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护短从不手软
“万万……万剑图……”
洛侦仲磕巴的转头看着小外孙问道：“阿奕，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澤奕条件反射的摇头道：“他……他胡说……万剑图是我的……”
可是这话还没说全，他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身子僵硬的转头看去，就见宇文璟直直的看着他，那眼神里满是讥讽。
“你的？”
宇文璟轻笑的声，“呵，王老先生一生作画，未曾收外人为徒。而他毕生心血，全都继承给了独子王枫。
说来王枫也是孝子，用尽毕生家财，把老先生的画作都收了回来。这在晋王朝，那是人人都称赞的。
这……还真是不巧，本世子师承王枫先生。”
他边说边走到萧澤奕的跟前，微微低头看着他笑道，“这幅画是……本世子从王先生那里讨要过来的，他可以作证。
当时还是瑜世子说他要给老侯爷祝寿，爷看他真喜爱，便给了他。”
见萧澤奕被自己吓得缩紧了身子，不停地朝后退，宇文璟停下脚步，问道：“你说这画是你的？你刚从南屿过来，本世子怎么不知老先生的话流落到那么远了。”
“我……我不知道……”萧澤奕颤颤抖抖的声音，明显的宣誓着他在心虚。
“你不知道？那我问侯爷，瑜世子送的什么，不吉利？”
萧澤奕回答不上来，他身后的一少年站了出来，拱手道：“回世子，是一盒子铁钉。”
宇文璟只看了他一眼，转头对着洛侦仲问道：“铁钉？那万剑图呢？”
洛侦仲现在也是懵圈的状态，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外孙，联手给他‘挖’了这么一个大坑啊。
本来挺让他露脸的事情，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四皇子见他们不语，不屑的说道：“璟哥哥，万剑图是萧二公子送的！”
“呵，还真是巧了啊。”
说着，宇文璟把视线落在洛馨儿的身上，这样的事情，以萧澤奕的脑袋可是想不出来的。
“这……这都是小儿顽皮，本王妃肯定要说他的。”
洛馨儿被盯的发憷，想到小霸王六岁打死人的事情。
她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这话里用的自称是‘王妃’，就是在提醒小霸王，她们面前还有萧煻这位王爷做主呢。
宇文璟哪里不懂他们这点小心思，他冷笑了声，猛地往前走了一步，到洛家人面前，大声斥道：“你的儿子自己教育！可瑜世子是爷亲手带大的，你们动家法，问过爷了吗？”
一直被保护，正感动的瑜世子听他这话，一阵无语，亲手被带大的……
“……”而洛家人这边，则是一片沉默。
宇文璟又看着洛馨儿，“从南屿回来后，爷就告诉全帝都城的人，他萧然瑜是爷护着的，你们还敢动手？是对爷有意见？”
“……”洛家人又是不语。
而后宇文璟又对着萧煻和洛侦仲问道：“用命生他的，是卿姨，作为父亲你未养，作为外祖父你未曾关心。”
他停顿了一下，冷笑道：“家法？谁家的？”
洛家男儿被问的是哑口无言，只是在这片寂静中，一个女生很是突兀的传来。
“那……再怎么说，清和也是洛家的外孙，外祖教导外孙，总是没错的……吧。”
宇文璟看着凑上前，满脸白面的妇人，皱眉道：“这位是……”
洛侦仲回个神，赶紧拽着妇人，尴尬的只说是自己的二夫人。
“哦，二夫人？呵。”宇文璟回看了眼后面一直未声的老侯爷，“平渊侯老侯爷只有一子，这二夫人，哪里来的？”
在晋王朝，二夫人一般都是二房里的嫡妻，宇文璟这话，也说的甚是毒舌了。
洛侦仲听了，脸色又是一白，他抬眼看看周围的同僚，低头不语。
洛馨儿见她爹娘都被辱，不禁出声道：“……世子爷何苦要大家都下不了台。”
“楚靖王妃？好久不见。”
宇文璟现在就像点着了炮仗，谁和他呛声，谁就挨炸。
他只看着洛馨儿笑，而后者并没想到他会这么接话，一时无语。
可是再听他接下来的话，差点让洛馨儿直接气晕在这。
“爷面前，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搭上话的，楚靖王是我的王叔，你是继妃，自是要给脸面。但是……”
他扫了眼小丁氏，淡淡的说道：“其他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
“这小辈说话太毒，我洛家上了祠堂的平妻，怎么就成了阿猫阿狗。”
说这话的是老夫人丁氏，对于内家侄女，她甚是喜爱。
不然也会让其当妾氏，也会找到机会就抬做了平妻。
老侯爷始终在座位上闭着眼，也不知道是听着还是睡着了。
而丁氏，在看到洛家面子被宇文璟踩在脚下，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可眼下这节骨眼，她出声，并不是明智的做法。
宇文璟冷眼看着他，随后勾起嘴角，俊秀的脸上带着魅笑。
这一笑，直接弄得丁氏心里发颤。
不远处的大长公主与尹舒湘都看着他，两人面色如常，只是尹舒湘的手紧握着，可显得此时心情是怎样的。
这时候，之前站出来的美妇人插话道：“正妻还在，平妻依旧是妾氏。这是晋王朝的规矩。老夫人，可不要糊涂了。”
宇文璟见站出来的人，点点头示意了一下，“周夫人说的是，总归这晋王朝还是有明白人的。”
洛元帜的母亲周氏看着自家嫂子，眼中满是恨意，“嫂子你……”
而男人堆里，美妇人的丈夫义永伯周韩文，到是一脸赞同的看着妻子。
美妇人闺名孙兰君，是洛熙卿、楚薇歌的闺中密友。
而她所嫁的，是义永侯，不确切的应该是说义永伯，周韩文。
周韩文的爷爷是义永侯，与平渊侯府的地位不相上下。
这也是小丁氏为何会与他家做亲的缘由。
只是到了后来，老侯爷和长子相继去世，爵位落在周韩文的身上。
而他，自行请旨降级，便成了现如今的伯爵。
这个呢，也是周氏与娘家不合的原因。
就因为娘家成了伯爵，她在平渊侯府的地位，是明显的不如从前。
谁让小丁氏随了婆母，是个势利小人呢。
话题扯远了，现在来说这位美妇人孙氏。
她就是看不惯洛馨儿对待好友之子的态度，还有平渊侯府的态度。
怎奈何她地位有限，不能多说什么，可现如今在小世子的面前，她也就狐假虎威了一次。
宇文璟是认识这位姨母的，虽没什么亲近关系，但他知道，这位与自家娘亲的关系。
所以他很愿意为她搭这个话，更别提她现在是为了小鱼儿出头呢。
而且刚才出声的少年，还是他的好友，周家的长子周冲。
被怼了的丁氏，脸色是黑了白，白了黑，总之这半柱香的时间了，就没有恢复过来。
宇文璟也懒得和妇人们计较，他小手一挥，满不在意的说道：“好了，你们洛家的人，妾氏当家也好，奴大欺主也罢，总之今天的事儿，小爷是记住了。”
说这话，他是对着老侯爷的方向，“记住了平渊侯府的规矩，还有楚靖王府的规矩。”
宇文璟对着萧煻一字一句的说道：“陷害兄长，目无尊长，哪里来的兄友弟恭？”
老侯爷此刻也不闭着眼睛了，他慢慢睁开眼，浑浊的眼睛，如无底的深渊，扫过众人，最后把视线落在宇文璟的身上。
“是老臣管教无方，还请世子爷不要怪罪。”
“……”
宇文璟想说什么，但被萧然瑜拽了拽，他回头看了眼对方，两人默契的一点头。
随后他摇摇头，笑道：“既然老侯爷出面，小辈儿我自是不敢再放肆。也还请老侯爷给萧然瑜个公道，不然……洛家长女……可是不得安生啊。”
洛家长女……
世人流传，洛家长女洛熙卿，是洛家子孙里，唯一一个最像老侯爷的。
一身戎装，征战沙场，所向无敌。
曾在南边的战场上，杀敌军数万，是晋王朝的一代传奇。
也就是这位女将军，最后卸甲，为心爱的男人披上红装……
谁知刚过花信之年，便消香玉陨了呢。
宇文璟说这些，并不是不敬。
他只不过是想提醒老侯爷，曾经为平渊侯府做过贡献的女子，留下的孩子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老侯爷眼神迷离，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木着脸承诺道：“是，这件事老夫一定给各位个交代，绝不允私。”
而后他又降低了声音，“不过今日……世子也你看……”
“哦，今日是老寿星过寿，小辈儿我是来送贺礼的。”
宇文璟对此也不好再胡搅蛮缠，明面上的威风耍够了，他还是要给主家台阶下的。
至于其他人……
不用等秋后，他便会找他们算账的。
整完这些，他让内监把从宫里太后送来的寿礼奉上，便起身道：“贺礼既然送到了，小辈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洛家人一听他要走，脸上都不自觉的挂上了喜色。
可谁知道他刚走到门口，又停下了。
洛家人又都全身一抖，生怕这位爷又想起什么。
今日他们家的脸面可算是踩在了地上，不出明日，这帝都城的笑话准是他们家的了。
宇文璟回头在众人脸上扫过，慢慢出声道：“瑜世子，老四可要回去？”
本来很委屈的四皇子，听到名字后，眼睛一亮地喊道：“要！珹儿跟上！”
等到四人坐上马车后，除了宇文珹始终不出声外，四皇子和萧然瑜也都乖乖的坐在一边。
因为他们知道，现在的璟儿（璟哥哥），脸色不太好看，肯定是很生气很生气的。
对着面前装萌卖乖的两人，宇文璟充满戏谑地一笑，“怎么不说话了，你瑜哥哥是哑巴，你也成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