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走一下流水账
对于那天兰贵妃两人的谈话，宇文璟不得而知。
但他也注意到了，在兰衍琌出来后，兰南怡的表情与之前相比，更冷淡了。
虽心有纳闷，但他也没有多问。
他皇伯父后宫的事情，可不是他能插手的。
再者，兰南怡一直都和九天玄女一样，不食人间烟火的。
在他看来，也就是在皇伯父面前，这位贵妃娘娘能有不同的表情。
其余时间……都差不多一个样，不悲不喜的，也怪是无趣。
在接下来的这几天里，他把零碎的活计都交给了老二和老三，然后带着小鱼儿到处晃荡。
哦对了，他的身后，还总是跟着兰衍琌和四皇子。
四皇子就不用说了，那就一直是他的小尾巴。
至于兰衍琌……
此人就和个笑面虎一样，跟在他的身后也不做什么，只说是跟着他领略帝都的风土人情。
这让想发火的宇文璟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中间还有兰家的面子在，只能让他跟着了。
不过今天，他们可都没那么清闲了。
这一大早，荣亲王就抓着宝贝儿子嘱咐道：“今儿是平渊侯府老侯爷的寿宴，等你从宫里出来后，去露个脸。贺礼为父都已经准备好了。”
平渊侯府，现任侯爷是老爷子的嫡长子洛侦仲。
老侯爷呢，当年是跟着宇文先祖打天下的老将军。
只是后来，洛侦仲没有从武，而是执起了毛笔，做了一名文官。
而他的另一个身份，一直让宇文璟不喜，那就是他是小鱼儿的外祖父。
小鱼儿的外祖母刘氏，是洛侦仲的原配夫人，只是在生下洛熙卿后，伤了身子，不能再生育。
当时还是侯夫人的丁氏，便为儿子做主，纳了自家侄女做妾。
这样的日子可想而知，洛侦仲的心早就偏到九天外去了。
后来……
在洛熙卿去世后，洛馨儿上位。
丁氏觉得一个王妃的母亲，不能为妾氏。
所以就把小丁氏抬做了平妻。
就这样，洛馨儿和她的哥哥就成平渊侯府的嫡子嫡女。
刘氏在女儿去世后，就不问世事，自己进了佛堂，对唯一的外孙子也是不管不问。
她这个亲外祖母都这样了，其他人还有什么指望呢。
如果洛家人稍微的有点关注，小鱼儿也不会被洛馨儿差点给蹉跎死。
对于平渊侯府里的人，宇文璟除了给点面上的脸以外，其它的是一概不顾。
这点脸面，他还是看在小鱼儿的份上呢。
之前平渊侯府的帖子是他收的，自是知道这老侯爷过寿的事情。
按照老侯爷的级别，他父王去都不为过。
只是这亲王去了，只会给主家添麻烦，所以才然给他代表一下。
宇文璟自是答应了下来，后转念一想，“王妃她们可是要去？”
荣亲王继妃进门后，太后他们没有让他改口叫别人母妃。
所以他一直称呼尹舒湘为王妃。
对于女眷，荣亲王没多在意，他想了下，模糊道：“应该吧，她们都是女眷，算不得脸面。珹儿还小，你代父王我走一趟可好？”
他可是知道自家这大宝贝，是多么的护短，尤其是与小鱼儿投缘。
有好几次，在场面上碰到洛家的人，大宝贝是夹枪带棒的，让人家下不来。
他都觉得，要是小鱼儿再拱火几句，这大宝贝肯定得把平渊侯府给烧了。
不过还好……他们都是好孩子。
可现如今，事赶事碰到一起了，他是怕大宝贝不去，又怕大宝贝去了不舒服，这……只能这么好好哄着，想着应一些他的条件什么的。
宇文璟也是看出他傻爹的傻心思了，不以为意的笑道：“这有什么的，算起来老侯爷还是小鱼儿的外曾祖，我就当去找他就是了。”
荣亲王虽不太相信他这话里的轻松，但还是应道：“那就好。”
反正有事有他担着，在帝都还翻不出什么浪花。
从亲王府出来，宇文璟收拾这自己的护腕，出声吩咐道：“小暑，去和瑜世子说一声，爷晚点到。”
小暑：“是。”
——
长寿宫，祝太后看到宇文璟后，笑着把他揽在怀里，假装嗔怪道：“最近在忙什么，都不见你进宫看哀家了。”
宇文璟乖顺的靠着，轻声回道：“当然是忙着给皇祖母你寻好物件了。”
“你个小鬼头，成天就是哄我这个老太太开心。”
虽嘴上这么说，但祝太后听了他这话后，眉开眼笑的，很是欢喜。
随后想到今天的日子，张嘴问道：“今天他们都去平渊侯府了，你父王派谁去的？”
“等会儿孙儿去露个面，送个礼就成。”
宇文璟只说了自己要去，至于其他人，那都是必须要去的，祝太后自是知道的。
“也是，旁人去了，显得不那么重视。”
祝太后摸着宇文璟的小脸，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哀家今天叫你来，就是涂着安静，想问问你，之后…你可有打算。”
两年时间眨眼便失，如若璟儿有什么打算，她好提前准备才好。
一说到这个问题，宇文璟起身，很是严谨的回道：“时局不稳，孙儿还是这样的好，省的让御史们乱写乱说的。”
想到那些人私下的动静，经历过夺嫡之战的祝太后，心灰意冷的说道：“唉，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太平日子，这孩子们一大了，就又出事了。这就是帝王家啊，周而复始，不曾停息。”
“其实也没什么，皇祖母放宽心即可，能者才能成王，顺顺利利坐上那位置的，也许还担不起呢。”
宇文璟这么说，不光是为了安慰祝太后，他的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子孙多了，谁有实力能坐到那个位置，那才是好本事。
至于其它的……
祝太后怎么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她只是担心……
“这话，也就你敢这么说，哀家只是怕…他们会对付你…”
宇文璟勾唇深意一笑，满不在乎的回道：“冲我来，我接着就是了。正好也替皇伯父做了炼金石。”
“你哦，比他们看得都明白，只可惜了…”
可惜什么？
祝太后没有明说，但宇文璟已经清楚了。
没什么可惜的，那个位置……可不谁都想要的。
——
平渊侯府当年随着太宗皇帝打天下，虽然说现在已经成了落地的凤凰。
但在皇家给足面子下，其他家族也是不敢小觑的。
尤其今日还是老太爷的八十大寿，其他人早就寻摸着皇家的姿态。
见几位皇子一大早就到了场，他们也是紧随其后，生怕哪里做的比他人差了，让人落下话柄，亦或者是得罪的皇家。
男宾客都聚在外院，由平渊侯洛侦仲父子亲自招待。
而内院的女眷，则是由洛馨儿的母亲小丁氏和嫂子周氏接待。
俗话都说，女人堆里的事儿多。
等到大家都差不多到齐的时候，这院里是可想的热闹。
“你们看看，这平渊侯府就是有本事，出了两位楚靖王妃。”说话的是一位少妇。
只见她头绾妇人发髻，眉蔬目朗眼睛，身材丰腴，绰约多姿。
再加上她身披着，橙红色蝴蝶暗纹薄烟纱十样锦，整个人显得高贵又清雅。
可正这样的女子，讲出的话与其打扮很不相符，相反的，还有那么一点刻薄。
而站在她身边的，都是差不多年纪，差不多打扮的妇人。
听到她这话，不禁销售恒劝道：“你可小点声吧，现如今是二夫人掌家，可不该说这样的话。”
美妇人却不以为，她冷笑道：“哼，妾抬上来的，还能是谁都当宝贝的？”
其他人都知道她的性子，也就不多计较。
只是如今这场合，也确实都该劝道着点，“你这话也不能这么说。
二夫人是老侯夫人的亲侄女，当初就是当妾的时候，也比大夫人要得宠上许多，更何况下如今，大夫人吃斋念佛，在宗庙都不回来。”
“这平渊侯府的侯夫人，年轻一辈的，也都只认识这位二夫人。”
“就是，再说了，她怎么说也是你家姑太太的婆婆，何苦要给自己惹气生。”
这几人这么说，美妇人轻笑的了声：“呵，踩着正房嫡女的身子上去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她这么冥顽不灵的，最年长的以为夫人只好嗔道：“好了，知道你与那大夫人是蜜友，但…你若再多说什么，被有心的听了去，就怕大夫人那里…更不好过了。”
美妇人听后，眨眨眼不再多说什么。
她只是气不过而已，只是气不过又能怎样？
卿儿已经去了那么多年了，现如今……又有几个人记得住她呢。
大家见她这样，也都想到了当年那位名冠帝都的女子，一时之间，气氛有点沉重。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人大声禀报道：
“大长公主到！”
“荣亲王妃到！”
“大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到！”
这一串的名号，可都是皇家人。
“瞧瞧，虽这平渊侯府是个中流世家，但这为老侯爷的名望，还是颇深的。”
外男也就罢了，就这位荣亲王妃可就能让妇人们惊叹羡慕的了。
正直中午，外院的男宾客也都进了来。
晋王朝民俗算是开放，男女虽同席不同桌。
在一个大厅里，中间隔着屏风或者是垂帘。
两边可以互相敬酒，说笑。
只是这女宾客的仪态，不能让别人看了去。
“大长公主有礼。”
平渊侯一家与几位见过了后，女眷这边，直接让这大长公主与荣亲王妃上座，可是被她们拒绝了。
“客随主便，今日来与老哥哥祝寿，也是给了我们这老一辈再次见面的机会不是，老夫人可是不要客气了。”
“姑母说的是，我们都是晚辈，老夫人再要谦让，可是要折煞我们了。”
尹舒湘为人圆滑，在皇家很会做人，不然祝太后也不会让她做了小儿子的继妃。
她见大长公主这么说，也马上笑道：“今儿是老侯爷的八十大寿，我们来凑个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