不反也不行了,陈士仓啊,今天我就拿你先开张吧!只见他右手攥住脚腕,腾出左手用力一按他的心窝。陈士仓再也站不住了,噗通一声摔在擂台之上。朱元璋飞起右脚,照定他的心窝猛踢了一脚,神手小太保陈士仓口喷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