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相信 上
医大附属医院急诊科。杜小月指着一间办公室对芈蒙说：“杨沐雨死的那天，你从医院失踪前，在这个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
芈蒙想不起来，问道：“打给谁了？”
杜小月说：“是个公共服务平台的语音信箱。”
芈蒙问：“语音信箱里说什么？”
杜小月：“不知道，可能是给你的指令！语音信箱对应一个ID号，ID号已经失效了，查不到了，应该是每次都换的……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自己认真想！”
芈蒙努力回忆，信马由缰地走出急诊来到了停车场，又从停车场走到马路边……芈蒙脑袋里忽然闪过一幅画面——储物柜，11号储物柜。芈蒙问道：“附近有没有大超市……”
某大型超市的储物柜前。这是种老式投币的储物柜，投一块钱硬币会打印出一个纸条，上面有密码，取东西的时候输密码打开柜门，那一块钱还退还给你。杜小月问芈蒙：“密码是多少？”
芈蒙憋了半天，这回真想不起来了！这不是要急死人吗？杜小月就四处找东西准备把储物柜撬开。林英走过来从杜小月的头发上拿下一个发卡，伸到柜门的缝隙里上下划拉两下，柜门就开了！
“我怎么忘了这招儿？”杜小月往储物柜里看，里面只有一个扁扁的快递信封。
芈蒙急急地说道：“快拆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我能看，你不能看！”杜小月拿起信封背过身去，发现信封本来就是拆开的，他直接拿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两份血液分析报告。一份姓名栏里写着顾美，另一份竟然写着李天洲。杜小月赶紧去看快递单上的收件人，名字是——杨沐雨。
赶在杜小月之前取走李天洲肝脏样本的是杨副院长！杜小月曾经有过这样的怀疑，现在得到证实了！杜小月转回身瞪着芈蒙冷冷说道：“这不是你的快递，是杨沐雨的，是你杀害杨沐雨的证据！”
杜小月突然发难直接把芈蒙吓蒙了！芈蒙怎么也想不到是这个结果，腿肚子发颤，膝盖发软，都要站不住了！不光是芈蒙，连旁边的林英也愣住了！
“芈蒙你怎么不跑哇？你不跑我抓你啦……”杜小月虽然还是冷着脸，但能看出来，眼看就绷不住了，接着她就捂嘴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别提多开心了！
林英伸手在杜小月脑门儿上戳了一指头，松了口气。再看芈蒙，已经满头是汗，着实吓得不轻。
杜小月笑够了，带着点歉意对芈蒙挤挤眼睛：“看来你真不记得了，那就必须继续接受治疗。”
杜小月再仔细翻那两份化验报告，两份都显示——无异常！杜小月就想不明白了，李天洲死前疯成那样，不是药物的影响，是撞X了？杨沐雨的太太叫顾美，长期患有精神病。杨沐雨为什么同时给李天洲和自己太太化验呢？难道这俩人症状一样？
杜小月指示：“走，去杨沐雨家。”
芈蒙刚才不知道被吓死多少脑细胞：“我不去，我要回家！”
杜小月：“有的人敢杀人，但由于负罪感无法面对失去亲人的受害人家属。你……”
医大附属医院家属院儿，杜小月来到杨沐雨家门前，身后是芈蒙和林英。杜小月敲了两下门，很快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个女人，看着四十多岁，五官端正，穿着不时髦也不算太落伍，干净利落。
“你们找谁？”女人语速比平常人快，有点大连那边的口音。
杜小月答道：“我找顾美！”
“病人用过药正在休息，有事可以跟我说。”按照女人的话来判断，她应该是个护理人员——护工。
人家都这么说了，杜小月也不好强求，只能告辞换个时间再来。三人走到电梯口，杜小月突然停住脚：“慢着！我总觉得那个女护工有问题！顾美好像就是大连人。咱们再找她家邻居问问情况。”
三个人又回来敲杨沐雨家对门儿的门。神奇的是，开门的居然还是刚刚那位女护工！
这楼是一梯两户，杜小月的第一反应是，杨沐雨把对门儿也买下来，打通了？
杜小月陪着笑脸：“我还想问一下，医院的刘主任，是不是经常来看顾美？”
“你说刘金水？他在呢，要不你直接问他。我刚给他缝过针，时间别太长。”女护工说着就把杜小月往屋里让。
杜小月纳闷儿：“缝针？刘主任受伤了？”
三人进门一看，客厅基本是空的，只有几件简单的桌椅，不像经常住人的样子。刘主任歪坐在一把椅子上，一条裤腿儿剪开到大腿根儿，腿上缝了二十多针。缝合水平不错，针脚很平、很均匀，问题是根本没见到腿上有伤口！
“口服消炎药，过七天来拆线！”女护工说完往阳台去了！
杜小月快步跟到阳台，大白天却见了怪事，也就眨下眼的工夫女护工凭空消失了！
阳台是露天的，杜小月趴在栏杆上往楼下看，楼下没有尸体：“哎？人呢？”
“跳到隔壁去了！”刘主任有气无力地说道。
杜小月看向隔壁，比量了一下，两个阳台相距有三米多。换做在平地，加上助跑，跳个三米远不是件值得一提的事，可这是顶层十楼，就——这么跳来跳去的？当过消防员？芈蒙也走过来往隔壁看了看，这让他联想起医院宿舍楼火灾里，似梦似幻时从烈焰蒸腾的走廊上方跳过的情景。
杜小月问刘主任：“她就是顾美？”
“这里不是你们待的地方，你们该走了呀！”刘主任显然不想让谈话继续下去。下逐客令的同时，刘主任看了一眼芈蒙。
“要不——送你上医院吧？”芈蒙好心问刘主任。
“上医院得有多少事儿要解释啊？咱们走，人家刘主任自己就是大夫！”杜小月说着怪话，把芈蒙往外推。
三个人出门上了电梯，却只往下坐了一层楼，在九层下电梯，躲在了九层到十层的楼梯拐角。
过了一会儿，方平从十层电梯出来，从楼梯口走过，显然是刘主任联系了他。
方平还是胡子拉碴的颓废样儿，看到方平芈蒙莫名地心跳加速有些紧张。
杜小月眯着眼叨咕：“张老头儿杀了杨沐雨，女婿肩负起照顾受害人家属的责任，以减轻负罪感！看着合情合理，挑不出毛病来！”
芈蒙听见杜小月说张老头儿杀了杨沐雨，有些吃惊，想问问详情，突然感觉不太舒服，一阵阵犯迷糊，眼前一黑一黑的，赶紧靠在楼梯扶手上。
杨沐雨被杀一案，随着医大附属医院太平间工作人员张学文的投案自首而告一段落。据张老头儿交代，杨沐雨为争权夺利，排除异己，几次三番针对他的女婿方平，他气不过，才……为张老头儿提供法律援助的是著名律师秦铎。秦铎可是专门做刑事辩护的资深律师。由于张老头儿患有精神病，秦律师已经提请送张老头儿到专门机构做精神鉴定！有这样的律师，这个案子的诉讼审理，注定将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如果李天洲化验出血液中有致幻剂成分，那杨沐雨的死就很好理解了，安主任两口子为掩盖李天洲的真正死因，而张老头儿是为自己的亲生女儿顶罪！可化验报告里显示无异常。化验报告啥威胁没有，杨沐雨死的不合理！
芈蒙又为什么拿化验报告？既然车祸案是芈蒙借刀杀人，杨沐雨在查李天洲的真正死因，杨沐雨死了芈蒙不赶紧有多远躲多远，掺和进来是怕自己的嫌疑不够大？还有那个刘主任，警察抓芈蒙，他比谁都紧张，这又与方平勾搭在一起要干什么？这些疑点都需要杜小月去查清楚。于是杜小月摸回十楼。
杨沐雨家门前，刘主任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站着，却没见方平。对门儿还开着门，杜小月趁刘主任不注意跑进屋，只见阳台人影一晃，方平跳到隔壁去了！
这时候芈蒙抽冷子从杜小月身旁“嗖”的一声窜过去，在阳台一个急转弯，单脚踏在栏杆上，腾身一跃也跳到杨沐雨家去了！
杜小月见此情景后退两步卯足劲，她也要跟着跳……幸亏被赶上来的林英从背后一把拽住了裤腰带。
“哎哎，这里是私人地方，你不能当逛菜市场似的说来就来！出去，都出去……”刘主任瘸着腿从门外进来，比划着撵杜小月出去。
杜小月迅速跑回楼道里，猛敲杨沐雨家的门，可屋里的芈蒙和方平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就是不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