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书所云（一）

国师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内心惊涛骇浪。

他是文家最早一支脱离出去自力更生的旁支。祖辈选择这个地方，想为这个地方的百姓谋一份生存之策。

文家精通医术，他们这个旁支却偏偏钟爱商道，分出去后也不说每年向本家上交多少钱，在这么贫困的地方，不向本家要钱就不错了。

这个时代也并未说什么轻商之言，只是怎么看祖辈怎么觉得这笔生意亏了。

在书房里挂着几幅画都是文家老祖宗的人像，前不久有消息传来，说文家灭族了，还把他吓一跳。

在看到文苦和轻舞时，怀里的玉佩开始发热，他便知晓本家的人来了。

他不打算挑明关系，因为这个国家太过于混乱。

索性语言还算相同，交流不成问题。

国师端起茶水，轻抿了一口，问道：“来自哪儿？”

苗书放下母羊，甩甩手，这也太重了点。

素战回道：“见过国师大人。我们来自源昭国，只是过路而已，并无恶意。”文家本家在源昭国没错。

“可会凿井？”

素战撇了一眼国师手中的茶水，回道：“不会。”

一旁的军机大臣是一个瘦高的男人，一双毒蛇般的眼睛不停用视线在苗书与轻舞身上扫荡。听到素战说不会的时候，立马出声道：“那就宰了，分给士兵。”

轻舞自然感受到了那恶心人的视线，本不想搭理，但一听“宰了”，就沙哑着对军机大臣说道：“我自幼上山修习法术，会些小把戏使天空下一场雨，还请大人放了我们。”

苗书叹了口气，这个傻孩子。

果然，国师与军机大臣同时盯着轻舞，前者眼神激动且有担忧，后者如同恶狼盯上美味食物。

国师抢先一步吩咐士兵安置好他们，明天让轻舞施展术法降雨。

军机大臣在他们走后，对国师说：“为何还要好好安置他们，不如直接杀一个以作威慑来得直接了当。你想包庇他们？”

国师冷笑一声：“包庇？他们做错事了？既然他们有那个能力布云施雨，那就应当以礼相待。还请军机大人注意自己的言辞，莫要带坏了我国的风气。”

军机大臣怒喝：“你只是一个外来者，我国风气历代如此，何谈带坏？！要是人人都像你们外乡人一样那么文绉绉，我就不干这军机大臣了，也忒不爽利！”

国师懒得和这蛮人拉扯，只是喝着杯里的茶水。

军机大臣见他不说话，洋洋得意地回到自己家。

一回到家，就有三四个干瘦妇人出来，给他捶腿递水。

军机大臣喝着有股泥味的白水，再想想国师手中独一无二的叶子水，好像叫什么茶。

再看看周围面黄肌瘦的妇人们，想想那来的两个娇娇嫩嫩的外来姑娘，愈发不痛快起来。

他一脚将捶腿的妇人踹翻在地，随手拿起一条手下收集的一条软鞭，抽打着她。

直到自己手酸，那妇人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流出鲜血，才停了下来。

其余的几个妇人都表情麻木地看着，一动不动。

军机大臣转着手腕，对其余几人说：“赏给你们了。”

都是女子，怎么赏？

一个妇人拽起地上那人的胳膊，就开始吸允伤口上的鲜血。其他人皆是如此。

军机大臣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有些可悲。

如果有一天他也落得这个下场，那……

他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呢？

地上的妇人渐渐没了气息。全程都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军机大臣挥手，进来两个士兵，见怪不怪地将地上的尸体拖走。

军机大臣突然对一个染红了嘴唇的妇人笑道:“今天来了几个外乡人，他们可以施法降雨，明天你陪我去看看吧。”

那人眼珠动了动，眼神里的亮光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