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B.

普雷托里亚斯走过成排的监狱，最终，带领他的狱警停下了脚步。

“很抱歉，长官，”她说，“但我得先给您搜一次身。”

“我在前台已经把武器交给你们了。”

“没办法，长官。”她带着歉意说，“您不知道这个囚犯有多危险。”

不，我知道，普雷托里亚斯心想。他伸开双臂站直，接受搜身检查。

“您确定不使用全息视频和她进行交流？”

“我确定。”

狱警给了他一个“好吧，别怪我没警告你”的耸肩，然后继续向前走了十五英尺，看着牢房里的囚犯。

“往后站。”她厉声喝道，等囚犯听从了她的命令后，她掏出燃烧枪，对准了那个囚犯，这才命令牢门打开。普雷托里亚斯走了进去，牢门在他身后迅速关闭。

“你好，蛇女。”他说。

关在牢房里的这个女人身材苗条，身高不过五英尺，她的头发剪得和普雷托里亚斯一样短。她走上前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你好啊，内森！”她说，“真高兴又见到你了。你帮我保释了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保释。你被判刑了，还记得吗？”

她皱起眉头：“如果你不是来救我的，那就叫我真名。”

他笑了出来：“蛇女就是你的真名，莎莉·科瓦尔斯基只是政府知道的你的名字。”他扫了一圈这个小小的牢房，“你是最优秀的——至少在以前是。这世界上几乎没有你穿不过去的地方，没有你进不去的密室，也没有你逃不出的牢房。你到底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我相信了一个男人。”

他摇了摇头，“你早该知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除了你之外，内森。”

“你怎么还没有逃出去？”

“看到那个水池和马桶吗？”她指着角落说道，“没有金属。牢房栅栏也是，正面反面都没有。我连个发夹都没有。”她做了个鬼脸，“而且牢房是通电的。没有金属叫我怎么把它弄短路？”她指着挂在牢房栅栏外面天花板上的一个摄像头，“你看。”她走到牢房的另一边，那个摄像头紧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移动。

“看来他们打造出了一个蛇笼。”普雷托里亚斯说。

“哦，我迟早会逃出去的，”她说，“只是要多花点时间。”

他耸耸肩。“如果你准备用这种方法出来……”

“你有更好的方法？”她突然警觉地问道。

“只是有可能，”他说，他看了一圈这小小的牢房，“在这样的地方你也能保持身材？”

“看好了，”她边说边以诡异的角度扭曲起自己的身子，普雷托里亚斯发誓没有人类可以做到这个程度。“满意了吧？”

“你仍然是我见过最优秀的柔术大师。”他说。

“要保持柔软并不需要太多空间，”她回答，“不过现在我可能没法在四分钟内跑完一英里了。”

“你以前行吗？”

她咧嘴一笑：“那得看是谁在后面追我。”

普雷托里亚斯发出一阵大笑：“该死的，我想死你了，蛇女！”

“所以想把我带出去吗？”

“这就是我要来找你商量的问题。”他顿了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方块，“启动。”金属方块突然亮起了光。“好了，现在没人能监视我们了。”

“你应该说窥视。”

“在这种环境下都是他妈一回事。”

“好吧，”她冲着他微笑，“你想杀谁？”

“不见得是要杀。”

“抢劫？”

“你怎么比我还急？”普雷托里亚斯说。

“我也不想，”她说，“但你多卖一分钟关子，我就要在这该死的牢房里多待一分钟。”

“你听过米卡格将军吗？”

“谁没听过？”

“要是我告诉你，我正在组建一支小队前去刺杀或者绑架他，然后用一个替身顶替他的位置，你会怎么想？”

“你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内森。”她说，“他们十秒钟就能把他识破。”

他摇了摇头。“这个倒不会，蛇女。他是个克隆体。”

“他们是怎么把他克隆出来的？”

“等我们达成协议我再告诉你详情，”普雷托里亚斯说，“我把各方面情况都输进电脑分析了一遍，电脑说这就是一次自杀式任务，只有百分之六的生存几率。”他顿了顿，“但在我们被杀之前完成调包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十。这个十比一的几率你怎么看？”

“听上去几率够大了。”她说。

“也许吧。”普雷托里亚斯表示同意。

“你觉得整个银河系找得到比他守备更森严的人吗？”

普雷托里亚斯摇摇头。“估计很难。”

“希望他们的开价够高。”蛇女说，“因为任务结束之后，你应该买台更会计算概率的电脑。”

他大笑：“所以……你想进来？”

“我想出去，”她回答说，“从这儿出去。”

“好吧。”

“这活儿有酬劳吗？”她问，“我是说，扣除我的丧葬费之外还有钱吗？”

“不多，”普雷托里亚斯说。“但在任务开始之前，我能把你的犯罪记录全部销毁。”

她哈哈大笑：“难道零犯罪记录能让我们埋个好地方？这次我们要死哪儿？”

“猎户座的某个地方。”

“好吧，”她说，“除了我们俩之外，还找到其他活腻了的人吗？”

“菲力克斯·欧特伽。”

“从来没听说过。”

“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我能提个建议吗？”她问。

“洗耳恭听。”

“把托妮·莱维也拉进来。”

“我想得比你早，”普雷托里亚斯说，“我已经和她约好了今晚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