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有岁月可回首

周继峰呆住，看着栗木枝，“你的脑洞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记忆植入?”

“对，不可以吗?也可以说叫记忆移植。凭什么器官可以移植，记忆不可以?”

“不行，”周继峰回头喊服务员，“服务员，再给来瓶红酒。”

“千万别。你给他来杯咖啡吧！”

“嘿！这烟不让抽，你这酒也不让我喝，还跟我说什么记忆移植这种恐怖的话题。你是想让我回去非做恶梦嘛！”

“梦?你说这记忆和梦是不是也有关联，这些课题一定会有人在研究。”

周继峰再次盯住栗木枝。

“你干嘛?”

“我在催眠。我看你是不是马上就可以进入梦境。”

栗木枝拿起手上的杯子，做出要泼到他脸上的样子。只不过，也就只是做做样子。

这时，周继峰的电话忽然刺耳地响了起来。

“喂?什么?谁报的案?华宁心理咨询公司?好，我知道了。这就回。”

栗木枝操心地看着周继峰，“又有人报案了?”

“嗯，不陪你了，我叫车直接去现场了。你结帐吧。走了。”

看着周继峰匆匆离去的身影，栗木枝没有立刻结帐，而是陷入了沉思。

尽管周继峰并没有跟栗木枝说的太多，但就刚刚Leo死亡事件，让栗木枝非常困惑，他困惑的主要原因，是一个研究记忆学的博士，虽然五十多岁，并不算老，但死于恐惧，确实让人玩味。他忽然很想见见那个叫Vivian的助手，但栗木枝也知道，这种情况，警方不会轻易告诉他联系方式，或者，他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找找看。

但是，可以用什么借口呢?

B市的一所酒店式公寓，725房间，Vivian Wang正在服药。

很多天没有好好睡觉了，今天，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Vivian今年33岁，单身。

洗完脸，Vivian从水盆前抬起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面，只能看到半身，薄薄的睡衣下面，裹着瘦削的肩膀，披肩的波浪长发，沾着几滴洗脸时溅到的水珠。没有血色的鹅蛋脸上，那双栗色的眼睛和她的发色很相近，挺拔的鼻子，花瓣形的嘴。

Vivian做了一个深呼吸，她拿起毛巾将自己脸上的水滴擦拭干净，又胡乱涂了一些面霜，转身走向床边。

关掉床头灯后，Vivian钻进了被窝。

可能是药物的原因，Vivian入睡很快。

“Years may wrinkle the skin; but to give up enthusiasm wrinkles the soul.”

在睡着之后，这句出现过上百次的话，又再次地由一个女声，念了出来。轻轻的，柔柔的。

“可以告诉我，什么意思吗?”

“岁月悠悠，衰微只及肌肤；热忱抛却，颓唐必致灵魂。”

“为什么告诉我?”

“塞缪尔的《青春》，是你我的青春。”

“你是谁?”

“你是现在的我。”

“我是现在的你?”

“慢慢地习惯，慢慢地读我的记忆。过程很漫长，但，我有岁月可回首。”

“那你就别走。别留下我独自在这奇怪的梦里，我好怕。”

“好好的，做好我。别怕，我的灵魂一直陪伴你啊。”

Vivian倏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大口地喘着气，睡衣已经被汗水浸湿。

再次打开床头灯，Vivian看到时间，午夜一点半。

栗木枝回到家中的时候，姜雨彭已经在家了。

“怎么样啊?有什么好玩的案例?”看到栗木枝回来了，姜雨彭忙迎上去，接过外套后，一边问着，一边给栗木枝去倒水。

“还没说完，周继峰就被警队给叫走了，好像有一家什么，华宁心理咨询公司报案，说出了事。具体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你说什么?华宁心理咨询公司?”

看着姜雨如此惊讶，栗木枝好奇的问：“怎么，你听说过?”

“对啊，我之前学习心理学的时候，曾有一堂课，是由华宁公司的邵老师给我们上的。非常生动。不知道周继峰接到的报案是什么案子，不会是邵老师出事儿了吧。”

“别瞎想了，哪有那么巧。”

“那你们俩晚上聊的是什么案子?”

“上个月，有个C国的记忆学的博士，在咱们市意外身亡，法医推断是由于遭受恐吓而身亡。周继峰找我来想问问我有什么想法。”

“记忆学?恐吓身亡，你是说这位博士是被吓死的?”

“嗯，是这个意思。”

“那他死在什么地方?”

“死在自己的公寓里。他来B市是出差，跟咱们B市的一家公司谈项目合作。发现他的是这位Loe博士的助理，Vivian。”

“所以，这位Vivian有嫌疑?”

“目前已经排除了，跟了博士这么多年，作案动机找不出来。或许有心理疾病，但也没有找到依据。扣押了几日，就放了。”

“是这样啊?或许博士就是自然死亡的呢?大家想多了也说不定。”

“现在警局不肯草率结案，还有一层原因，就是他研究的课题比较冷门。我跟周继峰吃饭的时候，有一个大胆的假设。”

姜雨彭不说话，给了栗木枝期待倾听的眼神。

“我觉得搞记忆学的人，是不是会研究出什么记忆移植来?然后做一些实验，不小心自己的记忆弄出了被移植者的记忆，心里承受能力不太强，被活活吓死了?”

“有意思，你说的很有那么点意思。你知道我们学心理学的，其实或多或少都有些精神上的疾病。就算一开始没有，学的多了，见的多了，也会有这方面的疾病了。

你想啊，你天天学这个，就要钻研啊。临床就得和这些病人聊，这天天的，跟有病的人打交道，早早晚晚，脑子里全是这些人的琐事儿，尤其是那么些容易被带入的人，就非常容易就精神病了。”

“嗯，你说的这个就很像演员这种职业。做这个职业的人，拿到了剧本之后，就必须让自己变成那个角色，无论是实地去体验生活，还是有这个本事直接入戏，都是要靠全情投入。所以你看，演艺圈里，那些演员的感情生活如此丰富，是因为他们真的爱了。他们在电影电视剧里，已经将自己全情给了对方。而且，又都是你帅我靓的，怎么会私生活不乱嘛！”

“你是不是看到凌信子的绯闻了?”

“对。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看过绯闻才说起这个事儿的?”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说起什么。说明在人较新的记忆里，有这方面的信息。这会提示他在聊天时，有意无意地涉及到这个话题。”

栗木枝佩服地看着姜雨彭，“聪明老婆，学什么都很像样嘛！”