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小燕子
正当朱大福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眼尖的朱平安已经从大堂奔出来，冲着三位阿哥磕头祈求：“三位爷，求您高抬贵手，饶恕小人的孙儿吧，要罚就罚小老儿吧……”
小燕子原本倚在大门口，兴致勃勃地看舞狮，突遭此变，唬得慌了手脚，再没了之前的张扬，也紧跟在祖父身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磕头。
虽说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却生得极为精致，一双杏仁眼又大又圆，眼白干净剔透，瞳孔明亮浓黑，惊恐之下梨花带雨更添风情。
九阿哥这人最重享受，平素除了四处搜刮黄白之物，就是各地的美人。饶是打小见多了美人，无意间对上着一双水汪汪、如小鹿般惊恐的美目，依旧颇为惊艳，不禁有些动心。
眼看周围看热门的闲人越聚愈多，八阿哥不由皱眉瞥向多事的十阿哥，刚要开口规劝，就听见九阿哥开口：“住手！都说歹竹生好笋，这小丫头倒是好模样，跟你九爷我回去享福吧！”
朱平安闻言浑身一颤，扑过去紧紧护住年幼的孙女，冲着九阿哥慌忙哀求道：“求您了！九爷，求您开恩啊！我家燕子还小，离不得家中大人啊！”
说起大人，又想起起刚刚离开的隆科多，满怀期待地开口：“九爷，小人是佟家的门人，求您看在我家老大人的面上，放过小老儿一家吧。”
十阿哥发作朱大福，原本就是纯发泄对隆科多这便宜舅舅不满的，还想着既然九哥发话，只要这小老头识趣就算了，没想到竟又搬出佟家来。
心中不忿大步上前一脚踢翻朱平安，又狠狠补了两脚，才恶狠狠地骂道：“怎么，佟家的奴才就这般金贵！皇子阿哥都打不得骂不得吗？告诉你！爷们能看上这丫头，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九阿哥抚摸着腰间的玉石算盘子，冷冰冰地开口：“十弟，何必跟这狗奴才废话，既然是佟家的，那就给他们个体面。左右爷也不过是看上她这双狐狸眼睛，只挖出来带回去就是。”
八阿哥有些心惊，别说当众凌虐幼女能惹来多大的风波，只说这老头已经说了自己是佟家的门人，就算只是隆科多私底下收的，算不得多体面的佟家奴才，但老九真要是不管不顾挖了人家眼睛，也会得罪佟国维吧。
十阿哥向来仗着身份随性惯了，听到九哥的话，满面堆笑地拿出匕首：“好一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八哥九哥，看小弟我亲手挖出来，送你们一人一只！”
九阿哥颇有兴致地在旁开口：“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小子不是一直惦记我的海东青吗，事成之后就是你的了。”
“哈哈，还是九哥大方！”十阿哥得意地应了一声，伸手抓住小燕子衣领就要动手，八阿哥赶紧出手阻拦：“十弟，不可！”
又低声道：“这么多人看着，明那帮御史们还不一窝蜂地弹劾你，皇阿玛最重脸面，何况又牵扯到佟家的奴才，饶是他平素再疼你，也少不了一顿数落，何必呢？”
十阿哥鲁莽归鲁莽，但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佟家不只是孝懿仁皇后的母族，更是皇阿玛的母族，自己这般当众打脸，皇阿玛知道了绝不是一顿数落的事，怕是要被重罚了。
何况这讨厌的隆科多也是皇阿玛心腹中的心腹，他既然能巴巴的亲自上门道喜，保不齐关系亲密着呢，为了这么两个奴才结仇，却是没必要。
九阿哥就是笃定八哥会出声劝阻，才任由老十吓唬人，看老十已经明白其中干系，从背后夺了匕首笑道：“行了，你九哥我最是怜香惜玉，好好的美人怎么舍得看你糟蹋！”
又阴恻恻一笑，看也不看朱平安，从地上捞起小燕子就往酒楼拖：“乌恩，朱家既然是佟家的门人，聘礼照例加厚三成！”
小燕子听到聘礼二字，猛地反应过来，拼命挣扎，无奈年幼力弱，九阿哥却是实打实的练家子，根本就挣脱不了，情急之下死死抱住方才出声劝阻的八阿哥。
八阿哥也认真看向面前的小丫头，暗叹确实美人胚子，只可惜一家子都不识抬举。
虽说老十说出身份后，散去了一大帮人，只留下朱家人和侍卫，可也有不少不怕死的，依旧三三两两的聚在远处看热闹。
八阿哥怕事情闹大，跟佟国维原本关系就脆弱，这一闹说不定还会结仇，只能规劝九阿哥：“小九，算了吧，这么小的丫头有什么意思……”
十阿哥贱兮兮地笑道：“八哥，这你就不晓得了，越是小越是有意思，再加上这丫头小小年纪，就生得这般勾人，好好调教调教，长大了可不得了！”
九阿哥闻言嘿嘿一笑：“八哥，既然这丫头自己挑了你，那弟弟就让给你了。”
八阿哥有些迟疑，怎么就推到自己身上了，闹这么一出，不收的话，这孩子模样再好，日后也不好议亲，收的话明显朱家人不情愿，回头再让隆科多告一状划不来。
真是收不收都会得罪人，都说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不过这小丫头模样确实勾人，要是好好调教的话……
就在八阿哥犹豫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怒喝：“你们这是做什么！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九阿哥回头一看，竟然是讨厌的老四，想到八哥说这招牌是老四的手笔，地上躺的又是老四家放出来的教书先生，不由地一撇嘴。
十阿哥看老四竟然稳坐马上，居高临下地盯着这边，丝毫没有要下马见礼的意思，不屑地哼了声：“切，嘚瑟什么！”
小燕子向来机敏，听到八阿哥恭敬地开口称四哥，心中一动，迅速撒手奔向朱棣：“大侠！快救救我大哥跟爷爷吧！他们都昏死过去了！”
朱棣在看到面前女孩的面容，恍惚间只觉得天地间只剩下彼此，不由地轻唤一声：“雁儿！”
小燕子惊喜地开口：“你知道我叫小燕子？你认识我？大侠，快帮忙赶走这些坏人！”
“小燕子”朱棣瞬间清醒过来，是啊，她怎么会是我的幼女小雁翎呢，我可怜的小雁翎早就没了啊。
待看清楚地上躺着的朱平安祖孙，朱棣怒了，拿马鞭子指着三人问道：“为何要打他们？”
八阿哥离得近，看到了刚才老四的失态，也听到老四这一声“燕儿”，只觉得可笑。
枉费老四平素吃斋念佛，恨不得披身袈裟装和尚，原来都是虚的，见了美人还不是这般丑态。
不过他怎么知道这孩子的名字呢，看样子明明第一次见面，莫非是她口中的大哥，存了依附老四的心，曾经提及过。
就因为这个缘故，这朱家人才死活不肯交出女儿吧！难道他们心中自己兄弟三个都比不过老四？
想到这八阿哥有些腻味，连带着对这貌美的小燕子，也失了兴趣。
忍着心中悲愤冲老四一拱手：“有些小误会罢了，明小弟让人送份厚礼上门。四哥，再会！”
说完看也不看其他人，直接转身离开，九阿哥十阿哥见状，也只能敷衍地一拱手，就去追八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