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炽医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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胁  痛

一、肝郁湿热胁痛

樊某,男,38岁,1959年10月16日初诊。近10余日,发现右胁疼痛。经医院检查,肝功能正常。目赤,脉弦数,舌苔厚腻而少津液。此肝经湿热郁滞之证,用疏肝清热除湿法。

刺蒺藜9克,丹皮6克,枳实9克,青皮6克,枯黄芩9克,黄柏9克,连翘12克,焦栀子9克,茵陈9克,滑石9克,防己9克,甘草3克。

3剂。

10月23日二诊。服上方后,右胁痛减轻。脉濡数,舌苔白滑,仍本前法。

刺蒺藜9克,丹皮6克,青皮9克,白芍9克,木香4.5克,厚朴9克,连翘9克,茵陈9克,薏苡仁9克,茯苓12克,泽泻6克,甘草3克。

3剂。

10月30日三诊。右胁疼痛更减,眠食接近正常。脉象尚弦,苔未退尽。仍按前法,稍加益胃药,以善其后。

丹皮6克,枳壳9克,白芍9克,厚朴9克,连翘9克,栀子9克,枯黄芩9克,茵陈9克,泽泻9克,茯神12克,山药15克,甘草3克。

服上方5剂后,右胁已不疼痛。停药观察一段时间,未见复发。

按:本例舌腻脉濡,均为湿象。舌上少津液,脉数,又为热象。两者结合观察,显系湿热内聚。肝连目系,目赤为肝热。足厥阴肝经布胁肋,不通则痛,故胁痛为肝气郁结,而脉弦亦为肝郁之脉象,综合脉症分析,断为肝郁湿热。用刺蒺藜、丹皮、青皮以疏解肝郁,用枯黄芩、黄柏、连翘、焦栀子、茵陈以清热兼除湿,用茯神、茯苓、泽泻、薏苡仁、滑石、防己以利湿兼清热。肝郁则侮脾,故加白芍以敛肝止痛,加枳实、枳壳、厚朴、木香以运脾行气。因虑其苔燥,淡渗过分伤阴,在善后方中加入山药15克,益胃生津,以调整之。

二、肝郁化火胁痛(传染性肝炎)

甄某,女,33岁,1959年6月初诊。患传染性肝炎,肝大三指,右胁作痛。头昏口苦,月经先期,脉象弦数。此属肝郁化火之征,治宜疏肝清热和胃。

刺蒺藜9克,丹皮9克,柴胡6克,白芍9克,青皮9克,枳实9克,枯黄芩9克,焦栀子9克,茵陈9克,谷芽9克,甘草3克。

5剂。

服上方5剂后,患者经医院检查,肝脏由三指缩小至仅能触及,症状亦全部消失。

按:本例脉象弦数,口中发苦,均为肝热现症。足厥阴肝经循少腹,绕阴器,肝热则易导致月经先期。肝经上连颠顶,肝热上冲,则头部发昏。胁部为肝经所过,肝郁则胁痛。综合诸症分析,所出现肝热症状,系肝气郁结,气滞化火所致。故用刺蒺藜、丹皮、柴胡、青皮以疏肝,用枯黄芩、焦栀子、茵陈以清火,用白芍以敛横逆之肝气兼止痛,用枳实、谷芽运脾和胃。因病属急性,正气未损,故好转较快。

三、阴虚肝郁,脾滞湿热胁痛(慢性肝炎)

张某,女,34岁,1965年4月5日初诊。久病右胁疼痛,胃纳不佳,食后反饱,睡眠多梦,头部昏痛。经西医检查,诊断为慢性肝炎。诊得脉象弦细微数,舌苔黄厚。此属阴虚阳亢,肝郁脾滞兼夹湿热之候,治宜疏肝清利湿热兼以镇摄。

刺蒺藜12克,丹皮9克,郁金6克,青皮9克,白芍9克,剪黄连6克,连翘12克,赤小豆9克,茵陈9克,石决明12克,甘草3克。

4剂。

4月19日二诊。服上方后,胁痛已止,食欲增进,全身症状亦趋转好。但尚感疲乏,脉象已接近正常,舌苔白滑,前方中稍佐滋阴之品以巩固之。

刺蒺藜9克,枳壳9克,青皮9克,白芍9克,枯黄芩9克,连翘9克,薏苡仁12克,茯苓9克,草决明9克,玉竹12克,甘草3克。

6剂。

按:本例脉细,头部昏痛,睡眠多梦,为肝阴亏损,肝阳上亢之象。脉弦胁痛为肝气郁结,肝郁则易克脾,故出现胃纳不佳、食后反饱等脾滞现象。脉细微数、舌苔黄厚为湿热内聚之征。综合诸症,断为阴虚肝郁脾滞湿热。用白芍、玉竹、石决明、草决明等以育阴潜阳,用刺蒺藜、丹皮、郁金、青皮、枳壳等以疏肝运脾,用茵陈、剪黄连、连翘、赤小豆、枯黄芩、薏苡仁、茯苓等以清利湿热。一般阴虚合并湿热证型,应以清热利湿为主,兼顾阴分,使其清利湿热而不伤阴,如滋阴药过多,则湿热有胶结难解之弊。

四、肝郁脾湿胁痛(无黄疸型肝炎)

李某,男,成年,1960年6月6日初诊。主诉两胁不舒,右边有痛感,胸腹胀痛,夜眠不安,大便溏薄。经西医检查,诊断为无黄疸型肝炎。诊得脉象弦而动数,此为肝郁脾湿,用疏肝行气、燥脾利湿法。

白芍9克,青皮9克,木香6克,厚朴花9克,陈皮6克,苍术9克,茯苓9克,法半夏9克,薏苡仁15克,生谷芽9克,甘草3克。

3剂。

服上方3剂后,胁痛消失,大便正常,诸症亦缓解。

按:本例两胁不舒,右胁疼痛,脉象弦而动数,为肝气郁结之征。肝郁则克脾,故出现胸腹胀痛;脾滞则易生湿,湿甚则大便溏薄;脾胃不和则夜眠不安,故本例断为肝郁脾湿。用白芍、青皮、木香、厚朴花、陈皮等以疏肝运脾,用生谷芽、法半夏以和胃安神,用苍术、茯苓、薏苡仁以燥湿行水。使肝不传脾,湿不内聚,诸症即缓解。

五、阴亏肝郁胸痹胁痛(胸膜炎)

袁某,男,35岁,初诊。于1个月前发现右胁肋下端有块状物形成,常觉窒痛不舒,胸胁胀满拒按,同时向肩背牵引作痛。心中慌乱,情绪不安,眠食均差,神倦不耐久坐。经医院检查,最初怀疑为胃癌,后来确诊为胸膜炎。就诊时脉象弦细,舌苔薄白微干。此属木郁不舒,肝实之候也。肝性喜条达而恶凝滞,郁则气无所泄,故出现结聚、痛满、苦烦等症。应先予疏肝郁、宽胸膈以观进止。

刺蒺藜9克,青皮9克,金铃炭9克,厚朴花9克,郁金9克,薤白9克,瓜蒌子9克,茯神9克,沙参9克,木香4.5克,甘草3克。

5剂。

二诊。服上方后,经透视照片,胁肋部分疑似现象已消失,仅是先天性畸形,于病情无碍。胸胁膜炎症减轻,脉象已见好转,但根气尚差,阴精尤当顾及。

明沙参15克,牡蛎15克,豆卷15克,生谷芽15克,刺蒺藜9克,瓜蒌壳9克,白芍9克,花粉9克,金铃炭6克,茵陈6克,丹皮6克,川贝母6克,雅黄连3克,甘草3克。

5剂。

三诊。前症继续减轻,胸胁肩背尚牵引作痛,眠食欠佳,精神倦怠,再予疏肝中加以益阴之品。

柴胡6克,郁金6克,刺蒺藜9克,白芍9克,青皮9克,瓜蒌壳9克,夜交藤9克,麦冬9克,鸡内金4.5克,甘草3克。

4剂。

四诊。胁下包块全消,疼痛未作。惟右胁下尚有压痛,睡眠较差。脉象微弦而细,舌苔干白。此肝阴未复,宜再进前药。

上方去鸡内金、牡蛎,加丹皮6克、香橼6克。服6剂后,病即痊愈。

按:本例右胁结块、窒痛不舒、胀满拒按、心中慌乱、情绪不安、脉象弦细,均为肝气郁结不舒所致,并进而影响到胸中阳气不畅,发为胸部胀满、痛引肩背等胸痹症状。肝郁则克脾,脾滞则食差。舌苔干白、睡眠不佳是阴精不足之故。综合诸症,断为阴亏肝郁胸痹。用刺蒺藜、青皮、金铃炭、郁金、丹皮、柴胡等以疏解肝郁,用厚朴花、木香、鸡内金、香橼、生谷芽等以健脾消食,用薤白、瓜蒌子、瓜蒌壳以宽胸开痹,用沙参、茯神、牡蛎、白芍、花粉、川贝母、夜交藤、麦冬等以育阴安神,用茵陈、雅黄连者,是防其肝郁化火之弊。

六、阴阳并虚,肝郁脾滞积聚胁痛(胃下垂、早期肝硬化)

薛某,男,43岁,初诊。右胁肋疼痛,噫气,两腿有酸软疼痛感,面色萎黄,消瘦,饭后反饱,食欲欠佳。经医院检查,诊断为胃下垂及早期肝硬化。脉象两关俱弦。脉症合参,此属肝气横逆,伤克脾胃,迁延日久,正气受损,阴阳并虚,郁久成结。虚实相兼,病情复杂,取效较缓。此体气兼虚,脉症嫌实,如不先予抑肝,胃气始终难以扶持。治宜疏肝益胃为主,同时先予加意涵养肝阴。

刺蒺藜15克,郁金6克,青皮9克,白芍9克,木香6克,玉竹15克,瓜蒌壳12克,薤白6克,枳实9克,生谷芽9克,左金丸4.5克,甘草3克。

5剂。

二诊。初服上方1剂后,有肠鸣反应,自觉气机运转,腹中较为舒适。服2剂后,反应便不明显。近日因气候转变,曾一度引起轻微感冒,咳嗽,微汗出,夜不成寐,自觉吸气不能下达丹田。此因肝郁未解,脾气不伸,久病正虚,故一触新邪,肝胃更加失调。正虚不耐发表,仍当从和脾理肝论治,使气机流畅,则轻微感冒自解矣。

刺蒺藜9克,制香附9克,乌药9克,青皮9克,白芍6克,茯苓9克,远志6克,茅术9克,厚朴9克,广陈皮6克,薤白6克,炙甘草3克。

7剂。

三诊。呼吸比较深长,胃纳渐增,前症相应好转。但两胁肋仍痛,咳嗽。此肝脾之气尚结滞中焦,宜疏肝理脾行气。

制香附9克,南藿香6克,乌药9克,炒柴胡6克,鸡内金6克,茯苓9克,茅术9克,厚朴9克,杏仁9克,生谷芽15克,炙甘草3克。

3剂。

四诊。服前方3剂后,精神好转,食欲增加。惟小便时黄,鼻孔偶尔见血,自觉干燥,胁间阵发刺痛。脉象弦细,舌红无苔。此乃肝郁未达,阴分尚虚,治宜疏肝益胃生津,并入咸寒软坚之品。

刺蒺藜9克,玉竹9克,牡蛎15克,海藻9克,山药12克,石斛9克,枳实6克,茯苓9克,茵陈9克,麦冬9克,白芍9克,生甘草3克。

五诊。前症略有好转,惟呃气未平,再前法论治。

刺蒺藜12克,牡蛎15克,海藻9克,旋覆花6克,代赭石9克,石斛9克,麦冬9克,玉竹9克,玄参9克,茵陈12克,枳实9克,薏苡仁9克,甘草3克。

六诊。胁间刺痛减轻,诸症都有好转。但因病久正虚,抵抗力较弱,又受感冒,鼻流清涕,头晕,呼吸时牵引胁下作痛。脉象浮弦,舌苔黄,但不甚干燥。此新感风热与原病无关,暂予辛凉平剂。

薄荷6克,石斛9克,焦栀子9克,淡豆豉9克,枳壳9克,青皮9克,连翘12克,菊花9克,白芍9克,木通6克,甘草3克。

七诊。服药后新感减退,腰脐连小腹部又发现酸胀疼痛,脉象沉取微弦。此肝脾郁气又现结滞,而肾家亦感虚寒,法当温养下焦与疏肝扶脾并进。

菟丝子9克,沙苑子9克,金铃炭6克,吴茱萸6克,茅术9克,厚朴9克,木香4.5克,柴胡9克,茯苓12克,杜仲12克,益智仁6克,甘草3克。

八诊。诸症递减,自言饮食精神与健康前无甚差别,脉象柔和。经医院检查,钡餐试验和肝功能均属正常。惟自觉胁间疼痛尚未完全消失。此久病初愈常见现象,不足为虑。再以疏肝扶脾温养肝肾之药进行调治。

党参12克,炒柴胡9克,沙苑子9克,菟丝子9克,白术9克,当归9克,木香3克,茯苓12克,厚朴9克,杜仲18克,益智仁9克,吴茱萸6克,砂仁6克,炙甘草3克。

九诊。胁间疼痛完全消失,精神食欲更佳,肝胃病变亦痊愈,欣然返回兰州工作,拟用丸方以巩固疗效。

党参30克,茯神30克,柴胡15克,龙骨15克,菟丝子60克,枸杞30克,熟地黄30克,当归30克,山药60克,杜仲30克,益智仁15克,砂仁15克,木香9克,白术30克,沙苑子15克,法半夏18克,黄芪30克,桂木15克,广陈皮15克,琥珀9克,甘草15克。

上药共研成极细末,炼蜜为丸,每次服6克,日服3次,饭前淡盐汤下。

按:本例根据脉症诊断为阴阳并虚,肝郁脾滞积聚。因病情复杂,故治有先后。初诊至三诊均以疏肝理脾为主,是使肝郁得伸,脾运健旺,虽未专力补虚去积,已寓补益阴阳疏通积聚之义。四诊以后,肝郁脾滞症状虽渐缓解,阴虚症状又显得突出,故随即以育阴软坚散结之法为主。七诊之后,阴液有来复之象而阳又偏虚,故又以扶阳为主。九诊时,以阴阳并补而收全功。其间因体虚曾两度外感,二诊时感冒较轻,故只在疏肝运脾药中选用辛通不腻之品,使气行流畅,则轻感自解。如此则既不失疏理肝脾本义,又防发汗伤正之弊。六诊时,因感冒较重,故稍用辛凉平剂,使其微汗而解,切不可用解表重剂以重虚其阴阳。由此看来,对于复杂病症,应随症分出阶段,辨清标本先后缓急,审慎用药,则疗效自显。

本例四、五诊中,同用了药性相反的海藻和甘草,是取其软坚作用更强,仿仲景甘遂甘草汤之义。由此可见,中药中的药性相反药物,并不是绝对不能同用,只要根据情况,使用恰当,是可以收到较好疗效的。

七、肝郁脾滞,兼夹湿热胁痛(急性胆囊炎)

杜某,男,成年,1971年2月14日初诊。主诉近日突发右胁疼痛,手足发冷,战栗不止,口干,食少,自觉有积食停在心下,巩膜发黄。经医院检查,诊断为急性胆囊炎。脉象微浮,舌苔黄腻。此肝郁脾滞兼夹湿热之候,用疏肝行脾、清热除湿法。

柴胡6克,吴茱萸6克,白芍9克,金铃炭12克,延胡索9克,郁金9克,木香6克,枳实9克,黄连6克,茵陈12克,茯苓9克,白术9克,甘草3克。

服上方1剂后,即手足转温,寒战停止,胁痛消失,诸症亦缓解。

按:本例胁痛,病起于肝郁,肝郁则脾滞,故出现食少饮食停滞。脾运不畅则湿停中脘,湿郁则化热,故出现巩膜发黄、舌苔黄腻等湿热征象。湿热内聚则口中干燥,热深厥亦深,致使手足发冷,战栗不止。因初病正气尚足,邪有外解之势,故脉象微浮。因势利导,以四逆散为主疏肝运脾,流畅气机,阳气一通,则厥逆胁痛等症亦解。

八、气血不足,脾肾阳亏,肝气郁滞胁痛(肝硬化)

魏某,男,成年,1971年2月10日初诊。从去年9月每于饭后两胁疼痛,腹部发胀,经常头晕,头痛眼花,心累口干,腰痛腿麻,面色萎黄,倦怠思睡。经医院检查,确诊为肝硬化。脉象细弱,右尺脉尤弱,舌红少苔。此气血不足,脾肾阳亏,肝气郁滞之候。治宜补气血,培脾土,壮肾阳,疏肝行气。

当归9克,白芍12克,党参9克,茯苓9克,刺蒺藜12克,五味子6克,菟丝子12克,木香6克,青皮9克,炒白术9克,炮姜6克,甘草3克。

6剂。

2月17日二诊。服上方后,头部已不昏不痛,眼不发花,放屁较多,腹已不胀,心累腰痛已大减,口干好些,精神转佳,小便晚上清长,白天发黄。现感足跟上至膝关节、阴部直到两胁两肩发痛,有时全身发冷,足麻木。舌净无苔,脉浮弱,仍本扶正行气之法。

当归9克,白芍12克,吴茱萸6克,补骨脂9克,牛膝9克,太子参12克,刺蒺藜12克,菟丝子12克,茯苓9克,小茴香6克,青皮9克,甘草3克。

6剂。

3月26日三诊。服上方30余剂,自觉头目清快,胁痛减,腹已不胀,屁亦不多,全身亦不发痛发冷。目前,觉脐下跳动,两腿尚软,并觉微麻,睡眠不好,牙痛,尿黄。脉阳浮阴弱,舌红无苔。此因多服阳药,形成阴虚气滞浮火,改用养阴疏肝涤热法。

生地黄9克,白芍12克,地骨皮12克,刺蒺藜12克,丹皮9克,茵陈12克,知母9克,金铃炭12克,钩藤12克,郁金12克,瓦楞子9克,木通6克。

4剂。

4月17日四诊。服上方10余剂,经医院检查,肝已变软,无肿大现象,睡觉饮食均正常。但又感全身发冷,阳痿精少,两足麻软,腹微胀,腰痛尿频。此又多服阴药使脾肾之阳不足,用黄少丹加减以补脾肾。

菟丝子12克,山药12克,茯苓9克,熟地黄9克,续断9克,牛膝9克,肉苁蓉9克,楮实子9克,小茴香6克,巴戟天9克,枸杞9克,五味子6克,淫羊藿9克,甘草3克。

6剂。

5月12日五诊。服上方20余剂后,腹已不胀,牙已不痛,头亦不晕,已无阳痿现象,脐下跳动大减,眠食俱佳,已不怕冷,小便通利。脉转有力,舌红少苔。经医院化验,各项肝功能均正常。只微感腰痛足重腿软,再以平补阴阳、强腰膝而收全功。

丹皮9克,熟地黄9克,山药12克,益智仁9克,泽泻9克,茵陈9克,牛膝9克,续断9克,菟丝子12克,补骨脂9克。

6剂。

按:本例肝脏硬化,系正气不足,气机不畅所形成,故始终以扶正疏导为主,使正气充足,气血流畅,则积聚自得疏通。如滥用攻坚破积之品,则正气愈伤,而积聚愈甚。在治疗过程中,因患者居住较远,复诊困难,如二诊时所拟的药方竟服至30余剂,致使阴分受损。三诊时所拟的药方竟服至10余剂,以致阳气受伤。由此看来,服药不遵医嘱,必致耽延时日,影响治疗效果。

九、小结

胁痛一症,多归属足厥阴肝经。《素问·脏气法时论》说:“肝病者,两胁下痛引少腹,令人善怒。”足厥阴脉自足而上环阴器,抵少腹,又上贯肝膈,布胁肋,故两胁下痛引少腹。厥阴肝经不独贯肝膈,布胁肋,而肝脏亦内舍于胁肋,故胁痛多归于肝。肝胆相连,胆的症状与治法与肝亦颇相似,故并于肝病中论之。肝病胁痛大体可分为以下几种:

1.肝滞 肝脏瘀滞不通,或为郁怒伤肝发为气滞,或为死血停留发为血瘀,或为湿热之邪内聚肝脏。近世运用科学检查,更有胆囊结石、胆道蛔虫诸症,均根据辨证,加入排石、驱蛔药物,使疗效更加显著。

2.肝火 火气盛则肝气急,多发为暴痛剧痛,多因为大怒动火或五志化火,此为肝实,治宜伐肝清肝。

3.肝虚 多为血虚阴虚,肝脏失养,其痛绵绵,多由于久病伤阴损血,取效较缓。

胁痛症亦有不发于肝之实质脏器,而伤于肝胆经络者,如少阳半表半里之症,一般取效较速。亦有因跌仆损伤,瘀血积于胁下而致痛者,其治法亦应与在脏在经者稍有区别。此外,临近肝胆的其他脏腑病变,亦可波及肝区而发生胁痛。如肺中停痰积水,肠胃积滞等,又应寻其发病本源而治之。张景岳说:“心肺脾胃肾与膀胱,亦皆有胁痛之病,此非诸经皆有此证,但以邪在诸经,气逆不解,必依次相传,延及少阳、厥阴,乃致胁肋疼痛。故凡以焦劳忧虑而致胁痛者,此心肺之所传也。以饮食劳倦而致胁痛者,此脾胃之所传也。以色欲内伤水道壅闭而致胁痛者,此肾与膀胱之所传也。传至本经则无非肝胆之病也……病在本经者直取本经,传至他经者,必拔其所病之本,辨得其真,自无不愈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